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越来越大了。”
沈渝川低头转了转腕上戴着的金属机械表,轻笑着开口。
“是你太过分了,没看人家不待见你?还巴巴往上凑。”
许驰安没好气地睥了他一眼,直接说道。
“我的老婆我会哄。”
沈渝川眼睫抬起,对许驰安的话语不为所动。
“要是让我知道你又欺负南欢,我第一个帮她揍你!”
许驰安收着力,往沈渝川的肩上捶了一拳。
“我要欺负她,不用你来揍我,她家里人第一个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沈渝川说罢,面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正经道。
“公司的委托人换了个名字,不会被发现。”
“这个月的流水还不错,你还不打算告诉她吗?”
沈渝川在室内那张小床上坐下,长腿曲起,有点违和。
站在一旁的黑发男人松了口气,“先不告诉她。”
“现在还不是时候。”
许驰安视线落在头顶的白炽灯上,里边有一只死掉的飞蛾,了无生气地躺在里边,遮挡住斑点状的光芒。
许驰安用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钱投资开了个公司,他是这家公司的最大持股人。
不过他刚开始并不是做生意的料子,总是赔钱倒贴,后来他找沈渝川帮忙。
沈渝川是个经验颇丰的商人,有了他的指导和帮助,公司很快就满血复活,并且有蒸蒸日上之势,一直稳步上升运转到现在。
不过生意做大了,关注度也会变高很多,所以他得换个挂名的人。
这件事除了他,只有沈渝川知道,他谁都没有告诉。
在乔意礼出现后,他就私底下筹办了这件事,因为特工这一行吃的是青春饭,年轻体力活。
但总有一天他也会老掉,总不能一辈子靠那个当饭碗。
原本他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什么太大的期待和规划,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原本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无需思索明日,因为说不定哪一天出任务的时候就挂掉,为国家人民牺牲也算光彩。
或者老了之后靠领领退休金悠闲度日,他对生活质量的要求不算特别高。
毕竟小时候为了活下来树皮杂草都能啃下去,现在的条件对他来说简直不要好太多了。
但是乔意礼来到他的身边后,他舍不得死掉,开始畏惧死亡。
因为他想和她拥有一个又一个未知又美好的明天。
所以也会开始为他们的以后做打算。
他不仅要给她精神上的爱情,也要给她物质上的保障。
互联网上总是流传着这么一个问题:要面包还是要爱情?
许驰安不知道她会不会思考这个问题。
不过没关系,他会试着努力,把面包和爱情都送给她。
他的礼礼,值得所有最好最好的。
“我托你办的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许驰安想起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话锋一转。
“派我的人去了,你说的那份档案没找到。”
沈渝川如实回答。
许驰安托他去已经被查封的实验楼里找一份档案资料,黄色牛皮外封上标有770号文件。
几队人手把实验楼都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
闻言许驰安的眸色暗了暗,上颚绷紧后显出戾色。
那份档案,是乔意礼的。
自从她穿越过来后实验室那边就一直追踪更新着那份档案数据。
实验楼被彻查,这代表着里面所有可见的数据和资料都会被曝光。
池运说的没错。
他是害怕的。
他不敢想象如果乔意礼知道了真相后会怎么样。
他强装镇定的想要将一切都推回正确的轨道上。
可是少女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是踏上的错误的轨迹,无论再如何力挽狂澜,也只是坠入一个又一个的死循环。
“探监时间到。”
负责看守的狱警推门进来,打断里边的交流。
沈渝川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西服。
在狱警的目光下离开了牢房。
——
临安市。
“警署局,向东直行200米......”
乔意礼看着手里的导航,不停的转动手机以定位方向。
许驰安被关进了警署局,完成最后一项考核后乔意礼成功在训练营里结业,她马不停蹄地从月牙岛赶回临安,打算过去那边探下监。
没想到正巧赶上高峰期,大街上车水马龙,密密密麻麻的,一辆车也打不到。
她只能打开手机导航步行过去。
不过市区内塞车塞得很,汽车基本上都是龟行的速度,乔意礼步行起来还比交通工具快了。
裸露在外的手臂皮肤热烘烘的,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自己。
乔意礼侧首一看,一辆黑色的汽车靠她靠得极近。
再往下看,这辆车明显已经偏离了左车道。
汽车的热气喷洒过来,混合着些汽油的味道,很是难闻呛鼻。
乔意礼下意识警惕地往路里边走去。
哪成想那黑色汽车的车窗被缓缓扯下,打开。
露出一张令她稍微意外的脸。
“乔小姐,好巧。”
乔意礼看向车内那个棕褐色头发的男人,“季先生,好久不见。”
她礼貌地回应道。
季昀之笑着眯了眯眼,车子被他缓缓开到路的一旁,随后停下。
“要去哪里,我载你一程吧?”
温文儒雅的男人笑着开口,这对于乔意礼来说简直就是天降的帮助。
“警署局,你顺路吗季先生,不顺的话还是不麻烦你了。”
“上车,正好我要到那边办事。”
季昀之点了点头,示意她上车。
少女的眼里亮起星光,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很是感激。
车内有冷气,在外的一身热汗瞬间被晾干不少。
“乔小姐去那边是有什么事吗?”
季昀之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直视着前方,手中的方向盘微微打转着。
“我家人惹上了点麻烦,我过去看看他。”
少女解释道,她抬手摸了摸鼻尖。
“家人啊,原来是这样......”
季昀之淡褐色的眸子泛出点精光,脸上挂着的浅淡笑意达皮不达骨。
弥赫斯,我的傻孩子。
你看到没有,她说他是她的家人。
而你,在她这里,什么也不是。
这样,你也还是要喜欢吗?
该说不说,弥赫斯这一点和他还是有点相像的。
季昀之嘴边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