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祈思思身躯忽然一颤,张口喷出……不可言状之物。
“卧——槽——”
李奇才猛然惊醒,“腾”地一下就跳了起来,祈思思两腿两胳膊像钳子一样紧紧钳着他。
“呕~”
李奇才拼命伸头,“祈思思!祈思思!你给我撒开!去那边吐,去那边吐啊!”
可任凭李奇才怎么挣扎都无能为力,这女子的力气,实在太大了!
半晌之后。
李奇才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捏着鼻子就往外冲。
裤腿忽然被人拽住,李奇才低头一看,祈思思躺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满脸委屈。
“李奇才……我难受……别走……”
李奇才更委屈地道:“我应该比你难受得多……”
李奇才挣脱她的手,祈思思嚎啕大哭,喊道:
“你别走!别走……别丢下我……呜呜呜……”
李奇才跑到一旁,将那衣服裹成一团,抛出去老远,换了一身衣裳,简单清洗了一下,这才又折返回来。
“别走……呜呜呜……呼呼呼……别走……”
祈思思还躺在地上,哭着哭着睡着了,睡着睡着又哭了,边哭边睡。
李奇才看了看她泪水打湿的胸口,脸色一红。
她好像比看起来……更丰满一点……
他摇摇头,暗道自己无耻,取出清水,费了不少力气才让祈思思漱了口,然后又拿出一件衣裳给她盖上。
刚要离去,祈思思又抓住了他,一用力,竟直接把他拉倒了。
然后,她便如猫儿似的使劲儿往他身上蹭。
李奇才怎么也挣不脱,看她又哭又闹,干脆靠在树上,任由她动作。
祈思思死死抱住他的胳膊后,既不哭了,也不闹了,噘着嘴,沉沉睡去。
明月皎洁,晚风悠凉,李奇才的脑海中全是刚才的画面。
碰到了?
没碰到吧。
好像碰到了一点点?
好像没碰到。
……
简简单单的一个画面,让李奇才想得头都疼了。
心里像猫爪似的,既急不可耐地想要知道答案,但又隐隐有些害怕。
纠结了不知多久遍,他偏过头,看向祈思思。
眉毛很好看,浓淡正适……
嘴巴很好看,唇线很美……
眼睫毛好长,微微向上,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李奇才发现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珠,于是抬手,轻轻拭去,又擦了擦她脸蛋上方的泥土,露出了那颗让他印象极深的泪痣。
“一颗泪痣,怎么会让人这么漂亮?”
李奇才呢喃自语。
祈思思似乎还有些难受,黛眉微微蹙起,片刻后又轻轻舒张。
李奇才叹息道:“何苦呢,喝不了就少喝一点。”
“嗯……”
隐隐约约,他似乎听到了祈思思的鼻音。
低头看去,她沉沉地睡着,发出均匀的喘息。
只是那樱红的嘴唇,不知何时有了俏皮的弧度。
李奇才也累了,沉沉睡去。
……
第二日,李奇才醒来的时候,祈思思已经不见了踪影。
盖在她身上的那件衣服也不见了,在他身前,多了一个酒葫。
酒葫通体全白,不知是什么材质,上面雕刻着一只奇异的雪凰,身体的每根羽毛都是一把雪白长剑构成,十分奇特。
既有剑的锐利之意,又有凤凰展翅的美态。
李奇才打量了半晌,不禁出声赞叹,“雕刻的功夫虽然略差于我,但这整体的意境与构图却超过了我。难得的好宝贝。”
“我去,酒剑葫!”
酒痴忽然大叫,飞一般地跑了过来,探头盯着白葫芦上下打量。
“酒剑葫很珍贵吗?”李奇才激动地道。
“哦,下品法宝,算不得太值钱。”
李奇才有些无语地翻了翻白眼,道:“那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以为是什么稀罕宝贝。”
酒痴挠挠脸,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东西对我来说,不,对天衍宗几个老家伙来说,意义不一样。是我们曾经共同追求过的一个女修之物。”
李奇才一怔,想起昨日祈思思之言,看来她所言非虚,母亲当年的确是天衍宗人人追捧的女修。
酒痴长叹,“时光如水,一晃眼几千年过去,当初一座山的师兄妹就剩下了我们几个。如今再看到这熟悉之物,真让人唏嘘惆怅。”
酒痴指着李奇才道:“小子,这是祈思思她娘的遗物,她能把这东西给你,是对你动了真情。”
李奇才沉默了半晌。
理智告诉他,他是纯阳之体,应该赶紧将这东西还回去,甚至是丢掉,以此和祈思思划清界限。
但做出判断的是理智,付之行动的却是感情。
他甚至连抛出酒剑葫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一抬起手,脑子里全是昨晚的画面。
尤其是祈思思探头的动作,仿佛刻在了脑子里,让他心砰砰直跳。
沉默了半晌,李奇才低下了头。
“一个纯阳之体,一个纯阴之体……没可能的。”
酒痴双手抱胸,忽然思索起来。
“纵观整个修真界,纯阳之体被采,纯阴之体被采都有发生。可这……纯阳纯阴结合的事儿……还真没有过!”
都是极为罕见的单身灵根,又都会保持“此生孤独”的想法,为了防止别人知道,还要苦苦隐瞒,没有这样的道侣,着实再正常不过。
“这会是个什么结果?同时失去修为?不对啊,那样磅礴的阴阳之力,不可能凭空散去的。交换修为?负负得正?直接生个神仙?”
酒痴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他忽然发现,李奇才怔怔地盯着自己,于是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李奇才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酒痴一愣。
“三长老,剑淳,祈思思的师父。”
酒痴嘿嘿一笑,道:“叫三师父。”
李奇才愣了愣,也嘿嘿一笑,搂着酒痴的脖子,道:“不爽利不是?就叫酒痴!”
“你小子多少有点没大没小。”
……
与此同时,神兽山山空。
大长老看到飞来的女儿面色一喜,停下身形,挥动手臂,“思思?你回来了?这几天去哪儿了,都没看见你。”
云端之上,祈思思抱着李奇才的上衣,直直地往前飞。
想起昨天的事,她将脸深深地埋在衣服里,耳朵都红了。
“我怎么……吐他一身……形象全没了……而且……”
她抬手摸摸嘴角,俏脸羞红地呢喃自语,“好像是……碰到了吧……”
她怔怔出神,全然没有注意停在身前的大长老。
大长老看女儿直直飞来,面色一喜,看来女儿多日未见自己,心中甚是思念,想要和自己拥抱一下。
于是大长老张开双臂,等待女儿停在自己面前。
片刻后。
“轰!”
“哎——呀——你个逆女,要撞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