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把他们带入一层柜台边:“轻舟公子前两日已经送来消息给小姐一百两金,需要全部换成珍珠,还是先换几颗试试?”
“珍珠?”酥绵疑惑地问。
侍者耐心地解释:“在登仙楼珍珠相当于钱币,参与游戏需要先交珍珠,若您赢了可以获得翻倍的奖励。”
“一两银子一颗珍珠,轻舟公子给您的一百两金,可以兑换一千颗珍珠,也可以随时兑换回金银。
酥绵抓紧手中的剑:“这……这是赌场?”
侍者微笑回答:“您也可以这么理解。”
软糯的声音似乎有些恐惧,酥绵向后退两步,非常慌乱地说:“师父怎么说得玩玩,是让我赌?”
自从酥绵进来就有人注意到他们,现在小姑娘受到惊吓,听声音好似都要哭了,吸引了更多人的视线。
侍者柔声安抚:“小姐不必害怕,在这里你不会有任何危险,登仙楼允许典当任何物品,但绝不伤人。”
“我没有害怕,只是从小家人都教育我说十赌九输,还有一个是老千。”
酥绵的话让周围人都皱起眉头,无奈地摇摇头。
她就像是一只误入狼窝的兔子,然后在狼的面前说狼的坏话。
又单纯,又愚蠢,最容易成为猎物。
“小姐放心,在登仙楼绝对不会有人敢作弊,您当游戏便好。”
酥绵感觉到已经有人把注意放在她身上,她这只白兔无助又懵懂,看上去就很好骗。
但还不够,她站在这里实在太过渺小,这里人太多,高一些楼层的人很难注意到她。
酥绵需要有更多人发现她,并且猎捕她。
酥绵点点头,思索后说:“那……好吧,我先换十颗试试,然后再决定换多少,我们还需要两间客房。”
“好的。”
随后侍者和柜台后的掌柜说:“给这位小姐十颗珍珠,开两间房。”
拿着房间钥匙和珍珠,酥绵跟随侍者进入一间三面封闭的小房子,他们进入后侍者将小门关闭,随后小房子竟然动了起来。
小门是木质挡板,大约只有酥绵腰这么高,里面的人可以看见外面。
酥绵紧张地握紧佩剑,因为他们所站的小房子正在缓慢上升,她可以清楚地看见不断向下移动的楼层,声音好似也离他们越来越远。
侍者再次安抚:“小姐放心,登仙梯非常安全,不会让您受伤。”
“谢谢。”酥绵小声回应。
小房间到十层的时候便停下来,侍者将门打开,侧身让酥绵和十三先离开。
这里完全听不见在一层的喧嚣,反而很寂静,就算有人来回行走,也不会驻足停留。
“散客不可以在登仙楼住宿,但轻舟公子是我们的贵客,小姐自然也是贵客。”
“九层是侍者们的房间,八层是厨房还有给散客临时休息以及用餐的地方,所以十层以上都会格外安静,不会影响贵客们休息。”
“每层楼都有侍者,小姐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找他们。”
“好,谢谢。”
侍者把酥绵送到房间门口,又恭敬地问:“小姐虽然使用的是轻舟公子的存金,但若您要参与游戏,我们都要记名。”
“我叫苏、雪。”
酥绵在名字中间顿了一下,姓苏是早就想好的,雪是突然想到的。
这个名字倒是让身后装冷面侍卫的十三有些疑惑。
酥绵进入房间休息,十三问侍者要来吃食。
这里的房间都很大,隔音也好,进门之后几乎听不见任何外界的声音。
“主子想做什么?”十三问。
他知道酥绵在改用双手握剑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什么计划。
“狩猎。”
酥绵啃着一只烧鹅腿说。
“主子,上来的时候你看见那些穿着灰色衣服的打手和狼了吗?”
酥绵点了点头:“是兽团的狼营,每一层都有,估计有一百人,每人都配有一条狼。”
“所以我们不能在登仙楼动手。”十三严肃的说。
酥绵喝下一口甜酒,咽下嘴里的肉:“你不会觉得我的目标是谭川吧。”
十三愣住:“主子不是在计划刺杀谭川?”
酥绵特别豪气地递给十三一根翅尖:“你也吃些东西吧,都饿昏头了。”
酥绵一边扯另一只鹅腿,一边说:“这里每天都有几百位身份不明的客人,若真有人死在登仙楼,势必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这不仅是对什么大皇子的挑衅,更是对这几百名守规矩的“客人”挑衅,我又怎么敢。”
“那主子你要狩猎谁?”
十三发现他和酥绵接触时间长了以后,却更加看不透她了。
酥绵摇摇头:“我还不知道,师父让我来随心而为,可我不知道怎样才算随心而为。那不如就愿者上钩,让猎物来找我。”
酥绵吃饱后洗了手,将十颗珍珠放在荷包里。
“走吧十三,我们去放饵。”
酥绵重新带上帷帽,依旧把自己隐藏在白纱之后。
酥绵没有选择用登仙梯直接下楼,而是自己一层一层走下去,九层楼梯边有狼营的人把守,除非出示特殊令牌,否则不能进入。
到达八层就能听见一些谈话的声音,很多人在这里吃饭喝酒。
酥绵如此遮遮掩掩,反而更引人注意,大家的视线都会时不时看向她。
酥绵刚要继续向下走,就听见身后有一阵骚动。
“谭公子今天可有兴趣玩两把啊,我们可都等着看呢。”
酥绵转头看过去,果然是谭川刚从楼上下来。
他们前后脚下楼,时间相隔这样近,如果谭川住在十层或以上,不应该会这样快,如果和酥绵同一楼层,那她出门时就该能看见谭川。
所以,谭川住在需要有特殊令牌才能进入的九层?
他显然不是什么侍者或登仙楼内部的人,那很可能就和那个大皇子有关。
赤瞳裂空虎没有跟着,应该是寄养在哪里,看来谭川也觉得这里很安全。
他身着一身青衣,头上简单别了一根梅花木簪,乌黑的秀发像瀑布一样垂在腰间。
手持一柄无字白折扇,举止间仿若翩翩公子,尤其是右眼下的一颗泪痣,把他衬得更文弱些。
谭川站在与他交谈的那些赌徒之间,尤其是现在正大咧咧揽着谭川肩膀,贼眉鼠眼的男人对比起来,他一颦一笑竟好似能发光。
酥绵勾唇转身继续下楼,既然这里把赌局称为游戏,那她就开始自己的游戏喽~
狩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