随着江婉指导的作品不断问世,江婉的名号,也彻底打了出去。
不少人慕名而来,甚至有国外的学生,跨越千里,只为得到江婉的指导。
隋玉一直跟着江婉,他似乎什么时候看起来都非常的轻松。
只是拿着一个笔记本,时不时会看看文件,偶尔会和手下沟通一些事情。
大多数时候,他就跟在江婉的身边欣赏着江婉的舞姿。
也正是在这段时间,他才知道,江婉的舞乐功底,有多么的深厚。
按理来说,上古时期,舞蹈音乐,都会比较简单。
然而现实却截然相反。
无论是上古的祭祀舞,还是宫宴舞,都异常的复杂,而又美感十足。
尤其是宫宴舞,那种克制与张扬,妩媚与肃穆的拉扯感,让人挪不开眼睛。
江婉,就是将这种拉扯感,亦或者是交织感,把握得十分精妙。
这一回,是江婉指导的最高级别的作品,在港岛举行的一次国际古典舞大赛。
江婉指导的团队,作为压轴出场,取得了优异的成绩。
舞台上,一众漂亮张扬的舞者正在鞠躬致谢,他们的表演结束了。
观众的鼓掌声震耳欲聋。
这就是江婉指导的团队。
而作为老师的江婉,只是带了一个鸭舌帽,眼神躲闪混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无论多少次,她都不适应这种宏大的场合。
如果在大商朝的国宴上,只是让她感到很难受。
现在就是完全喘不上气。
她真的不适应在这种人山人海的地。
不过能帮助大家成功做出一个如此优秀的舞蹈作品,她也很高兴就是了。
但是下一次,她可再也不要上这个大舞台了。
隋玉则是站在幕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觉得自己这一回,真的帮助江婉找到了她喜欢的事业。
或许是炙热的目光引起了江婉的注意,亦或者是江婉实在有点受不了站在舞台上万众瞩目的感觉。
江婉忍不住在最后谢幕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刚好和隋玉对视。
隋玉挤着眼睛向人笑了笑,江婉也只能无奈露出一个笑容。
在谢幕的帘子拉下来之后,江婉甚至没来得及和自己的学生们说再见,就赶快跑了下来,来到了隋玉的身边。
果真,还是待在隋玉的身边更舒服一些。
江婉感受到隋玉在身边,就好似有了安全感,轻轻呼了一口气。
“你指导的作品很好看,是所有作品中最惊艳的。”
“婉婉,你太厉害了。”
隋玉像往常一样夸赞,给人加油鼓气。
江婉则是露出了一个不太好意思,又带了几分无奈的笑容。
她的想法其实一直没有变,她最喜欢的,只是待在隋玉的身边。
仅此而已。
但是隋玉似乎更喜欢她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她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隋玉看出江婉的意思,但没有点破。
现在只是个开始,以后会慢慢改变的。
人怎么会不愿意为了自己而活呢?
感受到江婉忽然像是小猫咪一样搂住了他的胳膊,隋玉十分受用的将人揽进了怀里。
看到有学生以及其他的舞蹈演员想要过来找江婉聊天,隋玉知道江婉不喜欢,便坏心思的一个转身,带着江婉从vip 的直通通道里,走了出去。
江歌姗姗来迟。
她捧着鲜花到的时候,江婉早已经结束,都已经快要和隋玉一起上车回家了。
“抱歉江婉,我起晚了。”
“昨天实在是太累了…”
“嗨隋哥,你也在,啊——”
“忘记了,你一定在。”
江歌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神志不清的。
昨天有一批货从港岛运往y国,非常重要。
江歌生怕出半点问题,硬是从傍晚一直盯到了今天上午,所以才不小心睡过了头,以至于错过了现在的演出。
不过她就算看也看不懂就是了。
江歌摆着手,说着一些有的没的,江婉也不怪她,很高兴的和江歌讲述自己带的舞团拿下了评分第一名的成绩。
江歌很高兴,漂亮的狐狸眼弯成了月牙,看起来俏皮又可爱。
她早已经将那曾经浑身的乡土气息给抖擞掉了。
一身黑色的风衣,墨镜,烈焰红唇。
搭配起来,十分摩登,时尚。
和打扮温良的江婉站在一起,就像是两个不同风格的大家小姐。
她们似乎都已经完成了自己最初的期望。
隋玉只是站在一边,看着江歌和江婉聊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题。
“一家人”沐浴在阳光之下,看起来和乐无比。
有一种让人觉得非常难得、被吸引的幸福感。
只是这种幸福感,美好得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有些太过容易破碎。
…
“我说!”
“我说还不行么!”
“你们呜…你们…你们让迟嗣过来!”
“我和…和他说…”
李小婉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这是她第二次栽在迟嗣的手里了。
她被绑在那儿,浑身没有一块好肉,鲜红色的液体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她的声音无比的沙哑和呜咽。
迟嗣这个魔鬼,她真的要绝望了。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会说实话的。
就这么便宜了这个傻叉还有江婉那个老阴比?!
不可能!
她一定要狠狠地报复回去!
忍受着那种蚀骨的疼痛,李小婉努力让自己的意志变得清醒。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李小婉感觉自己都要疼得昏死过去,地牢才传来的轮椅的声音。
“说吧。”
迟嗣连进来都不进来,各种老远,淡声对着李小婉说道。
那种从容不迫的感觉,似乎是他根本不怕死,或者是死得不是他一样。
李小婉最恨的就是迟嗣这副嘴脸。
恶心至极!
她已经连露出一个冷笑的力气没有了。
浑身无力地耷拉着头,有气无力道:“杀了江婉。”
声音不大,而且有点模糊。
迟嗣听后不由得皱眉。
“什么?”
李小婉努力抬起了脑袋,那张漂亮的脸上已经多了出了好多个恐怖的伤口。
她继续用那种干巴巴,而又有气无力地语气说道:
“我说,杀了江婉。”
“你就能活。”
迟嗣眉头皱得更紧了,“胡说八道——”
很显然,李小婉的这个答案,迟嗣并不满意。
苍白的面色,配上怒目圆睁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吓人。
李小婉却完全不怕了。
迟嗣根本不敢杀她!
她是迟嗣目前已知的唯一破局关键!
“我骗你干什么?!”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江婉把矛盾最终引到迟嗣和隋玉身上。
她偏不!
她偏要把江婉也拉进来!
大家要死一起死!
李小婉发出了邪邪的笑声,比起迟嗣那骇人的模样,不遑多让。
“江婉是那个阵法的关键人物,不然你以为她的墓为什么会成为你的掩护?!”
“一切早已经设置好了!”
“你不杀了江婉,那你就自己乖乖等死吧!”
说罢,李小婉便别过头去,不再看迟嗣。
迟嗣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气氛似乎在此刻凝固,时间似乎从此刻静止。
漫长的寂静,让李小婉原本猖狂得意的心逐渐开始变得恐慌。
身上的剧痛让她不得不如丧家犬一样把头耷拉下来。
她开始慌了——
什么意思…?
迟嗣难道还有了别的线索?
不可能。
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和江婉,没人知道那个巫术的秘密!
迟嗣就是在唬她!
她不能被吓到……
不能…
李小婉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可是,迟嗣再次没有如她的意。
“看来你是不知道自己死到临头,还在和我说谎。”
他的声音非常地笃定,还带着浓浓的嘲讽,一下子就把李小婉那脆弱的心理防线给击溃。
幽暗的地牢,李小婉唯以沉默来掩盖自己内心的心虚和胆怯。
迟嗣有些艰难地从轮椅中走出来。
他脚步虚浮,无比的虚弱,但是那周身浓烈的威压,以及阴狠的表情。
还是让人心惊胆战。
“你要做什么?”
李小婉看到了一抹寒光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是一把匕首!
迟嗣拿着匕首,在李小婉的眼前晃荡。
“我说过了,不要骗我。”
透着寒芒的刀刃,在李小婉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顿时,皮肉外翻,鲜血流了出来。
伤口很长,从脸颊一路蜿蜒到脖颈、锁骨、肩膀,前胸……
期间,还路过甚至叠压到了其他的旧伤上。
李小婉疼得龇牙咧嘴,大声尖叫了出来。
!!
迟嗣要做什么?!
他要剥了自己的皮么?
李小婉的心理防线,几近崩塌。
这一刻,她想要将时空管理局的事情都说出来的心都有了。
就在她忍不住要说实话的时候,迟嗣停止了动作。
“你知道的,我是个没有什么底线的人。”
“好好想想,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不然,我很有很多种办法对付你。”
“比如,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皮被剥下来,而且还死不了。”
迟嗣冷笑着说道。
说罢。
他将匕首擦干净收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李小婉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幅度非常剧烈。
可又因为被束缚着,根本无法动弹。
看着迟嗣离去的背影,她的心中既怨毒又恐惧。
说么?
还是不说?
李小婉觉得自己已经神志不清了,她根本没法思考这个问题。
…
而迟嗣,在走出地牢的那一刻,就沉沉地倒在了地上。
刚刚,他是想要亲自审问李小婉。
可是身体的异样让他不得不停止,在露出丑态之前赶快出来。
无力地倒在地上,犹如一条死狗,狼狈而又可笑。
昏沉的意识里, 满是痛苦和恐惧。
他当然不知道李小婉到底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般恐吓,只是想要稳住自己的内心。
他想活下去。
他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到。
他还没有得到江婉,还没有屹立在世界的顶峰。
可是当做到这些事情的前提,是以杀死江婉为前提时,那一切的梦想,都将化为泡沫。
他怎么会对江婉下得去手呢?
如果那是唯一的办法,那他只会选择以自己的死亡来作为故事的结尾…
…
迟嗣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看着眼前满是刺目的白色,他忽然扯出一个笑容。
由此可见,隋玉也是够厉害的。
拖着这样一副身体,硬是顶起了整个隋家。
自己就做不到呢…
被医护人员给扶起来,他靠坐在床头,低头看着自己苍白没有丝毫血色的手掌。
迟嗣的眼中满是厌倦。
这种身体,真是不要也罢。
可是就这么死了,又真的很不甘心。
迟嗣觉得自己的内心很乱。
“迟先生,您还好么?”
一个手下过来问候。
迟嗣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正事。”
他讨厌阿谀奉承,所以当自己的手下来找自己的时候,一般都有重要的事情。
手下立刻道:“就是三号港口进来的那批j国尖货,被…被隋先生给截了。”
隋玉本来就不是守成之人,病弱之时也能撑起隋家,不落一分。
在获得健康的身体之后,自然开始了更加迅猛的扩张之路。
他瞅准了迟嗣精力不足,加上因为江婉而产生的恩怨,自然是先拿迟嗣开刀。
迟嗣听着,面色看不出喜怒。
“督察那边,也打点不了?”
他问。
手下苦涩地摇了摇头,“隋先生都已经把咱们的路给堵死了。”
迟嗣只是点点头,“我听说隋玉那边,给y国出了一批货,能截住么?”
手下更加愁闷,“我们也打算去截,好给隋玉一个教训。”
“结果隋玉手底下那个江歌,实在是太狡猾了,在前天晚上提前出货,昨天上午之前,就全出去了。”
熟悉的名字传入耳朵,迟嗣眉头微皱。
江歌、隋玉…
这两个名字,他一个也不喜欢。
“必须得回击,不然日后隋玉那个狗东西以后一定更肆无忌惮。”
迟嗣说着,垂眸看着手掌,感受着那种连握紧拳头都做不到的虚软手掌。
继续道:
“那个江歌,我记得她的私生活并不严密。”
“找人,弄死她。”
“事成之后,按照之前的酬劳,我给翻你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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