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个半鹿人的爆发结束之后,她的攻击就已经完全不能对雾霭中的小肥啾起到一丝一毫的威胁了,甚至小肥啾在对付她的时候都有些游刃有余了起来。
“雾中日月!”
小肥啾瞅准机会,巨大的灵力汇聚于羽翼,一道包含着巨大幻觉能力的冲击波朝着那个半鹿人砍去。
半鹿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可以躲开,小肥啾也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攻击击中对手的反馈,可是刚刚命中的下一秒,却是见那半鹿人身形一虚,消失在了原地。
另外一边,啸天猛地睁开眼睛,直视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
她此刻后半个鹿的身子已经跪在了地上,一道巨大的伤口还在往外渗透着鲜血,看着已经有些奄奄一息。
“终于不借着这个规则来躲避我了吗?”
半鹿人似乎是已经认输了,无奈地苦笑着点头。
“本以为隔绝掉你就好了,没想到那两个家伙也这么难对付。”
“那是自然,他们都是我骄傲的弟子。”
鹿人摇摇头。
“我对你们的关系没有兴趣,但是我愿赌服输,只希望你在杀了我之后可以答应我的一个条件。”
啸天却是面色不改地摆了摆手,甚至表情中还有些许的嘲讽。
“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资格可以让我答应你的要求?”
鹿人虽然很是虚弱,但语气也是一点没有虚下去。
“外来人,你别太嚣张了,别忘了,我若是不解除规则之力,你们也都没办法离开这里,哪怕是杀了我。你大可赌一赌,看看我死了之后这规则之力会不会消散?”
啸天嘴角上扬,无奈地摇了摇头。
鹿人还来不及思考清楚啸天的笑是什么意思,一股迷幻的缱绻的香味却传入了她的鼻中。
随后,不远处,小肥啾和彩灯都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既然灵气可以感知到,那我想,你这规则的漏洞就是感知可以作为寻找到其他人的线索吧?然后你为了弥补这个漏洞,强化了这个规则,使得灵气的感知无法让我们找到彼此。”
啸天话说到一半,一个华丽旗袍的女子便优雅地走上前来。
“而奴家的香韵,就是你这个规则的漏洞,我没说错吧,规则的意思?”
其实不光是香儿,啸天他们也都看出来了,这个人绝对不是靠着自己本身的力量获得的规则之力,她的实力说到底,连金丹期都没有,这种级别就算是修行规则法则的也是绝对不可能能够拥有自己的规则的,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这个人也是一位意使。
啸天朝着两位学生点了点头,破解这个规则的方法他也是想到了,但是的确是没有什么能作为线索的感官体验可以短时间内破解,香儿的出现和破解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但是小肥啾和彩灯的平安无事倒是他的意料之中。
鹿人眼神中透着绝望,她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经失去了谈判的筹码。
可啸天却没有出手了结她,反而是发出治愈的波动,将她的伤势恢复。
“你这是?为什么救我?”
啸天耸了耸肩。
“你应该看得出来,就算治好了你,我也能随时杀死你,所以这不过是为了保障在我得到想要的情报前你不会流血而死罢了。”
“你想要问什么?”
“这些人是你杀的吗?”
“是,那又怎么样?”
鹿人的眼中全是不屑,似乎杀死这么多人对她来说和吃掉几块小面包一样稀松平常。
“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哼,为什么?因为他们和你们一样,用肮脏的脚踏足了这一片纯净的森林。”
啸天摇了摇头,面带怜悯。
“不,你很清楚,他们不是坏人……”
啸天话风一转,语气变得冷冽。
“而且,他们也不是你杀的,不是吗?”
听到啸天的揭露,鹿人假装平静的表情瞬间崩裂,变得惊恐起来。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啸天掏出那张简历。
“虽然说我此行的主要目的是解决掉那个叫泊在水的家伙的,但是既然他不在,那我也不介意把这片林子的恶瘤给拔除掉。就算泊在水不出手杀害他,他的年纪也已经超过四百岁了吧?”
啸天说的不是别人,正是被泊在水杀死,然后被星星目睹了全过程的那位护林员叔叔。
槐鬼给他的简历是造了假的,上面显示的那位名叫林肃的护林员今年才42岁,但却在只言片语中,啸天发现了这个简历与实际存在的漏洞。
这个护林员的故事,啸天有所耳闻,当年这边还都是荒山,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不毛之地,唯有一棵槐树,不知为什么坚强地生活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他曾被奉为这座山的山神,但实际上他只是一棵微微开了些灵智的槐树而已。
这座山已经失去了灵力,山神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这里已经成为了真正的无主之地。
后来人类沧海桑田,不止是山上,连山脚的土地也变得贫瘠起来,原本的村民都走了,几百年后,才又有新的人类住到这附近。
其中就有一个年纪很轻的小伙子,槐树不能说话,不能移动,却能看到这个小伙子每天都收集来各种各样的树种,挖出一个又一个的土坑,将这些树种种下,每天浇水,明明这些种子没有给他一丝一毫的反应,不知是不是死在了土地里,小伙子却从来没有停歇过自己的脚步。
他与槐树结下情谊还是在一次与其他村民的对峙。
村民中村长的儿子人高马大,脸上都是横肉,带领着一班人马,就要砍了这颗槐树为他的母亲做棺椁。
小伙子不知是不是因为成天超负荷的工作和根本吃不饱饭,所以和一根豆芽菜一样。
他用绳子把自己绑到了树上,他告诉村民们,如果想要砍掉这棵槐树,就将他一起砍去了吧。
槐树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只是个不能言不能动的木头,他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人,甚至保护不了自己。
除去冗长的生命之外,他就不剩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