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众将士哑声看着高台上两人视若无人的亲密,他们谁都不敢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中一名将军大笑着说:“这位就是陛下说的南燕明珠,华阳公主吧!”
酥绵和萧衍对视一笑,萧衍随即转身向所有将士介绍。
“对,这位就是华阳公主。”
“此次北黎能如此顺利拿下东凌,华阳公主功不可没!”
“她不仅是南燕明珠,还是朕的明珠,这天下的明珠!”
一位将军举起酒杯扬声说:“敬,华阳公主!”
万人紧跟着一同说道:“敬,华阳公主!”
萧衍从桌上也拿起酒杯:“敬,华阳公主。”
酥绵笑着也拿过大监递过来的酒杯,对萧衍拱手后,又对众将士抬手。
“敬天下一统,海晏河清。”
酥绵清冷的话语声传得很远,四处很快再次响起众人高呼声。
“敬天下一统,海晏河清!”
“敬天下一统,海晏河清!”
酥绵与萧衍笑着将酒饮下,萧衍解开自己披风搭在酥绵肩上。
“我们的愿望很快就要完成了,此后再也不会有战乱。”
酥绵再次倒了一杯酒饮下,她突然说:“我们当初许下最美好的愿望,却没想到代价就是尸山血海。”
萧衍双手轻抚着酥绵的肩膀,他沉声说:“不破不立,以战止战,万民安乐说得简单,可想要达成就太难了。”
“这就是你心中所想?”酥绵问。
萧衍笑着点头,又问酥绵:“你当初说等天下统一,江山为聘,你就嫁我,现在西钤和东凌都在我们手中,你也不能食言。”
“我不食言。”
酥绵面上带着极致温柔的笑:“大局已定,我们的婚事自然可以筹备了。”
此时酥绵在萧衍那善于伪装的脸上,竟然看见了真心的喜悦与激动。
萧衍抱起酥绵尽情地大喊,原地转圈。
风雪中他们相拥着,酥绵的大红衣袍翩飞,她也随之笑起来。
庆功宴结束,夜已经深了,醉酒的萧衍被大监搀扶着,去东凌皇帝寝宫紫寰殿休息。
整个东凌皇宫再次安静下来。
酥绵也喝了不少酒,东凌的宫女一个个都跪在地上,颤抖着怕自己伺候不周,也落得和温氏皇族一个下场。
酥绵没有管她们,起身摇摇晃晃向着宫外走。
人越来越少,酥绵走到了一处非常偏僻的宫殿,似是荒废许久,房屋破败不堪,缺砖漏瓦。
她站在这里等了一会儿,才听见有动静向这边移动。
酥绵转过身,不远处子兰带着大黄缓缓走来。
大黄那雄壮的背上,盖着一片白布,其下趴着一个人。
酥绵酒劲未散,上前一把将白布扯开。
露出满身伤痕的木冉。
木冉死后,子兰给他喂下防止尸体腐烂的药物,才能以原本的样貌,回到酥绵身边。
酥绵将木冉抱起,轻轻放在地上。
扯开他身上的血衣,冷静地检查伤口。
子兰站在一旁说:“在南燕大军攻打兽城的时候,所有舆论都指向了西钤太子九方利泽,却没想到九方利泽为自证清白,竟亲自带领兽团偷袭南燕营帐,要活捉空桑太子。”
“木冉重伤后被兽团追杀至沙漠深处,九方利泽穷追不舍,木冉便设计将九方利泽引到流沙中,却不料被九方利泽最后扔出的金枪穿透心脏。”
酥绵的确在木冉的心口看见一个圆形伤口。
可用枪的人不仅仅是九方利泽,还有整个银甲军。
“是南燕军亲眼看见九方利泽杀了木冉?”酥绵低声问。
子兰沉默片刻,摇摇头:“跟着木冉被困沙漠的那一队南燕军,都没能回来,转述此事的是前去救援的银甲军。”
酥绵抬头与子兰对视,他们心照不宣,都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那你当真还要嫁给他?”子兰问。
“嫁,当然要嫁。”
酥绵跪在雪地中,将木冉的衣服整理好。
“西钤怎么样了?”
子兰回答:“十天前,我已经在西钤登基了。”
“现在是阿兴伪装成我的样子处理朝政,正准备向北黎投降的事宜。”
“估计这次北黎军回朝之后不久,西钤的使臣就会出发去北黎递交降书。”
酥绵用手帕擦着木冉的脸:“很好,统一四国的帝后大婚,你这个西钤皇帝可不要缺席。”
“我明白。”
酥绵虽然没有表现出伤心难过,依旧在冷静地安排后续的事。
但子兰看着酥绵仔细擦着木冉身上的伤口,他还是心如刀绞。
“绵绵……”
“不要安慰我。”酥绵突然打断子兰的话。
“我要萧衍死。”
子兰俯下身抱住酥绵:“好,我们一个都不放过。”
……
萧衍带着北黎五万大军班师回朝,给酥绵留下三万北黎军用来驻守辽城等着和十三演最后一场戏。
她每日都在太极殿饮酒作乐,没事就折磨几个奸淫妇女、草菅人命的赫连氏玩玩。
但这举动落在东凌人眼里,就成了北黎妖妃荒淫暴虐,以折磨人取乐。
弄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萧衍不在,被酥绵调来却一直藏在暗处的黎璎和碧芜也能松快一些。
东凌皇宫内几个模样貌美的小内监非常符合黎璎的心意,每天都沉迷美色,无法自拔。
酥绵坐在太极殿门前的台阶上,喝酒赏雪。
碧芜快步走到酥绵的身侧小声禀告。
“殿下,北黎军内有几人欺辱东凌民女。”
几个北黎军的人被绑着跪在酥绵身前,其中一位还是个校尉,姓许。
“许校尉,你和许太傅可有什么关系?”
本来那许校尉被抓来还满心恐慌,但听见酥绵这样问,他便立刻放心下来。
他笑着略带自豪地回应:“当朝许太傅是末将堂叔。”
“哦。”酥绵点头问:“你父亲,可还有其他孩子?”
许校尉回答:“末将还未有兄弟姐妹。”
“独子啊。”酥绵叹息道:“那让你父亲趁年轻,赶紧再要一个吧。”
闻言,许校尉立刻慌张起来。
“殿下,你不能杀我,我堂叔是天子老师!”
其他几人也开始求饶:“我们是陛下留在这儿守东凌的,你无权取我等性命!”
“就是!再说这事儿最正常不过,哪国军队没这么干过。”
“我们攻入东凌没有屠城就已经够仁义了,让这些战俘伺候我们,是她们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