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什么意思?”
曹元洲把凤凌剑从地上捡起来,插入剑鞘。
这把名剑他拿起来就如千斤重,直到插入剑鞘才会忽然变为正常重量。
可它选择的主人宁可供着它,也不肯用它。
他递给酥绵,随后说:“这次任务带着它吧。”
酥绵迟疑地接过来,看着凤凌剑,她低声说:“拿着也没用,不如放谷中安全。”
“为什么没用?”
曹元洲非要刨根问底,酥绵有些烦躁。
“这曾是公主的佩剑,我只是她身边的侍女。”
“那又怎么样?”曹元洲敲敲酥绵的脑袋:“这把剑现在选择了你,你就是她的主人。”
酥绵低头看着手中的凤凌剑,它真的选择自己了吗?
酥绵不确定。
有一件事没有任何人知道,就是她并不能很好地驾驭这把剑。
虽然酥绵的确可以用凤凌剑施展出各种招式,但它并不顺手,还不如那把普通匕首更灵活。
所以酥绵认为,这柄凤凌剑依旧没有承认她。
“剑是君子侠士所用兵器。”酥绵转手扔给十三:“作为杀手用剑,不是很突兀吗,而且也不方便。”
曹元洲无奈地笑道:“小绵绵,你就嘴硬吧。”
“好吧我就是用不了,怎么样!”酥绵破罐子破摔地说。
曹元洲也是一愣,小丫头脾气还不小。
“源城有个登仙楼,是个很好玩的地方,我在那里预存了一百两金,你可以去随意挥霍,就当是为师给你的零花钱。”
曹元洲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扔给酥绵:“这是你和十三两个月的解药,这次出谷执行任务你不必着急回来,多看看多玩玩,小小年纪别一股死气。”
酥绵握着药瓶,又看看自己身上,什么死气?
酥绵不说话,曹元洲拍拍她的肩膀:“你觉得自己为什么感受不到丹田里的内力?”
酥绵回答:“因为我……悟性不够?”
等等,什么叫感受不到丹田里的内力,她连丹田都感受不到,还能有内力吗?
曹元洲又问:“那你觉得你为什么不能使用凤凌剑?”
“因为凤凌剑还是没有完全承认我。”
曹元洲摇摇头:“小绵绵,不是凤凌剑不承认你,是你自己没有承认你自己。”
这是什么意思?
酥绵从来没否认过自己的能力,她只是对自己的能力有正确的认知而已。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你既然可以轻松拔出凤凌剑,那凤凌剑就是选择了你,至于你为什么不能用它,这并不是剑的问题,而是你还不是你。”
“我不是我?”酥绵糊涂了:“那我是谁?”
“那就要看你的心啦。”
曹元洲咧嘴笑笑:“压抑本心自然用不了剑,随心而为,你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曹元洲几句话,把酥绵说得云里雾里。
“好了你该走了,玩得愉快。”
曹元洲一点儿都没有担心酥绵的样子,仿佛这只是一场游戏。
酥绵被曹元洲推着走了两步,她又转过头:“对了师父,能不能把地影慕幻云调入千丝堂随便指个差事?”
“这事你找我……”曹元洲话说一半,看看不远处的十三,他话音一转:“就找对了,一句话的事。”
“谢谢师父。”酥绵转身又要走,看见一直站在一侧的十三,她又转了回来。
“还有师父,我有个问题。”
“什么?”
酥绵向着曹元洲靠近几步,然后小声问:“蓝衣可以自己换主子吗?假如现在有一个即将升为天影的风影,她想要……乐桃的小八,这样可以吗?”
曹元洲随即瞪大眼睛看向十三,又用非常诡异的眼神看着酥绵。
“小绵绵,谷规第四条,不可动情。”尤其是杀手和蓝衣,更不能生情。
“乐桃和小八没有动情。”酥绵认真地说。
曹元洲:……
曹元洲愤怒地瞪向十三,有些脏话硬生生的被憋在喉咙里。
随后曹元洲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只要你不同意,十三不能换给任何人。”
“哦,那就好。”
酥绵也长舒一口气,这么好用的助力,她可不能便宜别人。
“哎不对,不是十三,是小八。”酥绵严肃的纠正,转身向着十三走去。
曹元洲看见十三不明深意地看他一眼后,就和酥绵离开了。
幽暗的眸子染上忧虑,桑炉缓缓走到曹元洲身后轻声说:“怎么?这两个人都舍不得了?”
“十三任务失败,我真该直接杀死他。”曹元洲说。
桑炉轻声笑笑,打趣道:“当初舍不得十三的是你,现在偏心酥绵的也是你。”
“那是我徒弟。”
曹元洲牵起桑炉的手往无影阁走:“我只是害怕十三会上演多年前相同的戏码。”
曾经十三的蓝衣与他相互挡刀挡剑,出生入死,是过命的交情以兄弟相称。
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二人不会自相残杀时,十三又在一次任务期间,骗蓝衣先去探路,他却在背后将匕首刺入那人的后心。
那时曹元洲和桑炉都在,十三没有一丝难过,只说他们即将成为天影,让桑炉和曹元洲最好也尽快动手。
甚至没有人收尸,十三就那样把自己曾经的兄弟扔在了荒野。
这的确是最稳妥的方法,但十三先后的转变不得不令人胆寒。
“主人放心吧,酥绵可不好糊弄,他们两个谁演谁,还不一定呢。”
曹元洲看向桑炉,随后爽朗地笑道:“是啊,小绵绵还真挺有意思。”
*
蛇窟。
方子琪穿着宽松的里衣,惊恐地贴墙站在角落,脸色惨白地看着面前的红衣女子,一会儿抓起一个三角头小蛇看看,一会儿又在蛇堆中赤手翻找出一条满身花纹的毒蛇。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罪的谷主,竟然一大早将他抓到这里,眼前的蛇不得不让方子琪想到第一晚在蛇院的场景。
“师弟,饿了吗?”
黎璎拿着一条花纹蛇走到他身前,然后直接咬掉蛇头,当着他的面把蛇皮剥了下来。
“哈。”
方子琪绝望的笑了一声,随即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