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
梅雨季节已过,瑶寨房檐屋舍滴着雨珠,胖子坐在木凳子上,低头烧火熬药“天真啊,你再不醒我和小哥就撇下你不管了。”
“你说你,这都睡多久了,满打满算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小哥说你的时间暂停了,而我们的还在继续,只有等着你醒来,你二叔那边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糊弄过去……”
云彩提着新采的药材,走了进来,她穿着紫色的瑶族服饰,耳坠是银色的小蝴蝶,走路的时候会发出好听的声音。
“胖哥,我把药放这了。”
胖子絮叨的声音一顿,抬头看向云彩,笑的脸上的皱纹都都透露着喜悦“好好好,辛苦你了云彩。”
云彩摇头笑笑“你们可是贵客,这些小事儿就不用再谢我了。”
两个人谈笑的正欢,丝毫没注意到床上的人动了动手指,胖子和云彩的声音一声声传进他的耳朵中,由远及近,模糊到清晰……
吴邪睁开眼,侧过头看着两人。
云彩一愣“胖哥!”
“哎怎么啦?”
她指着胖子身后“醒了!”
胖子浑身僵住,他猛的站起身,啪的一声凳子倒在地上,他愣愣地盯着吴邪“天真?”
吴邪勾唇“嗯。”
唰的一下,四十多岁的胖子灵活的跑了过去,紧紧抱着他,眼圈红通通的“你妈的!”
勒的太紧,导致躺了太久的小三爷有些呼吸不过来,他伸手拍拍胖子的手“行了,都是大老爷们儿,别哭丧着脸,我不买账,你跟云彩说去。”
胖子闻言,直接气笑了,他松开天真“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天真,把这一切当成一场梦吧,过去的就让过去。”
小三爷沉默片刻,脸上的神情是胖子从来没有见过的,正欲说点什么,只见他忽然笑了一声,伸了个懒腰。
“小哥呢?”
此时,穿着连帽衫的小哥转身,他站在门口,看向吴邪,背着光线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吴邪知道小哥在笑。
“咱今晚喝个不醉不归!”
“行了,有这样对我这个病号吗,你这分明是想要我死!”
“哎天真,你还觉得你是病号呐?睡了那么久,谁知道你做什么春秋大梦!”
“小哥,你快管管天真!”
那天下午,我醒了,从齐羽的身份里彻底醒来,醒来后就听到胖子和云彩的声音,看样子他们相处的不错。
久违的,回家的感觉,过往的一切,就真的像做了一场梦。
一个轮回的闭环,无人能够打破,小哥呢……他是不是放下了?
从胖子口中得知,他回了趟张家,没人知道他做了什么。
他是否忘记了?
我无从知晓。
平淡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疲乏的灵魂得到休息,我想,我应该去见他了。
梅雨过后,阳光明媚。
临海城市风很大,但今日正好。
他坐在轮椅上,低头看着潮湿松软的草坪,脚轻轻踩过,有些舒服。
白发被微风吹起,他抬头看着暖阳,心里一片平静。
其实他有些忘记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想不起来往后的路该怎么走。
经过那座刻着“张宿淮”的墓碑时,他停下来“这块位置,你选的不错。”
有光,有草,有花,躺在这里,还能看到树干。
何剪西捧着花束来到后院时,就看到那个人静静地晒着太阳,他浑身一僵,犹豫往前走去,由缓慢到快速,最后是用跑的。
“老大!”
“张海哥!”
听到有人在喊,青年回头看去,还未看清是谁,一道身影猛然朝着他跃去,压在他身上,死死的抱住了自己。
连带着轮椅往后退了几米。
青年有些哭笑不得,伸手稳住轮椅,一个大男人缩在他一个残疾人身上,脸埋在肩膀上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声。
虽然不认识,不记得,但莫名觉得他有些可怜,就轻轻拍拍何剪西的背。
“你在等人?”
“嗯嗯!”
“等到了?”
“等到了。”
“那还不错。”
何剪西一顿,他抬起头,露出红通通的双眼“老大,我在等你。”
南洋的人五感敏锐,早在何剪西喊他名字时,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事务,跑到了后院墓地里。
张海侠、张海楼、张海娇、白玉、白姝、刘丧、零一……
甚至是王盟,他们都在。
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青年愣了愣,断了线的记忆重新拼起,张海哥笑“我回来了。”
南洋顶梁柱回来了。
所有人都定下了心。
“回来就好…”
张海哥看看四周,忽然想起一件事,利用终极之力回到现在,那齐先生现在应该在哪个位置?
北京——
黑眼镜蹲在高架桥边上,一个少年也学着他的样子,和他蹲在一起“兄弟,你到底是人是鬼?”
踏马的,连着两次见到瞬间消失,又瞬间出现,黎簇世界观已经崩塌了。
黑眼镜看向那破碎的自行车“撞我,赔钱。”
黎簇:???
“是你撞我!!我自行车都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