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红梅翻了个白眼,语气凝重了几分,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想和我学画画,如果是因为山河笔的原因,那我建议你别走我画氏画道。”
“为何?”
陈悔闻言,沉思片刻,问道。
“山河笔乃神笔,不需要我画氏画道配合,只需要会画就行,可你若学了我画氏画道,对你自身会有所影响。”
画红梅神情肃然,解释道。
“影响?”
陈悔开始思索其中的利弊,但他实在没有想明白这对自己会有什么影响。
“会影响你的异能,与你的能力。”
画红梅说道。
“我们画氏族人,先是画师,再是觉醒者。”
其实画红梅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更为恰当,因为这些概念以觉醒年才二十多年的蓝星来说还不具备。
“是道。”
这时,突然有第三道声音响起。
不知何时脱离创生笔的笔灵,正趴在一旁,撑着脑袋看着他们。
画红梅只是脸色微变,可陈悔却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汇聚出一杆暗蓝色的长枪抓在手中,枪头指向笔灵。
吓得笔灵连忙举起双手,求饶道:“主人,是小笔啊!别、别动手。”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陈悔看清楚后,才散去手中长枪,蹙眉问道。
“有一会了,就在您刚刚看画卷的时候。”
笔灵浅笑的说着,撑着小脑袋瓜趴了回去。
“下次出来的时候和我说一声。”
陈悔脸色缓和了一些,说道。
“好!”
笔灵做了个ok的手势。
陈悔之所以反应这么大,是因为他一直都会留神,精神紧绷着警惕的四周,这是他前世养成的习惯。
也就是通常说的一心两用。
可饶是这样,他都没有注意到笔灵,这才让他吓了一跳。
“你刚刚说什么?继续说。”
冷静下来的陈悔便回想到笔灵刚刚说的话,开口命令道。
“主人,红梅所言的影响,便是道。”
笔灵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说道。
“道?”
“对,是对道的影响。”
笔灵又道:“主人,您现在已经走了两种道了,再走画道 ,对您而已,没有好处,只有坏处,而且世间之宽,道路之长,求道乃修行者之心 ,一条路都很难走远,何况您现在走着两条路,若再加一条,对于您未来,舍道之后的,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我一种异能代表着一条道?”
陈悔闻言,思索片刻,问道。
笔灵点了点头。
陈悔再次陷入了沉思。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若他拜画红梅为师,学这画氏画道对他影响这么大,那当初笔灵为何没有劝他呢?
而且画红梅让他了解完画氏画道后,才指明他自身的问题,为什么不能一开始就说出来呢?
如果他不学,那画红梅不是白讲了吗?而且告诉他这些,只要他说出去,就会对画氏造成很大的影响。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就算画氏是世家,底蕴深厚,可人性的贪婪,重赏之下,必要莽夫。
所以为什么不刚开始告诉他呢?
陈悔思索片刻,便想明白了笔灵的想法,脸色古怪的看向笔灵。
“为何?”
笔灵见陈悔居然这么快就想明白了,不禁尴尬的挠头笑道:“主人,这是您的意思。”
“我的原话是什么?”
陈悔问道。
“追求您自己的道。”
笔灵秒答道,好似预判到陈悔会这么问。
“果然么……”
陈悔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所以您的意思是?”
“学,为什么不学?”
陈悔说着,展开那墨色画卷。
“为我护法。”
他看了一眼画红梅,接着看向笔灵,说道。
他并不信任画红梅,相比之下,这个他奈何不了的笔灵更值得信任。
画卷之上有着融合本命画卷的方法。
他咬破大拇指,一滴鲜血滴落在墨色画卷上,下一刻,鲜血在画卷上形成一朵血花。
在血花成形的那一刻,陈悔双眼一闭,进入了玄之又玄的悟道状态。
亦或者说是寻道状态。
画红梅看着画卷上,画瓣鲜艳如血的血花,问道:“这是什么花?”
这种花,让她感到莫名的熟悉感,总感觉见过,但总想不起来。
也许是在书上看过吧?
笔灵看着画卷上的血花,一脸沉重。
哪有之前嬉皮笑脸的样子。
“以相思成名的彼岸花……”
……
陈悔睁开双眼,眼前的世界完全变了样。
这是一片好似没有色彩的世界。
而他,正站在一条川流不息的河河畔上,而与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是那鲜红如血海般,长满了两边河畔的彼岸花。
那鲜红的血色,是这个世界唯一的颜色。
陈悔低头看去,一眼便认出眼前的花,与他一滴血滴在画卷上,所形成的血花,是一种花。
“这便是我的画 执 吗?”
他蹲下身,伸手想摘下一朵,却被花瓣割破了手指。
陈悔收回手,看着指尖被割破的伤口,呢喃道:“这是什么花?”
他放弃了摘花的想法,起身看向四周。
不远处,停留着一只小舟,小舟似乎被什么东西固定在那里,在河畔边漂浮不定,却始终停留在那个位置。
而小舟的一头,坐着一人 ,那人穿着蓑衣戴着斗笠,面向着这条河,手中似乎拿着一根……鱼竿。
而那人,似乎在垂钓。
陈悔看清楚后,下意识看向河流。
这河……有鱼吗?
虽然没有颜色,但也能看出,这河水浑浊不清,不像是能养鱼的样子。
可如果这河没鱼,那人又在钓什么呢?
陈悔向小舟走去,靠近小舟,他还是警惕的观察了一番,才上去。
走到那人身后,陈悔这才看清那人的样子,是个满脸皱纹的老人。
年轻的时候应该很帅。
陈悔拍了拍老人的肩膀。
“常孤,来了?”
老人并没有回头看他的样子,用着那苍老有力的声音,开口道。
“我不是常孤。”
陈悔闻言,一愣,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摇头说道。
却听那老人笑道:“你不是常孤,谁是常孤?”
陈悔蹙眉道:“我确实不是常孤,我叫陈悔。”
那老人听后,哈哈大笑,道:“常孤,莫非你连你的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承认了?”
陈悔闻言,陷入了沉默
“你不承认自己的身份没关系,老夫还可以再等,等你承认为止。”
陈悔看着老人,听着他的话若有所思,沉吟半响,他问道:“这是哪?”
老人闻言,猛的回头,诧异的看着陈悔:“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
陈悔此时已经懵了,他反问道。
“你不知道这里是哪你怎么来的?”
老人问道。
“我在悟道。”
陈悔没有犹豫的回答道。
“难怪。”
老人恍然大悟,面色古怪的看着陈悔。
“这里是哪?”
陈悔再次问道。
“忘川河。”
“忘川河?”
陈悔难以置信的看向眼前所谓的忘川河,在炎国的神话之中也有忘川河的记载。
“那那岂不是彼岸花?”
陈悔指向河畔上那鲜红的一片,问道。
老人点了点头。
“老人家,你在钓什么?”
陈悔又看向老人手中的鱼竿,问道。
“不知道。”
老人摇头道。
“不知道?那你钓什么?”
陈悔诧异的问道。
“闲唉~”
老人叹了一口气。
陈悔:……
“你该回去了。”
老人眯着眼,说道。
“怎么回去?”
陈悔发懵的看着四周,问道。
却见老人起身,将他一把推入这忘川河之中。
“下次再来,老夫希望能从你口中听到想要的答复,老夫累了,想解脱。”
老人看着渐渐沉入忘川河的陈悔,呢喃道。
他坐回船头,将鱼钩甩入河中。
下一刻,河面开始冒泡,好似有什么东西将要从河里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