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听到夙苏说的话,眼底泛着几分感激之色。
夙苏望着白狐,特别是看见她眼底的感激,眉宇间染上几分怅然。
白狐带来的薄雾里有迷香的成分在,凤景奕和东方焱中招了,此时睡得死死的。
客栈里有南昭宁在,夙苏倒是不怕有什么事。
白狐被南昭宁打伤,勉强撑着身子化作人形,正是白天游街的花魁灵姒,她身着一身素白的衣裳,未施粉黛的容颜,没了白天的娇艳妩媚,添了几分雅净。
其他的小狐妖还躺在地上休息疗伤,灵姒此时也顾不上她们了,急匆匆就要回家去。
夙苏自然是跟了去,她就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男子让一只狐妖如此倾心。
玉临和凤明辰跟在后面。
月光下,路面被照得清晰。
街道很安静,只能听到四人的脚步声。
凤明辰一路上把玩着翡翠珠子,轻轻抛起又落回手心。
玉临见珠子内含神魂之力,惊奇问道:“这珠子有什么用?”
夙苏解释说道:“算是一道符吧!能克制邪术。这次是情急之下让凤明辰含在嘴里,有效抵御她们的妖雾,只是那东西太小,容易吞下去,轻易不要那样使用。”
夙苏又回头看向凤明辰,笑眯眯道:“以后如果遇到邪物,你就用珠子砸,就算打不死,也能拖延时间逃跑。便于携带,非常好用。”
就是很贵!夙苏默默在心里补充一句,那翡翠珠子是凤昀白送来的,上好种水的翡翠,内含天地灵气,再注入她的力量与其中力量结合化作一道符,蕴含的力量比普通符纸更强一些。
凤明辰唇角微抿,点点头。
玉临望着夙苏,眼底愈发深邃,眼睛半眯起,呢喃道:“以前倒是见过我师父制玉符,但他是在玉石上刻符,但……你这应该是属于凝符。”
夙苏眨眨眼,淡淡笑道:“刻与凝,万变不离其宗,方法不同而已。”
玉临眼底闪着精光,他知道夙苏比他强,还经常受夙苏指点,所以这次……
夙苏似看出玉临的想法,眯眯眼试探道:“想学?”
玉临点点头,眼底多了几分亮晶晶的光。
夙苏笑眯眯答应:“可以,交学费。”
玉临连连点头。可他至今想不通,夙苏年纪比他小,是怎么修炼到这个地步的,就算有先辈传功,可她的见识、能力、经验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
玉临曾在外游历四年,依旧历练不够,还是有很多经验不足之处。
夙苏这时走到前方,与灵姒并排而行。
夙苏眉宇间有一抹挥之不去的疑虑,她问灵姒:“你夫君知道你是妖吗?”
灵姒摇摇头,她的眼底又黯淡几分。
夙苏直白的发问:“那你喜欢他什么?”
提及这个,灵姒眼底又涌起几分光彩,她似乎是回忆到往昔,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她眼中柔和说道:“他是个好人,他叫吴誉,我本是祁州元岭中修炼的白狐,有次受了伤,遇到行商的他,他救了我,我伤后,他就放我回了山林。后来我再找到他时,他家生意失败,他父母没了,他也病得很严重,生机将尽,我为了留住他只能去吸人气运和阳气,给他续命。”
灵姒声音越来越小,她忽地祈求般望着夙苏,幽幽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一切罪责都由我来承担。”
夙苏眼底闪过异色,转而又问道:“他知道你在暗香坊当花魁舞姬吗?”
灵姒的面容微微紧绷,双眉不自觉地轻蹙,嘴角微微下撇,眼神游移不定,流露出一丝不安与局促。
久久,灵姒才答道:“他知道,他还与我争吵过,我骗他说他的病治疗要很多钱,只有在暗香坊才能更快赚到钱治他的病,我给他用最好的药材,他也信了我说的话。”
夙苏轻咬下唇,双眸中透着不易察觉的寒光,试探性的问:“他同意你在暗香坊当花魁?”
灵姒点点头:“他说暗香坊在他看来是个雅净之地,清者自清,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
夙苏表情那叫一个一言难尽,怎么有种吴誉在pua她的感觉。
灵姒眉眼低垂着,神色黯淡道:“只有在暗香坊,我才能接触那些气运加身的人,才能轻易的吸取他们的气运。”
夙苏皱起的眉可以夹死苍蝇了,这姑娘不仅是个恋爱脑,还是一厢情愿。
凤明辰眉宇间染上几分异色,他不由望向夙苏,似乎在代入什么,他最终又摇摇头。
就在这时,灵姒停在一处小院门口。
“他身子不好,受不得吵闹,请你们脚步轻一些。”灵姒轻轻推开房门,一点动静都没弄出来,缓步走了进去。
灵姒怕影响吴誉休息,每次都很轻。
夙苏他们也同样放轻步伐。
可就在靠近主屋时,屋里却传来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和女子的娇吟。
灵姒身体一僵,呆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夙苏脑袋一震。
玉临脸颊微微泛红,有些凌乱,不知所措。
凤明辰神色凝重,唇角下垂。
屋里传来女子娇笑的声音:“誉哥,你就不怕灵姒知道你我的事?”
吴誉嫌弃的声音传来:“知道就知道呗!她一个伤风败俗的女人,她哪里配得上我?若不是要靠她那些贵重的药材治病,我早就一脚踢了她。”
熟悉的声音,灵姒背脊微微颤抖,有些不可置信,却没有其他动作。
屋里女人嗤嗤笑道:“你倒是舍得,她可是暗香坊的花魁,美艳无双,陌城首富为听她一曲豪掷万金,那些个有钱有权的人为了博她一笑,趋之若鹜的送上钱财。”
屋里又传来吴誉嫌弃的声音:“她天天在青楼陪笑卖唱,怕是早就千人睡,这样的女人,玩玩可以,给我做妾我都嫌脏。”
灵姒脸色一瞬苍白到极致,呆愣愣站在原地,不敢相信吴誉是这么想她的,可他的声音,她太熟悉!
女人低低笑着,娇嗔道:“你好坏!”
吴誉冷笑道:“坏?她说她要报恩,可我以前都没见过她,自己送上门来的,长得又妖艳,看上去就不像是清白人家的姑娘,说不定以前就是个下贱玩意,是我委屈了自己忍着她,是我不嫌弃她。”
紧接着,又传来女子“咯咯”的笑声,那声音里极具嘲讽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