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法？修为？”
再度听闻未曾听说过词组，少年眼中尽显疑惑。
“功法，是使用灵力的有效手段。灵力经过心法炼化，韵养已身，而存储在身上的灵力便可以任由使用。”
“不过一般来说，直接对灵力进行施用，效果不是很理想，但经过功法施展则会方便许多。”
“哦，也就是说心法是炼化灵力的工具，而功法则是有效利用灵力的途径？”
聪明的人，自然有其独到的见解。虽然与“真相”不符，但却是很接近真相的概括。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话语间，两人已经越发靠近山顶。而这时的审音已然在山腰之下，向着山脚冲去。
“那你所说的修为又是怎么回事？”
看见虎妖暂时远离，东流内心忽的一松。不过他也知道，对方很快就会返回。
毕竟山脚地势一览无余，审音自然会知道他们二人仍在山林中。
“嗯……这怎么说呢，就像你们凡人所说的‘境界’？”
境界一词本意为疆界，后拓展为情景、意境等等，再后来才有人生感悟等等之类意义的衍生。
不过，用在这个地方显然不对。
“我想，你想说的应该是‘道行’吧。”
与“境界”不同，“道行”一词，才是个人能力的体现。
“啊，对对对，就是道行。”
“那是怎么来划分的？”
“以人族而言，修为分为三层。其一，筑基期，这一期又有练气、凝元、蜕凡之分。其二为结丹期，同样分为三层，源丹、实丹和金丹。至于第三层，统称大乘期，仅以气息而言并没有实质性的区别，只是对天地理法的认知不同，所以造就不同的修为。大抵分为元婴，化神以及洞虚。”
“而妖族的修为划分较为简单，是为天地凡，其中再分为高中低阶。”
“那看来就没差了。”念念碎一句，少年抬起头看向下方妖威纵横之处，“我会躲起来，你不用管我。尽量打败他，或者……杀了他。”
之所以说没差，那是因为在少女解释之时，冷清无情的话语同时在脑海响起，而其内容也不出少年预料。
〔等级系统开放，请点击确认……〕
〔您有新的任务，是否接受……〕
心里再度默念是，同时任务提醒也再度出现――
〔任务内容，初识灵力，达到一级。任务奖励，金币200〕
同样没有任务失败的惩罚，这不由让少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过这金币又是做什么的……〗
“那先生小心，我会尽量把他拖住。”少女一声提醒，而后向着下方奔去。
再聚灵力于身，凡躯再入非凡。只见流光一转，少女脚步未歇，竟似踏空而行。
而随着少女气势完全绽放，处于更下方的妖物也抬起头来，看向踏空而行的少女。
一瞬间，虎目中竟闪过一丝迟疑，不过很快，迟疑被贪婪侵占，面容尽显狂态。
妖力蕴藉，灵能崔巍。两道完全不同的天地玄力相互冲击，两者相遇一刻，竟粉碎一丈方圆。
但见妖者凝元为手，化五行之力聚风雷之啸；少女聚灵于身，运和合之气逞无上道威。
一抓一推间，始一接触，少女顿落下风。
位于后方端详二人拼杀的少年明白，这是战斗意识的差距，也是功法的差距。
不过很快，这差距被巨大的玄力之“量”弥补，两者暂作均势。
“修习了灵力，我是否也能做到这样……”
低沉的轻语悠悠一荡，荡开了尘封的自尊，也荡平了曾经的自大。
本以为所谓灵力不过如此，直到两者相接他才知道灵能的可怖。
原本娇小柔弱的少女在灵力的加持下，不但可以御空而行，更可改变自身强度。
两者相拼，其威渗于方圆。四周密林被摧毁的不成原样，而他们自身却毫无损伤。
这也就意味着，这形如天灾的强力冲击，还不足以破开他们的自身防御。
这个发现，让东流为之一滞――“人”的肉体之弱，东流在上一世可谓早已体会。否则也不会在跌落天境后，休于一场意外。
『天江』
『？？？』
『56』
苦涩一笑，笑的是自己可怜的自尊，叹的是自己穿越后的无措。
本以为灵力只是玄力的一部分，所以当自己掌握玄力的时候，自然能比掌握灵力的人……更强。
熟不知看过少女吞吐灵力，却还只想着重拾前世境界的他……才是真正的井底之蛙。
“果然，‘灵力’就是我当年想要触及却触及不到的……玄力。”
〔审音〕
〔虎族〕
〔37〕
蓝芒适时而现，点缀在视野之前。两者的信息也借此纷纷呈现。下面多出来的一行数字，应该就是所谓的“道行”，也就是他方才听到的“等级”。
而眼前所见，正如天江所说，论修为，审音远远不如她。不过也正如她所说，没有功法在身的她，对上强盛妖者颇为不易。
“灵力之威，竟能恐怖如斯……”
“……既然如此，那么这一世，我是否又该……”
目光再度看去，而这一次，没有多余情感，唯有坚定。这是难得的近距离观摩灵力特征的机遇，而有志于修习灵力的他，自然不会放弃。
也就是这个时候，这个少年全然忘记了“任务”，一心只想触及这近在眼前的……天地玄力。
下方的拼斗持续进行着，但见妖能逞威，气劲合化于掌，一掌既出，再现迅疾之风。少女素手一挥，再引灵力于内，徒手对接，竟一掌粉碎巽风之威。
少年观之如痴如迷，感受着选超常人想象的争锋。
“那么，炼化灵力所需要的心法我又该上哪儿去弄？”
让少女指导无疑是一个便捷的方法，不过这只是一个途径，若是少女不同意，少年还是得从其它地方动心思。
“说起来，既然有人能掌握玄力，那么也定然有人教授……”很简单的推断，也是符合常理的推断，“……既如此，或许我得提前离开紫府，另谋他处。等等……”
“……紫府的另一边，我还不知道是什么，问熙月肯定没有结果，否则天江也不会说她也不知道。”
“那我是该去看看，还是说安安分分的找个类似学堂一样的地方。”
正当少年为自己的未来做规划的时候，下方的战斗也接近尾声。
毕竟等级压制在那里，就算天江什么都不懂，单纯以灵力对拼也渐渐稳入上风。
而一旦占了上风，这等由“等级”压制所造成的局势便不是轻易就能更变。就算是少年这个外行也知道，不出一刻钟少女就会赢。
不过少年终究还是还是算漏了一点，不过这一点也是情有可原。那就是一个人的灵力，或者说一只妖的妖力的“量”是一定的。
这也就造成了半刻钟后少女一掌击去，而审音避之不及的现象。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简单了，一拳一掌，一步一接。接连攻势全数落在审音身上，苍黄妖力被打的粉碎，护身宝甲也在此攻击中脱落。
口吐鲜血，身形颠沛，整洁的鬓发散落分开，华丽的锦衣污血染黑。原本的魁梧妖者，此时看来却有几分凄凉。
眼见于此，少女并没有下杀手，反而拖着疲惫的身躯，向着少年奔去，浑然不顾身后癫狂大笑的妖者审音。
理所当然的，少年说话了。与其说是说，应该用“喊”来形容更为贴近。
“小心！”他这么喊着，高声厉语。
少年神情急迫的，声嘶力竭般的，佯装着。
急切的、激昂的声色穿透少女而去，而同样穿透她的，还有一只虎爪。黄金利爪闪耀着摄人光辉，其上的殷血点点，诉说着此间之无常。
“啊……唔。”悲痛发溃于身，来不及痛呼便被逆血堵住，变成一声戛然而止的短诉。
少年依旧担忧着，面露惶恐着，可他仍然没有往前……哪怕一步。
少女灵力猛然大盛，忽的像是想起此时离少年位置太近，如此反击必然会伤到少年，于是悄然停住。
反手一推，将利爪从身体里送出。再转身向前一掌，击中妖者面门。
灵能爆发，只闻一声沉闷之响，妖者再次口吐鲜血。而这一次，他没有再狂笑，而是直直跌倒在地。
少女看着妖者倒下去的身躯，直至确认对方死亡，这才俯身喘息。
看来最后妖者化形一击，确实伤到了少女要害，否则天江也不会停留原地打坐。
在确认没有危险后，少年这才起身向着天江跑去。
虽然体能不足，但胜在路程不远，所以当少年跑过去之时，天江身上仍在往外淌血。
看了一眼天江，确信她暂时没事之后，少年这才走近妖者。
但见，远比普通野兽更为神武的身躯已几近崩坏边缘。头颅部分更是有一道严重的创伤，从眉心处一路贯穿到大脑深处。
眼见这等伤势，东流也能直观的感知到审音已经死了。同时，也正是这个时候，当他看向审音身体之际，目光的蓝芒汇聚成一行略粗的实线，而后实线很快归于零。
大口的喘了口气，少年这才感觉到此前奔行给他带来的负担。说到底，也是因为这具身体太过柔弱。
没有刻意看向闭目治疗的天江，东流一边警戒四周，一边思索着此番遭遇。
他是一个绝对理智的人，也是一个绝对无情的人。这一点从他之前的表现就能看出端倪。
一如初时神态紧张的高呼，再如后来即便担忧却未上前一步的做法，这都是唯有足够冷静，或者说足够冷血的人才会有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