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大仁的离开,通州公会的危机不但解除了,还湮灭在了不可思议的会话中。
柳桥来到葛玉身边,挠着头,“师叔,我还没和你聊完呢,丹师的事情你现在知晓了。”
“哦!是吗?”葛玉头一斜,眼一翻,质问道,“我们还继续聊吗?”
柳桥只是傻笑,把一瓶丹药递给葛玉,希望可以换来她的谅解。
葛玉捏着手中玉瓶,板着脸,“你这是堵我的嘴,还是送我的礼物。”
“礼物!当然是礼物了!”柳桥举着手,信誓旦旦的说,“我对天发誓,绝无虚言。”
“哼!算你还有孝心。”
陈记行还沉浸在刚才的惊骇之中,若非其它丹师将他唤醒,恐怕他处于自己的梦境。
“多谢小友…”
他脸色一顿,意识到了自己称呼有误,慌忙改口,“多谢柳大丹师出手相助,我通州炼丹师分会感激不尽。”
说完这话,他就率领殿内丹师跪倒在地,朝着柳桥叩首拜谢。
“你们快起来,使不得。”
葛玉拉住了柳桥,对着他摇了摇头,“我来吧。”
“师叔。”
“桥儿,你要习惯实力为尊的修仙界,这是你该得的。”
葛玉躬身扶起陈记行,她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这反转来的太快了,刚刚还被认为是炼药学徒的柳桥转身就成为了七品炼丹师。
连杀天骄花苑丛,及两名6品丹师,一名会长的情况下居然能全身而退。若是换成他人就算10条命也不够赔的。
“师伯,先去看看庄师兄吧。”
陈记行埋着头,屁股高撅,就是不敢起身,他在等柳桥的示下。
“陈会长,你起身吧,陪我去治愈庄丹师。”
“遵命。”他站起身低着头,走在前方为柳桥引路。
葛玉叹了口气,对着柳桥苦笑,像是有话要说,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柳桥刚踏出殿门,他突然回过头,对着跪在地上的其它丹师道,“你们也起来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维持公会正常运转。”
片刻之后,三人来到了庄廷同的住处。他披头散发,满脸污垢,正站在三丈高的假山之上傻笑着,嘴里还念念叨叨,不知在说些什么?
假山底下围了一圈人,不断的劝庄廷同下来。
葛玉看到庄廷同狼狈不堪的样子,心酸无比,她喊了一声,“庄师兄。”
陈记行摇了摇手,叹了口气,“没用的,他受刺激太深。”
葛玉问道,“是否识海有问题?”
“查看过了,一切正常,除了刺激过度。我也不知该如何说。”
“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柳桥说完这话,直接跳上了假山,与庄廷同混浊的双眼对视着。
“桥儿下来。”
陈记行伸出手臂拦住了葛玉,“纵有良药三千,不如良言一句。”
“我飞,我飞。”庄廷同张开臂膀从假山上一跃而下。
他围着院落飞奔,嘴里还念叨着,“我输给炼药学徒了。”
柳桥想不到堂堂的三品炼丹师竟然不知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的道理。这一幕看起来是多么的讽刺,又是多么的让人倍感心酸。
他像鬼魅一般拦住了庄廷同去路,庄廷同似乎刻意回避着柳桥,眼神飘忽不定。
“看着我?”
他对柳桥的话置若罔闻,继续歪着头,嘴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我让你看着我!”
他用手捋着柳桥的头发,摇头晃脑的笑着,学着柳桥的话,“看着我。”
柳桥伸出手掌一个巴掌呼在了庄廷同脸上。
一个接一个巴掌的打在了他的脸上,边打嘴里边骂骂咧咧,“懦夫,废物,逃避现实,你不配做炼丹师,更不配做陈会长的徒弟。”
直到庄廷同留下一行眼泪,柳桥才停下手中动作。
“你个懦夫。”
庄廷同瘫跪在地上,埋头痛哭。
“你说的没错,我是废物,我连自己老师的丹药也无法剖析,我不如炼药学徒。”
“你给我起来!”
柳桥像提小鸡一样把庄廷同在地上拽了起来。
“恒古以来,每位流芳百世的大师都会不耻下问。远的不谈,就谈当今炼丹师公会。
譬如李牧,他本是李太上的亲传弟子。可是他为了弄清楚筑基丹的另一种配方,甘愿在一名二品炼丹师手下当学徒。
他一干就是10年,他可曾有过怨言。还有炼丹师公会,会长萧煌奇,副会长杨俊,长老陈钰,他们辩丹都曾输给过后辈。
他们若都如你一般,炼丹之路早就衰退千年了。”
庄廷同听了柳桥的话后如同醍醐灌顶,嚎啕大哭,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跑到陈记行面前,疯狂的磕着头,“师父,徒儿知错了,不敢面对自己,更不敢面对所有人,害的分会遭此劫难。”
陈记行和葛玉互看了一眼,他们此时才明白,庄廷同在装疯。
“教不严,师之惰!”陈记行沧桑的面庞挂着一行泪水,用沙哑的声音,“同儿,你没事就好。”
经过此事之后,他们师徒一定有许多话要讲。
葛玉和柳桥悄悄的离开了,回去的路上。
满怀心事的葛玉开口了,“桥儿,李牧大丹师的美谈人尽皆知。而萧会长,杨副会长,陈长老,他们何时辩丹输给了后辈。”
柳桥满不在乎的答道,“救人心切,不得已而为之。”
葛玉听他这么一说,对着柳桥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当时可不止我们四人在场,隔墙有耳。你也太大胆了,这种谎言都敢编排,就不怕他们找你算账。”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你个臭小子。”
葛玉刚要教训柳桥,只看到柳桥嗖的一声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