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宁愿回头面对未知,也比现在直面这个恐怖的现实要好得多。”
那深不可测的异底洞充满了诡异的危险,仅是遥望就能引发强烈的不安,相比之下,水面上那些......奇异的机械女尸根本不值一提。
然而,此刻他无法直言,否则只会加剧恐慌。
“既然如此......那就听从你的建议。”
面对封白那双冰冷的眸子,陈雨楼罕见地感到紧张,仿佛那眼神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短暂的犹豫后,他毅然答应下来。
接着,他站在木筏上,目光扫过那些......依然满脸恐惧的卸岭盗众。
“撤退!”
“继续后撤,沿着水道另一边前进。”
闻言,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那河水下突然浮现的机械女尸,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笼罩在他们心头,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
接下来,他们总算不必硬着头皮去对抗未知的恐惧。
一行人生怕错过时机,不敢有丝毫耽搁,撑起木篙,迅速划向来时的方向。
除了......潺潺的水流声,水面上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犹如泼墨般的黑暗。自从女尸出现后,所有的探照灯都被一一关闭。
他们只能借着身后水面微弱的荧光,勉强在那些石柱间穿梭。
期间,没有人敢发出声响,气氛沉寂得有些骇人。
远远望去,他们仿佛在逃离一座死亡的地狱。
封白紧抿薄唇,眼神看似平静,目光却冷酷得如同万古不化的寒冰。
在这种压抑紧张的氛围下,也没人注意到,反而让他有了独自思考的空间。
异底洞内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但是否就是......他们在神殿中看到的那尊戴着黑色面具的山神,他仍然存疑。
毕竟,根据原始资料推断,献王带领部下攻入遮龙山时,不仅消灭了当地的土着居民,甚至连他们所信仰的山神也遭到了斩首剔骨。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异底洞内发出惊人呼吸,气息异常的存在是什么呢?如果他独自一人,又有黑蛉和金甲护体,或许真的会冒险进入洞内一探究竟。但现在,风险实在太大。
木筏绕过一根巨大的石柱。
封白收回目光,正巧瞥见了这一幕。
但下一刻,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那石柱表面竟然挂着一串串黑色的珠子,大小不一,看上去十分奇特。
封白挑了挑眉,下意识地伸手摘下一颗,用力擦去上面的灰尘。
令他惊讶的是,黑色的尘埃下露出了半透明的火山岩晶体,里面竟然封存着一只巨大的机械蚊子。
这种蚊虫在他们来时的虫谷中极为常见。
当地人称之为蠓蚊。
它们身含剧毒,口器锐利无比,即使是厚重的防护服也无法阻挡,一旦被叮咬,皮肤上会迅速长出大片疱疹,奇痒难耐。
一路上,众人深受其害,对蠓蚊既畏惧又厌恶。
只是,眼前这被岩晶体封存的蠓蚊,已经接近化石状态,至少过去了数千年。
想到这里,封白再次抬头看向身边的石柱,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柱子,分明是一株被火山岩浆浇铸成化石的望天树。
难怪水中会有这么多。
数千年前,遮龙山应该还是一座活火山。
思索间,十多艘木筏已经穿过众多的化石森林,转向了水域另一侧的岩壁。
领头的船员小心翼翼地点亮一盏矿灯照亮前方。
但在光线猛然扩散的瞬间。
众人看到崎岖陡峭的山崖上多出了一块平坦的石台,上面隐约放着一具不小的石棺。
“这里有悬挂的石棺。”
看着山崖上突然出现的石棺,封白心中不禁一震。
这个情景,没有谁比他更熟悉了。
巫山的悬棺闻名于世,历代以来不知有多少人试图破解其中的秘密。
不说他这一脉的观山先辈,就连他自己也去过无数次,只为了解开青桑少女船棺中的纸人术。
现在再次看到如此相似的情景,他的思绪立刻回到了那个山洞内的村落。
不知不觉,他已经出来了三四个月。
“那是一个悬棺。”
“不对啊,这里是献王墓,他的安息之地怎么可能允许别人安葬在这里?”“或许是遮龙山那些......土着祖先吧。”
封白思绪飘忽时,周围的人也被悬棺吸引,纷纷争论起来。
虽然声音低沉,但那种......惊喜之情难以掩饰。
他稍微听了一下,突然敏锐地捕捉到了一句话,眉头微微皱起。
献王费尽心机,几乎动用了全国之力为自己建造陵寝,甚至不惜改变水龙脉的风水格局,这样的人怎么会允许他人分享龙气呢?大祭司的玉棺就不一样。
一路上,封白也曾多次观察气运辨识龙脉,并未察觉到其他墓葬的痕迹。
那些......遮龙山土着的祖先,很可能已经被挖掘出坟墓了。
为什么只留下了这具悬棺?想到这里,封白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但一时间,他也不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