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羽疑惑地看着她，下意识问道：“鲛珠？那是什么？鲛人眼泪化成的珍珠吗？”
    她听说过鲛人流泪会化成小珍珠，还曾经感慨舟舟为啥不是鲛人后代。
    这样她天天弄哭他，快乐的同时还能发财。
    “鲛珠并不是指眼泪，而是他们的内丹。”
    王十一给她科普：“鲛人是没有灵根的，一切修行都靠内丹，内丹破碎，他们就会死，跟妖兽差不多。”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不吃人，所以人们不讨厌鲛人，有些临海地方甚至于会把他们当做神明供奉。”
    岁禾又重复了一遍：“你的鲛珠，为什么没有？”
    池羽：“我又不是鲛人，当然没有啊。”
    此言一出，岁禾的眸底浮现出疑惑与不解。
    “你不是吗？”
    她看着池羽，因为很长时间没有说过话，岁禾的语言功能早就退化了，但脑子还算清醒。
    虽然她上岸之后，不能再联络海里的种族，但这个小姑娘也在岸上，凭借着同族之间的血脉感应，她确定池羽是她的同族。
    她太寂寞了，从上岸以后她才发现人间一点都不好，她越来越不愿意跟人类沟通，反而迫切地想要找个同类倾诉一切，所以才会问许君卓有关于池羽的事。
    结果见到人，她才发现她竟然没有鲛珠。
    池羽也很疑惑：“我当然不是。”
    岁禾皱眉，忽然瞬间抓住了池羽的手，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拔出发簪，利落地刺破她的指尖。
    随着一声痛呼，血当即流了出来。
    沈晏舟眸中杀意凛然，拔剑而出，直指岁禾咽喉，许君卓急了，赶紧挡在她身前。
    要看气氛焦灼，王十一出来打圆场：“晏舟，别激动啊，岁禾姑娘应该没有恶意。”
    那簪子就扎破了手指，没有伤到要害。
    池羽看着指尖流出的那一点血，倒也没想把事情闹大，安抚道：“舟舟，我没事，把剑收起来吧。”
    沈晏舟这才收手，但目光如刀般盯着岁禾。
    许君卓也知道是她不对，连连道歉。
    考虑到他给了那么多灵石，池羽没跟他计较，反而是看向岁禾：“为什么扎我？”
    令人奇怪的是，岁禾此时脸上一派茫然。
    她似乎很不能理解：“这怎么会呢？”
    难道是她弄错了？
    岁禾又问：“你多大了？”
    池羽不明所以，但老实说了：“十七岁。”
    一听这话，岁禾沉默了。
    池羽好奇：“我的年龄有什么问题吗？”
    岁禾看她一眼，将簪子上的血擦掉重新束发，她的语速很慢，但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惊呆众人。
    “你的父母有一个是鲛人，另一个不是，所以你的血脉很稀薄，也没有自己的鲛珠。”
    她的语言系统匮乏，只能这么解释。
    一开始她以为是因为上了岸，修为减退，同族之间的感应才变得微弱了。
    但刚验血她才发现，不是同族感应变弱，而是这小姑娘的血脉就很微弱，她很可能是鲛人跟外族生的孩子。
    这样一来，没有鲛珠就能解释的通了。
    池羽都惊了，她下意识问系统：“统子，她说我是混血，这什么情况？”
    系统查了半天：“宿主，原书里你就是个炮灰，只说是池家的庶女，还真没交代过混血这事儿。”
    她好半天没缓过来，看向岁禾：“你确定吗？”
    岁禾迟疑摇头：“我不太确定。”
    池羽：“？”
    她把原因解释给她听。
    鲛人跟外族结合，孩子生来就体弱，而且没有自己的鲛珠，哪怕是用天材地宝续命，也活不过十五。
    除非亲生父母将自己的鲛珠留给孩子，以死为代价，方可为她续命。
    “可你没有鲛珠，也活到十七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所以我不确定。”
    池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刚想问她是不是搞错了，忽地想起一件事，整个人呆在原地。
    良久，她的语气变得非常严肃：“统子，问你个事。”
    系统：“啊？”
    “原剧情里，池羽死的时候多大？”
    她忽然发现，有些细节被她忽略掉了。
    比如说原剧情里，原主是被尧山大妖所杀，可她这次穿越而来的时候，原主应该已经死了。
    系统很快给了答案：“原文里没有提及原主具体的年纪，但根据池舒云的岁数来推算，她当时应该刚十五。”
    池羽语气沉重：“那就对上了。”
    因为是混血，所以原主活不过十五，岁禾说的没错，她的身世真的有问题。
    池父应该不是鲛人，因为他虽然修为不高，但确实有灵根，还很杂。
    也就是说，她那个早死的貌美又柔弱的娘，很可能是鲛人一族。
    沈晏舟在岁禾给出解释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但现在一切都没法确定，所以也不敢妄下言论。
    池羽也没想到，自己来陵方城一趟，还能解锁身世之谜。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储物袋里安静躺着的玉佩，这是当初池家拿来威胁原主替嫁的母亲遗物。
    她当时把它带走，只是觉得这是原主的东西，她接替了人家活下去，就该替她好好保管。
    现在想想，会不会这块玉佩有什么秘密，所以原主才会那么在意它，甚至为了它答应去替嫁，也许她本来心怀侥幸以为自己能活下来。
    可惜她现在不在尧山，没法去问池父关于原主母亲的事。
    王十一跟许君卓也懵了。
    岁禾却再次好奇地看向池羽，有点礼貌但不多的问她：“我在你的血里还感应到了另外的气息，应该是人类的，看来你已经有伴侣了，应该也跟他亲吻或者交配过了吧。”
    池羽：“噗……”
    沈晏舟：“咳……”
    王十一、许君卓：“……”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多冒犯，因为鲛人一族本身性情直率，有什么说什么。
    然而来到人间后，她发现许家的人说话总是弯弯绕绕的，连许君卓也变了，跟刚认识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这也是她不想再跟他交流的原因之一。
    岁禾眨了眨眼，用最纯洁的语气，说出最不纯洁的话：“你感觉怎么样？舒服吗？”
    池羽：“……”
    岁禾叹一口气：“我很不舒服，每次都感觉君卓在啃我的肉……”
    然后，她被面红耳赤的许君卓手动静音。
    池羽大为震撼。
    不是，姐们儿你说话这么直接的吗？！
    王十一目光微妙，落在她身上。
    等等，虽然岁禾问的很露骨，但刚才池羽居然没第一时间反驳。
    嘶，这、这很有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