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护法听后双眼微微眯起：“韩飞宇不是已经死了吗？就在刚刚，就死在了你的面前。”
    他的声音冰冷沙哑没有丝毫感情。
    楚辞平静地看着金护法，目光闪动道：
    “不错，韩飞宇死得极快，快到我甚至来不及出手相助。他死得也很彻底，被这座阵法一击命中，不仅肉身化为灰烬，就连元神也完全消散。然而这正是让我感到奇怪之处。一个筑基圆满的修士，何以会被打得连尸体都不剩？”
    金护法同样紧紧盯着楚辞：“仅凭这一点，你便怀疑我是韩飞宇不成？”
    楚辞摇摇头：“当然不止如此。你身上还有许多破绽，让我越发确信你的身份有问题。”说完，楚辞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仿佛要穿透对方的内心。
    他继续说道：“首先就是你最为擅长的飞轮符，还有她所使用过的巨剑符。”楚辞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了红发女。
    这次红发女主动开口问道：“这些符咒有什么问题吗？”
    “这种符咒能够幻化出相应的法宝，应当与你们手中持有的法宝一致，这便证明你所使用的就是飞轮形状法宝。
    如此一来，倒是令我想起了收你为徒的古长老，他的兵器乃是天地五行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物就掌握在你手中，那些飞轮符所幻化的就是这件宝物。
    只是不知古长老如今身在何处？是他心甘情愿地将本命法宝赠予你这位爱徒呢，还是如同公孙涛和公孙晴一般，已经被你杀了？”
    楚辞目光如炬，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这一次，金护法和红发女都没有出声，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流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
    楚辞接着说道：“不光是飞轮法宝，就连你们所说的符咒，也让我浮想联翩。
    我身为金符宗的弟子，平日里没少接触制符典籍，可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符咒。
    我想来想去，恐怕也只有咱们金符宗的开派祖师金符上人才能有这种手段吧，一想到这里，我立刻就联想起几年之前你曾经给我的一张传音符，记得那张传音符上说你要去坐化峰寻宝对不对？只可惜那个时候我并不在洞府之中，所以没能及时收到消息。
    我估计你定然是独自一人前往坐化峰，而且还在那里得到了炼制符咒的方法，那这一切也就能够说得通了。”
    金护法安静地听着，直到楚辞说完才开口询问：“难道就只有这些原因吗？”
    楚辞答道：“当然不止如此，还有一件事情让我怀疑。我们已经有十多年未曾见面，但却在昨日偶然相遇。当时我就感觉到这件事情实在太过巧合。更令人费解的是，你竟然也收到了赤马商盟的传讯。要知道，这次传递的本就是虚假消息，其目的就是想将我引来此地。既然是假消息，那么发送给你又有何意义呢？这简直毫无道理可言。所以说，我们之间的这场偶遇，实际上只是你精心策划的罢了。
    我猜测，你肯定是计划潜伏在我身边，一旦发现我有所警觉而不愿进入赤马商盟，你就会立刻向我发动攻击。我说得没错吧？
    然而我心中仍有一个疑惑不解。就在阵法刚开始运转的时候，明明是你实施偷袭的绝佳时机，可你为什么没有出手，反而选择在我面前佯装死亡呢？要知道，如果刚才你选择偷袭，成功的概率可是相当高。”
    金护法的声音突然间发生变化，不再是原本沙哑低沉的嗓音：“楚辞啊楚辞，没想到你心思倒还缜密，但无论如何，你终究还是落入了我的阵法之中。为什么要把一切都说得如此清楚呢？有时候，活得糊涂一些不是更好吗？”
    楚辞语气平静的道：“飞宇，事到如今，我认为我们两人应该坦诚相对了。”
    说完缓缓伸出右手，将覆盖在脸上的那张齐天的易容符揭去，露出了本来面目。
    金护法见到这一幕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挣扎。过了许久，他终于下定决心般地抬起手，缓慢地撕下了自己脸上的那层面具。
    当面具被揭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正是不久前刚刚在阵法中死去的韩飞宇。
    尽管楚辞对此早有准备，但当他真正看清眼前之人时，他的目光仍然不由自主地黯淡了下去。
    韩飞宇摘下面具后，缓缓说道：“楚辞，你说得对，的确是我！”
    楚辞沉默了许久，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其实自从这次再见到你开始，我就已经对你产生了怀疑。但当我真正看清楚是你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感到失望。飞宇，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想要杀我。”
    韩飞宇也声音低沉的说道：“刚才在阵中，我之所以没有偷袭你，而是演了一场假死的戏，唯一的原因就是不愿意面对你，没想到最后还是被认了出来。”
    楚辞继续说道：“我不光认出你了，她的真实身份我也知道。”
    红发女见楚辞看向自己，脸色一变：“楚辞你说什么？”
    “陈师姐，我记得上次就曾对你说过，如果再有下次，在下绝不留情，这才过去半年多的时间，师姐难道就忘了吗。”
    红发女闻言身体一震，随后也缓缓摘下了一张人皮面具，确实是陈芸。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陈芸问道。
    “就在咱们第一次交手的时候，我自知不是你们二人的对手，逃跑之前顺手扔出了一个小瓶子，你还记得吗？”
    陈芸听闻此言，不禁陷入了回忆，当时三人在落英宗附近缠斗，最后楚辞扔出了数十张符箓后快速逃走，至于其中是不是有个小瓶子，陈芸已经完全忘了。
    “你知道瓶子里是什么吗？是尿。”楚辞说道
    “尿？”陈芸脸上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事情。
    “不错，这是一种特殊的尿，目的便是要在你们身上留下一些气味。无论日后你们如何乔装改扮，我都能够凭借这独特的气味认出你们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咱们就再次遇到，你独自一人不是我的敌手，被我擒获。无奈之下，你不得不露出真实面目。我一时心软放了你，但因我左手曾碰触过你，残留在上面的气味并不会消散。自那时起，我便知道，红发女与陈芸实则乃是同一人。”楚辞不紧不慢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