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也希望李道友能给个说法呢。”
洛雪蓉浅浅一笑,也逼问起李奇才来。
无数的目光落在李奇才身上,李奇才低垂着头,眼神闪动。
一旁的甄秀额头微微见汗,她看到不少宗主对苏蝉还留有杀意。
李奇才恩威并施,建立起了简单的信任,但如果这一点解释不好,这脆弱的信任很可能瞬间崩塌!
苏蝉紧咬着下唇,看李奇才左右为难,心中暗叹。
她走出一步,“我是他的灵兽……”
“贱内妖性未蜕,不懂规矩,还请诸位体谅。”
苏蝉呆立在原地,杏口微张。
甄秀抽了抽嘴角,祈思思眨了眨眼睛,看看苏蝉,再看看甄秀,最后低头看看自己。
输得不冤。
场面安静了足足一刻钟。
李奇才心里也举棋不定,难道糊弄不过去?
奶奶的,不行亲她一下,证明证明,总不能让他们真对苏蝉举刀吧。
否则到那时候,我是宰了他们,还是带着苏蝉逃呢?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李奇才名不虚传。”龙火门门主火烈,哈哈大笑。
周巅竖起大拇指,道:“真给咱们修真界长脸!三妖皇朝最妖媚,最好看的妖怪然真的成了你的妻妾!哈哈哈……什么七部众,还不是要给修士生儿育女,繁衍后代!哈哈哈……”
这粗鄙的话让苏蝉俏脸一阵通红,她咬紧银牙,勉强自己忍住刀了对方的冲动。
“传言?什么传言?”李奇才一阵疑惑。
一直观望的洛雪依忽然冷哼一声,道:“传言,天衍宗李奇才,天生媚骨、绝世炉鼎、纯阳之体,行为风流。
不仅染指天衍宗第一女剑修祈思思,还妄图将宗主之女甄秀拉入后宫,软饭硬吃,谋权篡位,将整个天衍宗纳入掌中。”
“放屁!哪个王八羔子抹黑我!”
李奇才勃然大怒,奶奶个熊的,这不是抹黑是什么?简直把他描绘成了小说里的大反派!还是靠床事上位的那种不入流的东西!
洛雪依冷冷一笑,瞥了苏蝉一眼,“抹黑吗?九尾狐盯着你,眼睛珠子都快掉在地上了。能把狐妖迷惑成这样,我看,传言未必不全是真。”
李奇才上下打量洛雪依,这丫头身材高挑,前凸后翘,肌肤胜雪,身上还有一种高冷的气质。
活脱脱的一个大美人,怎么是个小黑子呢?
“我要是那种人,现在我就和你娘求亲,把你许给我。”
洛雪依面色骤变,银牙紧咬,杏眼圆睁,抽出飞剑,怒道:“无耻之徒!”
洛雪蓉先是一惊,旋即大喜,李奇才的本事,她可是刚刚见过的,深不可测,连她也不敢生出对抗之心。
她急忙拉住李奇才的手道:“李道友说的可是真话?道侣之言可不是玩笑。”
“自然是假的,洛宗主不必当真。”
李奇才得意地瞥了洛雪依一眼,气的洛雪依握剑的手直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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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了这些前来帮忙的诸多宗主,李奇才一路小心翼翼地看着祈思思,她的脸色实在不太好。
“思思,你……你不是生气了吧。”
李奇才小心翼翼的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祈思思猛地一把推开他。
李奇才大惊。
“不行,酸枣,梅干,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我要吐了。”
祈思思捂着嘴巴,嗖”的一声飞走了,留下李奇才呆若木鸡,不知如何是好。
甄秀,苏蝉面面相觑。
“这……这么厉害吗?”
甄秀满脸的疑惑,拍着胸脯,嘟囔道:“思思这么高的修为都受不了,那将来我怎么受得了。”
苏蝉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笑得前仰后合。
……
夜深人静,镇妖山。
谢冷香正趴在床上,四周摆满了残破而古老的阵法。
这是李奇才从虚无中带回来的,大战在即,她至少要复原一个完整的强大阵法,否则就真的一点忙都帮不上了。
“还差多少?”
“又修复了三成,还有三成不知该怎么办。啊!”
谢冷香猛地回头,看到李奇才站在她的身后,这才松了口气。
她俏脸猛地一变,急忙翻身去找枕边的面纱。
“别戴了,不丑。”
谢冷香浑身一震,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凹凸不平的沟壑,让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龙女雨师妾,那个疯狂的妖魔,在她身上留下了无数的伤疤,她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任何一处皮肤是完整而光滑的。
她的屋子里从来没有镜子,因为她不想看到镜子里那个丑陋的——怪物。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把衣服脱了。”
“啊?”
谢冷香震惊地回过头,又急忙抬手遮挡自己的脸,李奇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掌。
他的指间浮现一滴水珠,探手在谢冷香手背的刀疤上,轻轻一抹。
一股浓郁的水气涌入了她的伤口,手掌上的伤疤竟然瞬间褪去!
谢冷香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背,“你……你怎么做到的……”
她吃了许多的丹药,但因为雨师妾的力量,全部都无济于事,就连卿雨琪都没有办法!
“卿黄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将雨师妾的力量抹在伤口,就能化解伤口中她留下的力量。
再用不老经,褪去旧伤,易如反掌。”
谢冷香满脸喜色。
李奇才却将头偏到一旁,尴尬地挠了挠脸,“不过……这种方式,我没法隔空操作……呃……就是说……想抹除你身上的伤疤,我,我只能用手。你明白我意思吗?”
谢冷香愣了愣,俏脸大红,她紧咬下唇,低垂着头。
她很想说,修真之人,清心寡欲,不拘小节。
但她的伤口,除了脸上,还有身上啊!
后背,腰部,腿上……这……这怎么说的出口!
两人沉默了足足半炷香。
“那我们……算什么?”
李奇才愣住了,算什么?
朋友?
天下哪有这样的朋友!
又沉默了足足一个时辰。
这珍贵的时间,就这样在沉默中度过。
不知过了多久。
谢冷香忽然伸手挽住了李奇才的手掌,她浅浅一笑,宁静而决然。
“二哥投向火焰的那一刻,是我最心碎,却也是最向往的时刻。”
“我为他的傻而悲伤,也为他的决然而钦佩。”
“愿得一人心,生死不分离。”
“李奇才,你是最想嫁的人,无论贫穷与富有,无论卑贱与尊贵。”
谢冷香抬起首,轻轻在李奇才嘴边一吻。
“不要紧,不论什么身份,我都不在乎,不论什么名节,我也不在乎。”
“任世人骂我,辱我,恨我,怨我……我也只想和你在一起。”
“为你生而生,为你死而死。”
谢冷香没哭,李奇才流了泪。
什么样的灵根与命运,才能让他遇到这样好的女子。
什么样的情与痴,才能让她不顾一切地说出这种话。
谢冷香抬手轻轻拭去他的眼泪,李奇才抓紧了她的手掌。
“说什么胡话,要娶,就风风光光的娶!是我风流,是我浪荡,是我无耻,你是好姑娘,天下最好最好的女子,真正兰心蕙质的好女子。
明日,我就和虎兄求情,他不同意,我就打断他的腿。”
谢冷香低头浅浅一笑。
满脸的伤疤,是她生命中最丑的样子,但此刻的笑靥,是她此生最大的幸福。
李奇才擦干眼泪,蹦到地上,指着床道:“脱吧,我给你疗伤。”
谢冷香趴在床上,咬着下唇,“你……你来。”
李奇才心中一荡。
这……这还能好好疗伤?
算了,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
都到这种时候了,还装什么专一!
……
屋外。
虎膘攥着茅草,泪流满面。
他最担心的事,终于可以放下了。
他拭去眼泪,望着木屋中的人影,露出笑容。
“李兄,妹妹,我不会算命,但我知道,这场战斗一定会有数不尽的牺牲和死亡,我虎膘,愿献出第一条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