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美不分年龄,无论是年龄稍长些的宋满堂几人,还是年幼的月牙儿她们,出了铺子的第一时间,便目标明确的直奔水粉街。
可大街上人满为患,浩荡如织,远远望去有如蚂蚁大军过境,可如此依旧挡不住百姓们的喜悦和热情!
所幸左向松很有先见之明,早早就做出了安排,并将县衙的衙役全部派了出来维持秩序。
每条街道的中间都架了结实的高台,上面站着位身穿蓝色差吏制服,腰配大刀,手拿前几日左向松刚从宋家村定制的喇叭的衙役。
“以我为界!”
衙役的威严响亮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往东边走的全部走左半边的街道,往西边走的全部走右半边的街道!”
“本衙役在高台上将你们的动作都看的清清楚楚,谁要是敢趁乱闹事或者不听安排逆行,我让你们今年都去牢里过大年!”
大年三十就在眼巴前儿,无论是富裕或者贫苦的人家,都盼着能欢欢喜喜跟家里人吃团圆饭,再加上她们发现在衙役的指挥下,他们移动的速度的确是快上了许多,自然不会跟衙役对着来。
少有的左性或者心怀不轨的人,在几次杀鸡儆猴后也都龟缩了起来。
故而。
整个县城整体虽然依旧拥挤和嘈杂,但较之往年却难得没生出来什么乱子。
县城中心街道的茶楼内,县衙大大小小的官员,以及有些脸面的富户乡绅,随左向松站在窗边,静静欣赏楼下喧闹而又壮观的场景。
冯县丞笑道,“下官在泰昌县待了二十多年,还从未见过县城年关的街道如此有序,更未见过此前年关之时比这还要盛大的场景。”
冯县丞看向左向松道,“这一切都是大人治理有方!”
“是啊是啊!”
众人纷纷附和!
“这都是县令大人治理有方,也多亏了各位大人的配合,才有我们泰昌县的今天!”
“有县令大人和诸位大人在,是咱们泰昌县之福,更是泰昌县百姓之福!”
“左大人来了泰昌县三年,修桥铺路、整顿地痞恶霸、劝课农桑、根除匪患……咱们泰昌县是肉眼可见的好起来了!”
“听说上个月大人还亲自前往救治雪灾,更是为受灾的百姓发放了银钱和物资补贴,大人三年如一日的心怀百姓,亲力亲为,咱们泰昌县如何能不越来越好!”
……
众人的确有意奉承,但他们也的确说的都是实话,左向松从不贪污受贿,也不刻意打压剥削地主豪绅,为官公平公正,真正的做到了两袖清风,也会着意约束手底下的官员!
他们这三年虽然难以用银钱开道办事,但也不用担心官员以各种名头,明目张胆的向他们索要银钱供奉,他们的日子不知道好过了多少!
而且!
年关为何叫年关,不就是因为,在贫苦老百姓眼中,它是道关卡!
百姓兜里若没有铜板,又有几个人能来城里走动?即使是顶着囊中羞涩来了,多也是凄风苦雨、愁眉不展,对着大大小小的铺子望而止步!
可现在。
街道上的人脸上无不是挂着几分笑容,个个手里提着或丰盛或简洁的年货,大大小小的铺子也都是人满为患。
他们看了也觉得高兴,百姓兜里有铜板好啊,百姓兜里有了铜板,他们才能赚到更多的铜板!
“从城门打开到现在也有两三个时辰了,也未见有衙役来报城中哪出生了乱,需要增派人手。”
刘主簿笑呵呵的接话,“咱们也比往年清闲了许多,就是辛苦了底下的衙役们,今晚回去约莫是要倒头就睡!”
白举人看了眼刘主簿,这人好像是的左向松提拔上来的,他揣摩着刘主簿话里的意思,随即想到什么眼珠一转!
“诸位大人们辛苦筹谋安排,衙役们出力去落实,都是为了咱们泰昌县的安定繁荣,在下虽然人微言轻,但也是泰昌县的一份子,哪有只享受的道理!”
白举人谦虚道,“但是在下能力有限,也出不了什么太大的力气,我想着诸位衙役约莫也没时间去购置年货。”
“所以。”
白举人大手一挥,“我决定为每位衙役奉上,两支红烛,两斤猪肉,二两红糖,作为年货。”
此话一出。
???
在场的乡绅富户悉数瞪大了眼睛!
不是!
白炳春有病吧!
咱们都是口头拍拍马屁,你不跟大流也就算了,怎么还不按套路出牌?!
你就是有银子烧的慌,能不能等他们走了再显摆,非搁这个关口嘚瑟啥?你那一堆加起来差不多要两百文,县城的衙役约莫有二三十,加起来怎么也得五六两银子!
这还是小头!
衙役都犒劳了能不给在场的官吏表示表示?少了还拿不出手,林林总总加起来,少说不得送出去五六十两!
就这!
还不算完!
白炳春是最先开口的人,他们后面的人出的银子,怎么也得比白炳春高,到时候不就得七八十甚至上百两!
他们这三年,什么时候平白无故拿出过这么多银子?现在白举人的行为跟在割他们的肉有什么区别!
若不是顾念着左向松还在这里,那些乡绅富户都想用唾沫星子淹死白举人!
“白举人有心了!”
刘主簿率先开口,拱手冲他笑道,“衙役长不在这里,本主簿就先替底下的衙役们,多谢白举人!”
“主簿大人客气了!”
白举人看看默许的左向松,当即明白自己猜对了,他笑眯眯的拱手回礼,“天寒地冻,衙役大人们辛苦,在下不过是聊表心意,聊表心意罢了!”
娘的!
乡绅们在心里爆粗口,白炳春这不是在点他们,又是什么!
众人心里气的牙痒痒,但他们也不是傻子,看刘主簿的态度就知道白举人拍对了马屁,心里又不住的后悔,早知道他们就先开口了!
这下好了!
他们出的银子比白举人多,可给县令大人留下好印象的却是白举人,顿时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抢先开口。
哦!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