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很长。
作者:晚三叔   快穿之别当真最新章节     
    拾年被德诺拘在城堡里七八天,安琪拉的邀请信就送上了门,信里邀拾年跟安琪拉一起出去打猎野餐,德诺看过信后同意了,派了谢罗带人跟着。
    拾年被女仆精心打扮过,说了是去打猎她便穿了身轻便的骑装。到了地方拾年才发现沃尔曼也在,看着安琪拉已经隆起的小腹她也就没有说什么。
    “布蓝达,很高兴你能来。”安琪拉看到拾年过来,提着裙子就迎了上去,沃尔曼紧跟着护着她。
    拾年远远就看到了安琪拉,她依旧美丽,只是眉宇间多了些疲态,眼下乌青和憔悴的脸色让她的美丽打了折扣。毕竟是原主的亲姐姐,拾年露出自认为最温和的笑容上前,并给了安琪拉一个轻轻的拥抱。
    “姐姐怎么好像没休息好的样子,是管家安排的房间住的不舒服吗?”拾年本是真心关切的询问,安琪拉的脸色却白了几分,她第一次回来的时候管家还是给她安排从前的房间,但是这次却以她已经嫁人为妻不方便为由把她安排在了客房。
    “房间很好,只是我怀孕睡不安稳,没事的。”安琪拉语气牵强,只想带过这个话题。
    安琪拉选的地方周围都是山林,植被茂盛倒跟庄园外的那片树林很像,仆从已经准备好了马匹供人挑选。
    “你们不用跟着我,塞尔陪我就行了。”拾年朝谢罗说道,谢罗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在拾年上马后他也默默带着人上了马。
    安琪拉怀着孩子不能陪他们一起,被沃尔曼安排的人围绕着,坐在树荫下看几人跑马进了树林。
    拾年从进入林子开始就悄悄加快了速度,塞尔紧跟在她身后,两人想在林中甩掉跟着的谢罗等人。塞尔在外的身份是奴隶,没人会给他准备马,要不是帮拾年牵马,谢罗都不会允许他跟着。
    不知道谢罗到底带了多少人手,拾年在林中绕了半小时都没甩掉他们。塞尔找到一处比较平整的地方让拾年好好等着,自己则将上衣都脱下来放到她身边:“年年在这里等我,我去把他们引开就回来找你。”
    拾年撇过脸去不敢看他裸露的腹肌,红着脸点头,不忘嘱咐:“你小心点。”
    塞尔笑着答应,转身就变回兽形隐匿进树丛中,朝着谢罗他们的方向跑去。
    林中只听得到鸟雀轻啼和微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枕着塞尔的衣服任由温润的阳光穿过树荫零落洒在身上,要不是此刻正是计划着逃离拾年肯定会舒服的睡上一觉。
    不知道等了多久,久到拾年昏昏欲睡,她差点儿就要在梦中去寻753了,直到耳边传来了拨动树叶的动静。
    拾年站起身往声音来源处看过去,只看到一个遮蔽在树木后的黑影:“塞尔?”
    那黑影停顿了一下,下一刻遮住的枝叶被拨开,露出一张意料之外的脸来。沃尔曼不知何时找到了这里,他一身猎装,手中还拿着一捧粉紫色的薰衣草,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拾年。
    “姐,姐夫?”拾年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刻,一直徘徊在心底的猜想就有了答案,但她不敢暴露只能装作被吓到了。
    沃尔曼眼中的期盼被那声姐夫浇灭,他脸上露出心痛的表情,朝拾年举起那捧薰衣草:“布蓝达,我是沃德,你不记得了吗?”
    拾年没料到沃尔曼居然敢直接挑明,他真以为换了身衣服就能继续哄骗自己吗?
    “姐夫,你在说什么?谁是沃德?”她继续装傻,脚下偷偷向后挪。
    沃尔曼眼中出现片刻的痛楚,很快又换上轻快的笑容:“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是我也是有苦衷的,你别不认我。”他说的恳切,要不是安琪拉还挺着肚子等着他,怕是真的会有人信他是有苦难言。
    “我认得你,沃尔曼.西洛,你是我的姐夫,你有什么苦衷也该去跟姐姐解释。”拾年已经退到了大树底下,背后贴上粗糙的树皮她才停下。拾年以为这样说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可以让沃尔曼知难而退,可惜她把人想的太简单了。
    沃尔曼居然直接承认了自己就是沃德的事实,他说自己从小与布蓝达定下婚约,本来伯爵夫人都打算等到布蓝达到了年纪就来求亲的。只是西洛伯爵在布蓝达15岁那年带着沃尔曼去参加了费歇尔家的宴会,那是沃尔曼第一次见到天使般的安琪拉,父子俩亲眼目睹了费歇尔公爵和百姓对安琪拉的推崇爱戴。
    西洛伯爵是个有野心的人,他一直想找机会进入权力中心,所以当初才会默认伯爵夫人与潼恩给沃尔曼定下跟布蓝达的婚约,尽管听闻过费歇尔家族里对布蓝达不利的传闻他也没有说什么。只要是费歇尔家的小姐,就算是跟公爵攀上了关系。
    那次,光芒万丈的安琪拉被费歇尔公爵捧在手心,全城的百姓都在唱诵她的美貌神性,老国王更是让皇室侍卫队为她开道。而布蓝达连面都不允许露,那些人生怕她一头黑发惹怒了尊敬的神明。
    这样的落差让西洛伯爵心里生出了别的心思,他仔细打量了沃尔曼。沃尔曼继承了母亲的容貌,淡金色的长发,深邃的眉眼,身形传承了父亲,年纪轻轻已经是鹤立鸡群。他带着沃尔曼去参加费歇尔城堡的聚会,私下里花了不少金币收买城堡中的女仆,将沃尔曼单独带到安琪拉必经之路上,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玩伴。
    因着西洛伯爵的叮嘱,沃尔曼没有在安琪拉面前提过他与布蓝达的事情,安琪拉只以为两人是盲婚哑嫁。她是从小就被娇宠着长大的,发觉自己对沃尔曼动心后便直接跟德诺去求了,德诺什么都顺着她,正好那时候布蓝达为了自己的沃德来求德诺,他便同意了。
    “我那时被父亲要求算计你,但是布蓝达,跟你相处的那些日子是我这生最开心的时候...”沃尔曼似乎陷在了回忆里,拾年却只觉得恶心。
    “一生很长,姐夫以后和姐姐还会有更多开心的日子。”
    拾年不是布蓝达,记忆也并不完整,不知道怎么评判这其中的纠葛,但她知道安琪拉是无辜的,至少她并没有想过要跟布蓝达争夺什么,一切都是那些利欲熏心的人强加给姐妹俩的罢了。
    拾年想要跟沃尔曼了断干净,可是沃尔曼却会错了意思,他红了眼眶,薰衣草被丢在脚边,整个人贴近拾年:“不会,布蓝达,我这一生只有与你的日子才会开心。你听我说,父亲已经答应我和你...”
    嘭!
    没等沃尔曼说出更恶心人的话,一个人从身边林子里跑了出来,一拳就把他打退数米远。
    “没事吧?!”塞尔满脸的怒意,将拾年上下打量了一遍,才将她抱进怀里。
    塞尔还光着膀子,拾年被他抱着,脸颊紧贴着皮肉,上面有薄汗,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拾年抬起头担忧的看着塞尔:“你受伤了吗?”
    塞尔露出宠溺的笑:“你的鼻子怎么比我还灵?没事,只是些树叶子的刮伤。”他拿起地上的衣服抖了抖往身上披,扣子也没有扣好就拉着拾年要走,“他们暂时找不到这里,我们快走。”
    “你要带她去哪儿?一个奴隶还想拐走公爵小姐!”沃尔曼被打了一拳,半边脸都红肿了,等缓过来看清楚抱着拾年衣衫不整的塞尔,他就怒气翻涌。
    塞尔只是斜睨了沃尔曼一眼就要带着拾年离开,根本没有将嚎叫的男人放在眼里。
    “站住!”身后传来沃尔曼的怒喝声,拾年好奇回头,下一秒却变了脸色。沃尔曼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长斧,这会儿他正挥舞着斧子朝塞尔的背后劈过来。
    “小心!”拾年大喊出声,塞尔应该是察觉到了,带着她转了个弯险险避开了斧子。
    沃尔曼一击不中又朝着他攻击,只要想起塞尔裸身抱住拾年的样子,他手里的斧子就挥的更快。塞尔护着拾年躲开了好几回,拾年以为按照塞尔的身手沃尔曼伤不到他,只是塞尔一个幌神,那斧子就在他胳膊上划了一个口子。
    “塞尔!”拾年吓到了,一直环着塞尔腰的手上黏黏的,她收回手一看,满手都是血,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塞尔受了伤。
    塞尔却把她往后推,嘴里不忘哄着:“别担心,我没事,快走。”
    他嘴上这么说,但是那股萦绕在他身上的血腥气越来越浓了,沃尔曼的蓄力一击已经到了他身后他却没有立刻察觉到。眼看着那斧子就要朝着他的后脑劈下来,拾年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人推开,自己则生生扛下了这一击。锋利的斧头没入肩头,少女莹白如玉的肌肤被破开了血淋淋的口子,深可见骨。
    真痛啊,原来受伤这么痛的,没有753连痛觉屏蔽的外挂也没了吗?拾年嘴唇煞白,痛的冒冷汗,她真的好痛,好想753。
    如注的鲜血染红了拾年的上衣,塞尔被那抹红刺激的双目通红,上去一脚就踹倒了吓呆的沃尔曼,将拾年接入怀中。
    “年年,别睡!听话,别睡!”塞尔不敢碰拾年的伤口,仔细看他的双手都在颤抖。
    这么大的动静引来了跟丢人的谢罗,他看到拾年的模样也是吓得不轻,连忙让人做了简易的担架要把人带回城堡救治,塞尔一直抱着不撒手,救人要紧,谢罗只能让他抱着人赶紧走。
    兵荒马乱时没人注意沃尔曼偷偷溜了。
    安琪拉正坐在树荫下,身边的女仆给她轻轻打着扇子,突然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从不远处的树林子里钻出来。等人靠近,安琪拉才认出来是沃尔曼。
    “你受伤了?!”她看沃尔曼满头满脸的血,以为他是受了伤。沃尔曼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吩咐跟随的侍卫和女仆带夫人回去。
    德诺被弗洛伦召进了王宫,谢罗带着拾年回到城堡,管家看见拾年的伤势立刻让人去找公爵回来。拾年伤重,失血过多,城堡里忙得人仰马翻,德诺收到消息时弗洛伦也在,他拨了皇室御用的医生跟着德诺回来。
    几位医生忙了个通宵,带血的水盆换了一个又一个,总算在凌晨的时候稳定了拾年的伤势。德诺带着人一直守在大厅,直到医生下楼告诉他人没事了,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才松了下来。送走了医生,德诺站在房门口看着躺着床上的女孩,其实这个孩子长得很像他,德诺看着看着才惊觉16年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好好看这孩子。
    医生嘱咐过拾年身边不能离人,她的伤口太深,彻底愈合前随时都有可能感染发烧,需要小心看护着。德诺安排了很多仆人,但塞尔却坚持要守在门口,怎么都不走。
    他也受伤了,在后腰的地方。是他变成狼引开骑士团的时候被狩猎的武器打中的,谢罗以为他是为了保护拾年受的伤就喊了医生替他治疗,他却只是草草包扎了就蹲在拾年门口守着,不眠不休。
    沃尔曼跟安琪拉回到住处后没多久,西洛伯爵就从王宫回来将沃尔曼单独叫走。西洛伯爵在宫中时就知道拾年出了事,又听给德诺报信的人说她是受了安琪拉和沃尔曼的邀请才出的门,当即就觉得跟自己儿子有关。
    沃尔曼不敢欺瞒伯爵,将发生的事情全部交代。他刚说完,一根黑黝黝的拐杖就朝着他的背落下,打的沃尔曼发出一声闷哼。
    “我当初就警告过你,不要去招惹那女人,你不听,非要去。现在她成了神子,你不避着点还上赶着找不痛快,是怕公爵想不起来找我们麻烦吗?!”伯爵阴沉着一张脸,八字小胡须气的飞起。
    沃尔曼从不敢反抗伯爵的,他的母亲从小对他就严厉,父亲的夸奖就是他在母亲那儿博取疼爱的手段,如今他却开始后悔当初听了父亲的话,放弃了布蓝达。
    他嘴角浮起嘲讽的笑:“我和她有婚约的时候父亲逼着我想办法退婚,现在知道弄错了人,父亲开始担心会不会得罪公爵是不是太晚了?”
    啪!一巴掌将沃尔曼的脸打偏了,伯爵脸上已经不复之前的平静,甚至有些狰狞。
    “你这时候开始怨恨我了,沃尔曼,女人和爵位,我给过你选择的。我是说过安琪拉的丈夫必须是西洛家族的人,但我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伯爵说的咬牙切齿,他字字诛心,沃尔曼沉浸在悔恨里无法反驳。
    他们都没有注意,虚掩的房门处一片浅蓝色的衣角一闪而过。
    安琪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里的,她白天看到沃尔曼一身的血就有些担心,晚上伯爵公公回来后脸色不好看,她担忧沃尔曼会受责备就想跟着去看看。
    费歇尔城堡的每一个人都认识她,那些人也不会想着拦住她先通报伯爵,安琪拉没想到自己会听到两人的对话,她虽单纯但不傻,很容易就猜出来真相。怕被西洛父子发现,安琪拉把嘴唇都要咬破了才忍住没有出声,跌跌撞撞的离开了那里。
    现在住的房间是回不去了,安琪拉不想回去面对沃尔曼,迷茫的走着,不知不觉竟到了自己出嫁前的房间。房间门已经落了锁,隔壁倒是开着,她站在门口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塞尔和躺着的拾年。
    塞尔靠着墙角假寐,他睡得很浅,安琪拉刚想要走近就被他幽绿的眸子吓得停住了脚步。
    “我,我等她醒了再来看她。”安琪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紧张,说了这句话后就转身加快脚步离开,一直到跑下楼梯跑出这栋楼她才停了下来。
    安琪拉觉得很委屈,她想去找父亲诉说,但是管家说公爵被召进了王宫议事,今天不回来了。偌大的城堡,每一处都还是她熟悉的样子,她明明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现在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夜里风凉,安琪拉只穿着单薄的裙子,怀着身孕的人又悲伤过度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城堡中一片寂静,偶尔几声虫鸣,竟然没有人发现倒在地上的人。
    安琪拉是在第二天天亮被打扫的女仆发现的,她昏死在走廊,身下有一滩已经干涸的血迹。管家打开了拾年旁边的的房间将她抬了进去,这次德诺又带了御用医生回来,医生忙活了好久出来后摇头叹息,大人是救回来了,但是孩子没了。
    沃尔曼早上知道了这事,什么都没说就接替了女仆陪在安琪拉床边,他的脸上还有红痕,只是跟流产的安琪拉相比无人关心他的脸是怎么弄得。
    费歇尔家的两位小姐先后遭难,不知是从哪儿传出来的谣言,说布蓝达小姐这位真正的神子被错认苛待,光明神生气了,所以降罪于冒认的安琪拉,夺走了她的孩子。
    这种毫无根据的谣言本不可信,但就像当初无助的布蓝达一样,安琪拉也开始承受那些无端的恶意,她醒过来甚至一度怀疑这是不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