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声瞪着卫轻蓝。
她有点儿气,恼怒地问:“卫师兄,你干嘛啊?我还没看够这株草呢?”
卫轻蓝笑着捏捏她的脸,“别以为我没看出你在打什么主意,我不需要,整根草用,药效才会达到最佳,你折断一支,哪怕小小的一支,怕是也毁了整株草。”
江离声嘟囔,“也不见得,不死草被我折一段,另一段也没化成灰。”
卫轻蓝道:“不死草与祝余草不同。”
他撤回手,“你这个什么都想着有我一份的心,倒是值得褒奖。不过我的确不需要,当前是你早些恢复灵力。快去打坐,试着催动灵力。”
江离声点头,“好吧!”
她走去床上,盘膝坐下,尝试着催动灵力,半晌,什么也没有。
她苦下脸,看着卫轻蓝,“好像没用。”
卫轻蓝走到她身边,“我来助你。”
他催动灵力,试图去找那株祝余草补充的灵力,但刚江离声的灵府,仿佛就像一个无底洞,在他的灵力刚碰触到她,便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吸力向他吸来。
无论是她,还是江离声,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在吸他的灵力。
江离声脸色骤变,伸手推他,“快停手。”
卫轻蓝这回没听她的,没停,而是顺着她灵府内吸力来源的方向,去探寻,但很快,江离声的灵府内,骤然卷起风暴,阻断了他的探寻,与此同时,他的灵力被她灵府内卷起的风暴加注了更强大的吸力。
江离声挣扎,急的连他的名字都喊上了,“卫轻蓝!”
“乖,别动。”卫轻蓝声音低而轻,“总要试试。”
江离声只能不再挣扎。
她清晰的感受到,随着卫轻蓝灵力进入,搅动了她整个灵府,那本是平平静静的灵府,开始剧烈的震动,卷起强大的风暴,这风暴几乎让她也看不清自己灵府内的模样。
很快,卫轻蓝的脸变得苍白,整个人不过须臾之间,便出了一身冷汗。
江离声睁大眼睛,想让他停手,但这时剧烈震荡的灵府已让她说不出话来,只用眼神惊急地看着他,让他停手。
卫轻蓝也知道这样下去好像不行,他不但不能助她,反而还让自己陷入险境。于是,他打算停手,但此时却发现已晚了,他的灵力不再受他掌控。
江离声自然也感受到了,急了,这样下去,他怕是会被她吸空灵力,废掉修为,就像是被从琴鼓山救回的那些师叔们一样,她整个人惊恐又惶恐,强迫自己去拿自己灵府的主导权和控制权。
情急之下的潜力,她爆发过不止一次,这一次同样,她因为着急,开始在自己的灵府内画阵,一个“止”字阵,她画的艰难。
一笔难成。
但她不放弃,就如在回水下的祭坛,就如在雷劫之前,她一笔又一笔,几乎咬破了牙关,废了再来,卫师兄是为了她,才会如此,她又怎么能让他出事?
终于,在卫轻蓝脸色已白到透明,灵力几乎耗尽时,“止”字最后一笔完成,霎时,在她的灵府内,金光大盛,一个止字,照亮了她整个灵府,风暴骤停,千里沃土显出其面貌。
不再是有些湿润的土壤,而是仿佛土壤上覆盖了一层细雨微露新珠,轻轻一层,晶莹剔透,铺散在千里地面的最上方。
江离声惊喜地明白了,这些,应该就是灵力,被催动出来的灵力。
她试着催动,果然,覆盖在表层的这些露珠,被她顷刻间收集于一处,然后,她试着将这些灵力,顺着二人勾连的灵府,注入卫轻蓝灵府,如第一次在昆仑的医堂时一般,去为他疗伤。
果然,他灵府内,因受他牵连,已被搅动的不成样子,但随着她的灵力进入,快速的填充修补他的灵府,他的脸色也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卫轻蓝神情也露出惊喜。
这时,有人来到这处院落。
山膏的声音响起,“凤宗主?”
凤司晨看着这处院子,金光从其中一间屋中透出来,他笑了笑,“我感受到这处有灵力波动的厉害,恐防出事,过来看看,看来是我多虑了。”
山膏“嗐”了一声,“您来的正好,我主子时不时灵府不稳,估计又是她,上次在云山城云家时救人也一样,人是救了,但救完了人,她灵力彻底没了。这回谁知道呢。”
它一副自己都习惯有这么一个废柴主子的表情和语气。
凤司晨笑,“这回怕是不见得。”
山膏回头瞅了一眼,依旧怀疑,“不见得吗?一会儿她出来就知道了。”
“你看起来不担心?”凤司晨问。
“她就是个奇葩,若是担心她,我早累死了。”山膏心想,在琴鼓山,它都昏死过去了,飞舟上只剩了她一个,不知她是怎么弄的,竟然破了阵,不止救了卫轻蓝,它也没死。
凤司晨莞尔,走到院中的石桌前坐下,“既然来了,我便陪你等等看。”
山膏点头,也走过去,跟他说话,“凤宗主,你这合欢宗,我以前听我前主人提过,那时他夸合欢宗,说阴阳合和,本就顺应天道,大道归真,合欢宗的和合之术,是极上乘术法,但上万年了,合欢宗怎么没落成这样了啊?”
“以前数代弟子,急于求成,急于恢复合欢宗万年前的地位,走了歪路。”凤司晨不怕自我评价,“和合之术,他们没学好,自然害人害己。”
山膏懂了,“我看你就不错,眉目清然,但可惜你如今还没与人真正修炼和合之术,所以,才一直没达到大乘境界。”
凤司晨点头,“没寻到心仪之人。”
山膏催促他,“那快寻啊。”
它秉持着自己这三日吃了人家不少好东西的份上,操心地劝,“修仙界怕是要乱,合欢宗可别跟七玄门一样,落不到好,你可要保护好祖宗传承下的基业啊。毕竟,你这合欢宗我觉得很好,桃花糕也是真的好吃。”
凤司晨点头,“好,多谢。”
他没说自己,洁身自好,自我约束,等了多年,却没想到,一见倾心了一个小姑娘,却已被人捷足先登。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遇到另一个,让他能与之一起修炼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