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朝封白和鹧鸪哨递了一个眼色,三个人径直走向那几间破旧的木屋。
这地方已经大半年没人管了,连房梁都腐烂发霉,长满了青苔。
他们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屋里面黑漆漆的,弥漫着一股清晰的霉味。
不过这三个家伙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对于这种环境早就习惯了,只是略作皱眉环顾了一下四周。屋子内部一片狼藉,除了能找到那些家伙留下的垃圾外,还能看到不明野兽栖息的痕迹。
“洛阳铲。”
“绳索。”
“这儿还有根没烧完的蜡烛。”
三人的眼神犀利无比,转眼间就在屋里找出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没错,去年来到这里的一伙人,估计也是奔着献王墓来的。”
陈雨楼的脸色变得不再像之前那样温和,即便他戴着墨镜,也能感受到他眼中透出的森然寒意。
他对献王墓可是策划了很久,如果真的被别人抢先一步,像滇王墓那样费劲力气进去,却发现是一座空墓,陈雨楼恐怕会气炸肺。
“陈老大不用担心,我刚刚查看过了,虫谷内的龙气充沛,格局也没有被破坏的迹象,献王墓应该是没有人进去过的。”
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封白挥挥手说。
据《天乩》记载:除非天塌地陷,否则献王墓很难被外人破坏。
封白敢于做出如此大胆的判断,其实献王墓并没有那么容易就能进入,更何况他刚才的确使用望气术观察过,雪山脚下气息纯净,藏风聚水,格局完整无损。
“没错,陈老大,我看这座遮龙山气势非凡,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宝光,应该没人进去过。”
他刚说完,一直沉默寡言的鹧鸪哨突然从那些杂物上收回视线,认真地说。
“既然道兄和小哥都认为如此,我自然是相信的。”
陈雨楼点点头,但是很快他的目光又转向了封白。
“小哥,这虫谷里应该有毒雾覆盖吧,这件事就得靠你了。”
“那是当然。”
封白点点头。
早在瓶山的时候他就展示过观山一脉驱毒御虫的本领,现在这种情况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这几天我会调配一批解毒丹,不过陈老大那里也要做好两手准备,让人多准备些驱虫用的辰砂石灰。”
“这个自然,请小哥放心。”
这一点,陈雨楼早已考虑到。
“还有一件事。”
封白的声音再次响起。
“什么事?”
这回,不仅陈雨楼,就连旁边的鹧鸪哨也惊讶地看着他。
“我认为阿阆提到的那个妖鬼,并非空穴来风,进了虫谷之后我们仍需小心谨慎。”
献王墓的重要性无需多言,封白虽然手段高强,但他一个人也无法单独闯入,更别提这次还是千里迢迢来倒斗,万一伤亡太重,人心惶惶想要退出,到那时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因此,封白不得不暗中提出这个问题。
“小哥你觉得那个所谓的妖鬼,很危险吗?”
陈雨楼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
刚才听阿阆讲起那些传说,他几乎当作故事来听,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但从封白的神情来看,显然他非常重视这件事情。
“不只是危险,陈老大,你听说过滇南三大邪术吗?”
听见这话,陈雨楼愣了一下,随后摇头表示不知。
唯有鹧鸪哨眼神微微一亮,“此事,我倒是听说过一点。”
“哦,道兄能否详细讲讲?”
“所谓滇南三大邪术,是从南方夷地流传过来的,分别指的是降头、蛊毒以及痋术。”
鹧鸪哨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部告诉了大家。
陈雨楼听了之后,心头电转,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作为一个久经江湖的老手,他知道封白性格沉稳,绝对不会随便开口乱说,既然此刻特意提及,那就一定有其深刻的含义。
这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浮现出了一个可能性。
“小哥,你是说阿阆所说的这里的妖鬼,其实是献王用邪术养出来的?”
这句话刚出口,陈雨楼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毕竟湘西地区自古就有赶尸之术的传承,而在苗疆深处,更有利用巫术养尸的传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献王用邪尸为自己守陵,也并非没有可能的事情。
看到他脸色的变化,封白大概猜到了陈雨楼的想法,点了点头。
“看来陈老大你也想到了,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地方。”
回到遮龙山营地时,已是午后时分。
几个踩盘子的老江湖都没有闲着,各司其职。
陈雨楼擅长闻地之术,鹧鸪哨能探龙定水,封白则精于望气观山。
其他人也在忙碌着,比如红姑娘出自月亮门,对古墓中的机关陷阱了如指掌;花灵则能够识别世间所有的草药和植物。
药经上有句话:“凡是有毒物出没的地方,方圆七步之内必定能找到克制它的草药。”
既然虫谷中弥漫着毒瘴,毒物横行,那么山谷内外肯定生长着能够解毒的草药。
趁大家闲聊之际,花灵在周围逛了一圈,果真发现了许多鬼针草、灯笼草、穿心莲,特别是白毛夏枯草,更是随处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