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天长地久不是憧憬，可许半寸光阴——《人间白首》
“可不可以不走啊？”
涂山红红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纤细的身影止不住地颤抖着。
不多时，东方月初的后背便已经被涂山红红的热泪浸湿了。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涂山红红好看的五官已经拧做了一团，止不住地啜泣抽噎着，像是一种崩溃，亦像是一种释放。
一双纤细的素手从身后紧紧地环住东方月初的腰，像是抓住了某样曾经失去的东西一般，涂山红红双手死死地攥着东方月初的衣服，几乎想要将眼前这个身影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东方月初身体一僵，有些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瞪着眼睛不知所措。
“妖···妖仙姐姐？”
东方月初略微呆滞地看着这个将脸埋在自己的后背，止不住抽噎的身影。
昔日里那个清冷孤傲的涂山之王，此刻却活像一个一边哭一边抓着好朋友的手想要和好的小女孩一样，我见犹怜。
强大是命运所趋，而高冷霸道则是作为涂山之王不得不修炼的心境。
少女因为一场横祸成为了冠绝天下的无双妖皇，从此背负万千生灵的期待，守候天下苍生。
但剥去那层王的外表，涂山红红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被强行推上统治者位置的女孩儿而已。
她不是不可感化的冰山，她也会因为东方月初一个简单的小动作而感到意外和开心，只是不擅长表达。
而现在，她不想再骗自己，也不想再骗东方月初了。
“我···不懂他们说的喜欢。”
“但是，我···我不想你走。”
“我不想看到你难过，不想看到你为了我而受伤，不想看到你因为我去赌上自己的一生。”
说着，涂山红红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哽咽，哭腔几乎淹没了她的全部话语。
“求求你，你别走好不好？”
说到这里，涂山红红的声音已经模糊到连自己都已经听不清了。
泪水封住了涂山红红的视线，那颗小脑袋越垂越低，手中抱着东方月初的动作却越来越紧，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手便又抓空了。
少女的啜泣声环绕在房间内，哪怕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会感到些许心疼怜惜。
东方月初什么都没说，只是任由涂山红红就那么死死抓着自己，将脸埋在自己的身后肆意哭泣着。
不知是过了多久之后，一只手轻轻按了按涂山红红攥得死死的手掌，动作极尽温柔。
东方月初缓缓转过身，看着面前这个像是犯了错误而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倩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沉默片刻之后，东方月初抿了抿嘴唇，旋即轻轻伸出手抱住了涂山红红。
东方月初的动作很轻，又恰好能让涂山红红感受到那份温度。
即刻，东方月初嘴唇轻启：“如果是妖仙姐姐不希望我走的话。”
“那看来，我大概是不能走了。”
说话间，东方月初长舒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那便不走了。”东方月初蓦然一笑。
“诶？”
东方月初话语落地的一瞬间，涂山红红娇躯突然一顿，就连啜泣的声音都瞬间停了下来，似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说，不走了？
“真的？！”涂山红红猛地抬起头，眼中没有释怀和开心，反而是慌张和害怕。
抬眼看去，此刻的涂山红红原本那一笑倾国的绝美容颜，此刻却已经哭花了，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那般威严，反而更像是一个10岁女童一般。
涂山红红死死抓着东方月初的肩膀，有些紧张地盯着东方月初的双眸，那股激动的情绪几乎快要化作实质从双目中溢了出来。
东方月初呆滞片刻，有些愣神地看着涂山红红那张哭花了的脸，眼眸有些闪烁。
下一刻，涂山红红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哭得有些失态了，忙不迭地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一抬头，涂山红红便看到东方月初那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顿时生出一股羞恼。
“笑···笑什么笑？老娘问你话呢！”涂山红红眼神有些飘忽，下一刻便一改刚才那凄楚可怜的小女孩儿模样，直接上前一把揪起了东方月初的领口。
东方月初眼见涂山红红有些急了，连忙摇摇头，示意涂山红红先冷静一点：“没有，我就觉得······有点儿意外。”
“意外？”涂山红红身体一顿。
“我其实知道，妖仙姐姐你应该对我也会有一点留念才对。”
“只是没想到，妖仙姐姐竟然会因为我而放下从前的架子，甚至还因此哭···”
“谁哭了？！”
一听到哭这个字眼，涂山红红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心虚，下一刻便又瞪着还残余着一抹红润的眼眶，手中抓着东方月初衣领的动作更重了。
“还有！”
“我都听姓负的说了。”
“你想一个人偷偷跑去人间，去一个人替我换上那份所谓的亏欠对吧？！”
涂山红红手中用力，像是拎小鸡崽子似的将东方月初拎到了自己面前，瞪着那双好看的眸子像是在质问一般。
“负叔？”
“不是，妖仙姐姐，我···”
“谁让你去了？！”没有给东方月初解释的机会，涂山红红的声音顿时放大了一些。
“老娘才没有什么亏欠，更不需要你去替我还！”
“东方月初！你给老娘听好了！”
“十一年前你曾经亲口跟老娘说过，你想永远和我在一起，既然是这样，你凭什么擅自跑出涂山，你问过老娘的意见了吗？！”
听到这里，东方月初被涂山红红突如其来的气势压的有些不知所措。
“那我现在问···”
“不——准——去”还没等东方月初说完，涂山红红咬了咬后槽牙，眉眼微微下压，声音越发冰冷了。
“啊好好好好好好，不去，不去！”东方月初被涂山红红瞪得有些发毛，赶紧摆了摆手示意顺从。
在得到东方月初肯定的回答之后，涂山红红眯了眯眼睛，又盯着东方月初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之后，这才愿意松开一些手上的力道。
东方月初长舒了一口气，旋即又偷偷侧目看了一眼涂山红红，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妖仙姐姐，刚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