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手中的m9已经对准了被包围的狙击手。
“等等!”
乔意礼朝狙击手的方向扑过去,少女用身体护住了女人。
显然秦瑶已经刹不住手了。
扳机已经被扣动,没有回旋的余地。
少女奋不顾身地抱住那个和自己母亲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秦瑶射出的那发子弹打在了乔意礼的右背上。
“乔意礼!”
苍决和秦瑶不约而同喊出声,心下都揪的一紧。
程朗微微垂下眼眸,遮挡住眼底的笑意,无人注意到他嘴角边勾起的那一点点细微的弧度。
***
操纵室内。
“我去!你别冲动别冲动!”
时景怜和兆悦欣死死压着座椅上青筋暴起,面色阴鸷的许驰安。
“妈的,不想被我烧掉头发的话就松手。”
黑发男人语气冷硬,听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烧死我我也不放手。”
时景怜欲哭无泪啊,他要是让许驰安进去了,搅和了这场即将结束的考核。
这就意味着这场考核成绩作废,他得重新找个时间再开一次,可是后边的日程计划都会因此打乱。
总部要是怪罪下来他就是烧光头发也难咎其责。
“许驰安!那些都是幻像,又不是真的受伤,你能不能清醒点啊。”
兆悦欣死死压住他的肩膀,劝他莫要冲动。
许驰安自然知道这些都是幻像,可幻境空间里的人和现实世界里一样,能感受到任何。
自然包括痛觉。
唯独特别的是,只要结束幻境,境中人无论受过多么重的伤都只是虚像,一旦离开幻境一切都会完好如初。
可是在幻境空间里受伤时所感受到的痛觉和在现实里是完全一样的。
乔意礼因疼痛而皱成一团的五官落在他的眼里,许驰安的心脏就像是被匕首狠狠地捅了一刀,又像被一团被蹂躏得皱巴巴的纸团,混乱不堪,一塌糊涂。
“呃!”
突然。
后颈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感,一阵酸麻窜上脑袋。
是时景怜一掌精准劈在了他的后方。
“时景怜!你......欠抽吗?”
许驰安显然是被激怒了,兽化的犬齿露出,呲牙咧嘴的模样看起来野性又狠戾。
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
许驰安努力眨了眨眼睛,想要看清前方的事物,最后却还是昏了过去。
时景怜止住微微发抖的手。
兆悦欣震惊地看着昏迷在座椅上的男人,随即嘴巴惊愕微张,抬眼看向一旁冻结住的时景怜,她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你自求多福吧。”
兆悦欣一脸同情地说着。
时景怜看着自己的那只手,他刚刚干了什么!?
他竟然把许驰安给劈晕了!
而且还担心一下劈不晕实力强大的许驰安,他下手时还用了百分之两百的力气。
妈的,许驰安醒来铁定要把他的头发烧光。
想到这时景怜两眼一黑,他抬手扶了扶额,随即迅速掏出裤袋里的手机,按下一串号码拨了出去。
“喂?嗯,是我,时景怜,你们那是不是可以定做假发?”
“我一会发几张照片过去,你们就照着上边的发型和颜色给我弄就行。”
打完电话后时景怜挠了挠脑袋,目光重新落回实时监控的电子屏上。
距离考核结束还有五分钟。
——
后背上传来一阵强烈的,类似灼烧般的痛感。
原来被枪击中是这样的感觉。
乔意礼额上冒出冷汗。
被她护在身下的女人显然没有搞清楚状况。
“你在干什么!?考核快结束了!”
程朗将枪对准乔意礼的脑袋。
“她是高阶的赏金猎人,你快让开!”
手枪抵在乔意礼的脑袋上,底下的女孩却依旧不为所动。
他要让她尝尝被一枪爆头的滋味。
不过这只是他复仇的第一步,第一小步而已。
“你别拿枪抵着她的头!”
苍决用肩膀撞开程朗,少年年轻力盛,袒护着乔意礼。
乔意礼目光触及狙击手那张和她记忆中的母亲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她动摇不已,她实在下不去手。
“礼礼。”
是她所熟悉的,她的妈妈的声音。
乔意礼眼眶酸涩,泪水瞬间如浪潮般迭涌。
面前的女人脸上带着的神情温柔似水,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摸摸她的脸。
“妈妈......”
嘴里的话还没说来得及说出口,怀里的人便浑身一震,狙击手的额头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血洞。
是秦瑶出手击杀了狙击手。
与此同时,幻境空间内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时间截止,考核结束。”
秦瑶并不是为了拿到分数而赶在时间停止之前射杀了乔意礼怀里护着的目标体。
而是她不理解。
为什么那个狙击手拿枪都快怼她脸上就差扣扳机了乔意礼还像魔怔了一样不躲开啊!
吓得她立马开枪秒了狙击手。
乔意礼眼里的泪水滴落,嘀嗒地打在地上。
系统布设的虚拟场景如云雾般迅速消散,怀里的女人化作光点逐渐消失。
这只是个考核啊。
用她的母亲来考验她吗?
乔意礼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眼底的伤痛无法压抑。
她下不了手。
无论再给她来多少次这种抉择,她的答案都不会变。
“你刚刚是怎么了意礼!?”
秦瑶着急地凑近她,微微弯下身子观察她面上的神情。
“她的脸长得和我母亲一模一样。”
少女淡淡地开口,情绪显然很是低迷沮丧。
在场的三人都为她的话所感到震惊。
其中秦瑶和苍决是真的震惊,而程朗,他是装出来的。
秦瑶和苍决不解,那个狙击手看起来只有二三十岁的样子,怎么会是她的母亲呢?
“可是...”
苍决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旁的程朗扯住了手臂,打断了他的话。
“别太难过了。”
程朗安慰她道,心底却熊熊燃烧着扭曲的快感。
失去至亲之痛,你姑且也算是亲身体会到了。
秦瑶闻言侧头看向程朗,她脑海里回想起他手持着枪对准乔意礼脑门时的场景。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总觉得当时程朗冲着的对象好似不是狙击手,而是乔意礼。
***
后颈处传来麻麻的钝痛,许驰安猛地睁开眼睛。
看到座位上弹坐起来的男人,时景怜头皮一紧,为自己掐了一把汗。
许驰安金色的眸子亮起,凛厉狠鸷地看向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的时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