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衙门外的“义士榜”依旧孤零零地挂着,无人敢揭。
每当苏长空路过,总能看到那张榜文下聚集的人群,但他们只是观望,无人挺身而出。
沙海马匪的凶残名声,让所有人都望而却步。
就在苏长空准备转身离去的一刻,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闪现,瞬间揭下了“义士榜”。
“我揭了这义士榜!”声音坚定而有力。
苏长空定睛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竟然是他?”
“义士,如何称呼?”衙役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林宇。”他简洁地回答,随后大步走进衙门。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哗然,“林宇?没听说过啊。”
“这勇气可嘉,但愿他真有本事对付那些马匪。”
当初,白莲教为了炼制神秘的白莲圣丹,残忍地屠杀了林家三百余口人,只有林宇侥幸逃脱。
他誓言追查白莲教,为家族复仇。
尽管林宇只是炼骨武者,但他的决心和勇气令人敬佩。
苏长空猜测,林宇或许会用毒来对付沙海马匪。
毕竟,他与白莲教斗智斗勇多年,对毒的了解定然深厚。
十几天过去了,衙门外再次聚集了众多民众。
衙役高声宣告:“沙海马匪肆虐,今提高悬赏,铲除沙海马匪者,将赏七品官、黄金千两,炼筋武功一门!”
苏长空心惊讶,官府这次真是下了血本,是有死人了吗?
林宇死了?
他挤开人群,心情沉重地望向那张重新张贴的“义士榜”前面。
苏长空凝视着地上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千疮百孔,刀伤遍布,面容已难以辨认。
但那熟悉的服饰却无声地宣告了他的身份——林宇。
这位矢志不渝追查白莲教的义士,未曾屈服于白莲教的魔爪,却最终丧命于沙海马匪之手。
周围的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
“听说林宇义士试图在沙海马匪的水源中下毒,可惜被圣教的人发现了。”一人叹息道:“看他身上的伤口,显然是遭受了剧毒和残酷的折磨。”
突然,一阵骚动打破了这沉重的氛围。
“快让开!知府大人,请出兵为我们报仇!”
郑家的人抬着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愤怒地来到衙门外。
整整一百三十六具尸体,血腥的气息令人作呕。
郑家主悲痛欲绝:“我们交了买路钱,可他们还是下了杀手!只留了封信件,指名道姓要知府大人看。”
这场面触目惊心,沙海马匪的凶残无情展露无遗。
知府大人脸色铁青地站在衙门外,怒气冲冲地命令道:“快,拆开那封信,当众读出来!”
衙役战战兢兢地拆开沙海马匪的信。
信中,山匪嚣张地阐述了屠杀郑家商队的理由,竟是为了报复衙门屡次派出的“义士”。
更嚣张的是,他们还发出威胁,声称衙门若再派人刺杀,他们便会屠杀周边的村落作为回应,先杀一个双木村为敬!
“什么?双木村,那可是个大村子啊!”
人群中爆发出惊恐和愤怒的声音。
就在这时,守城的士卒飞奔而来,气喘吁吁地报告:“知府大人,双木村…被山匪屠戮一空,幸存者请求除匪!”
知府身形一晃,愤怒与悲痛交织在他的脸上。
“欺人太甚!”他咬牙切齿,眼中仿佛能喷出火来。
苏长空心情沉重地来到回春阁,看到周星瑞面色苍白,眼角泪痕未干。
“周大夫,你这是怎么了?”他关切地问道。
周星瑞通红着眼睛,声音颤抖:“那些匪寇,他们…他们屠了双木村,那是我的家乡啊!”
说到此处,他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苏大夫,我们真的拿沙海马匪没办法吗?”周星瑞抬起头,双眼通红,声音带着无尽的哀求。
苏长空深吸一口气:“有,炼筋以上的武者可以对付他们。”
周星瑞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那谁能帮我们找到这样的武者呢?”他急切地问。
苏长空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黄昏时分,苏长空踏入师傅余书学的药铺,屋内药香扑鼻。
余书学笑容满面地招呼他坐下,“长空,好久没见你了。”
苏长空苦笑,“师父,这世道太乱,城外匪寇猖獗,双木村都被屠了。”
余书学闻言,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离开药铺,苏长空走向药帮,一路上的难民让他心情沉重。
孩子们瘦弱的身躯,无助的眼神,都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夜幕降临,苏长空回到漆黑的小屋,今晚他没有练武,只是静静躺在床上。
“咚咚咚”,屋子里回荡着苏长空急速的心跳声。
他的脑海是一片空白。
林宇的惨死、郑家商队的悲剧、周星瑞的泪水,还有街边乞讨的难民,这些画面如幻灯片般在他心中闪过。
虽然苏长空曾是个独善其身的人,但此刻,他感到一股怒火在胸中燃烧。
他把邯郸城当成了自己的领地,他不允许这里混乱,不允许身边的人受伤害。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就是个小小的马匪吗?老子办了他!”
他用铁佛罗汉身增大身体,再运用陈婷婷传授的“易容换装”手法,化身为一名络腮胡子的魁梧大汉,推门而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