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柳桥陷入了莫名的惆怅和无限的思绪之中,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回忆着以前的点点滴滴。
他自从来到玄天宗后,三年来未曾踏入世俗一步,每时每刻都想要再进入繁华世间,这成为了他的一种执念,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反而对宗门有了不舍和留恋。
张小九同样陷入了莫名的伤感之中,柳桥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收的徒弟,在他眼中柳桥虽不爱修炼,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对宗门却始终如一,把这当成了自己的家。
对于自己这个最小的徒弟,张小九对他有更多的包容,只要能满足他的,都如他愿了。其它几个徒弟却没有这待遇,从小就是在张小九的严厉苛责中成长起来的。
张小九曾经不止一次想要放开柳桥,可始终没有下定决心。
明日,柳桥就要离开,他居然不担心他去而不返,而是多了许多牵挂,担心爱徒在外边会不会受欺负,会不会有九死一生的局面。
一个漫长的不眠之夜终于过去,新的黎明也到来了,更代表了玄天宗未来蓬勃之路。
柳桥正整理着自己的丹田世界,他准备在方圆千丈的空间中,造一座山脉出来。
位置选好后,他意念一动大地不断抖动,随着一声巨响,大地波荡起伏,一座座半人高的山丘出现了。
“缺缺,我要弄一座山脉,委屈你了。”
被紫气包围的婴儿,咯咯一笑。
柳桥念头一动,几缕紫气飘向山丘,只见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雨过天晴,山峦起伏,直入云霄。山峰葱葱郁郁,奇花异草数不胜数,飞禽走兽尽情追逐。
柳桥鼻子抽搐一下,“紫气少了好多。”
婴儿眨着疲倦不堪的眼睛,微微一笑,蜷缩着睡着了。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在山脉之间炸开,土石飞溅,鸟兽皆惊。
呼啸之声过后地动山摇,一黑一红两具庞然大物正在山峰内争斗着。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柳桥眉头微微一皱,“小黑,小红,这山脉是我花费大代价造出来的,你们一左一右帮我守护山脉,记住山脉中心位置禁止争斗。”
一黑,一红两道身影朝着不同方向飞去。
柳桥一个念头,只见一道风刃快如闪电,粗壮的树木应声而倒,岩石碎裂,山脉内传出了连绵不绝的叮当声音。
随着声音的落幕,沿着山峰的高低走势望去,有一座直达山顶的台阶。
顺着台阶一路而上,看到一座一座被农田簇拥着的院落,门前一棵大柳树,牌匾上刻,“柳院。”
柳桥满意的点了点头,“终于完工了。”
“啊!谁这么大胆?”飞来峰顶传来了张小九撕心裂肺得到怒吼,他双眼杀意波动,呼吸急促,浑身上下颤抖着。
元婴期老怪的怒吼,席卷着整个玄天宗,震的许多弟子心神不宁。
五峰长老听到后,慌忙赶到了飞来峰顶,他们望着空荡荡的亭子,像张小九一般怒气冲天。
镇宗之宝仙犀钟在一夜之间悄无声息的丢了,这简直是玄天宗的奇耻大辱。
柳桥还沉浸在自己的杰作之中,他准备将仙犀钟挂在紫云山之上,日出而生,日轮而降时,由小黑,小红敲响它。
遗憾的是张小九的怒气将柳桥拉了回来,他寻觅着声音的方向,已经明白了其中缘故。望着丹田内正担着水的仙犀钟,心里纠结不已,该不该还回去?
经过一番思量,仙犀钟被盗并非小事,定会弄的人心惶惶,让弟子生活在阴霾之下。他必须把仙犀钟还回去,不然会连累一大批人。
这一路之上,与他所想一样,他发现弟子们正紧锣密鼓的搜查着宗内一切可疑的人和物。他们与柳桥相遇时只有一声简单问候。
“各位师兄,我是冤枉的,我真不是叛徒。”
萧凡顺着声音望去,符箓峰的弟子正押着一名步履蹒跚的青年。
“是他!”萧凡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浑身伤痕的青年正是御剑峰真传弟子李俊。
“给我住手。”立于空中的柳桥带着怒气落下,石板都被他踩的四分五裂,凹陷了进去。
“少宗主,救命啊。陈澄师兄公报私仇,我真的没有背叛宗门。”
一把双钩锁住了李俊琵琶骨,千斤重的的锁链缠绕在他身上,压的他炼气九层的他狼狈不堪,柳桥似乎明白了什么。
半月前,御剑峰李俊和符箓峰陈澄同时盯上了一个门派任务,奖励是一枚三品练气丹,两人都想借此丹药冲击练气九层,相约擂台比试定胜负,陈澄惨败而归。
“陈澄,你好大的胆子,残害同门。”
“少宗主,我正执行宗主命令,恐怕你的话也不好使。”
“放了李俊,把陈澄给我拿下。”
四周的弟子无动于衷,柳桥眉头一皱,脸色微变,终于拿出了少宗主的气势,“违抗我令者死。”
陈澄的话很明白,想借助张小九的威信迫使柳桥知难而退,可他始终低估了柳桥。
从小一人独自生活的柳桥,什么风浪没见过,若没有非常的手段,他岂会活到今日。
寒光凌厉,杀意乍现,柳桥握着手中宝剑,一滴滴鲜血顺着剑身落在了地上。
柳桥怒了,这是他来玄天宗后第一次杀人。
他的举动让四周的弟子心惊胆颤,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陈澄脸上堆着复杂的表情,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的几名手下,今日却被杀了,而自己却毫无办法。
“听到我的命令没有,放了李俊拿下陈澄,违令者死。”
“尊少宗主令。”
陈澄焦急的道,“我奉宗主命令彻查门派奸细,过后我定会禀告宗主,让他老人家主持公道。”
柳桥根本不会给他任何狐假虎威的机会,开口就道,“得罪了我,你们认为他还有机会翻身?”
柳桥握着的手中宝剑穿过陈澄身体,留下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转身前往飞来峰,他必须把仙犀钟还回去。在他风驰电掣的速度之下,终于到了。
他低着头,满脸羞愧,“师父。”
张小九收起板着的脸,拍着柳桥的肩膀,苦笑的说,“你都知道了,师父无能,连镇派之宝也护不住。”
“师父,你不要自责,都怪我…”
张小九摆着手,“与你什么关系,回去好好准备辩丹之事,泰和师兄就要出发了。”
张小九不知道的是,李泰和已经延缓了辩丹之事,他担心有人借此机会携带仙犀钟离开。
柳桥抬起头,“师父,您听我说…”
“小九。”一位白胡虚发的老者出现在了张小九面前,他打断了柳桥的话。
张小九慌忙实礼,“拜见师父!”
其余五峰之主,俯身跪拜,“拜见师伯。”
“弟子柳桥拜见师尊。”
“哎呦!你个小娃子有段时间没来看我了。”
柳桥嘿嘿一笑,“师尊,你来此何事?”
“仙犀钟被我借出去了,莫要追问了。”
所有人都为之一颤,镇派之宝就这样被你老人家瞒着我们借出去了,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张小九追问道,“师傅,您老借给了谁?何时归还?
“借给了该借之人,当还则还,我累了,你们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