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周野是信口胡吹，原来竟是实言。”
    “周野？周饶国？原来那假冒大夏秩宗的便是周野。”林铎越眉头一拧，随即又舒展开。
    “姑娘将我二人带来此处，想必有话要说？”黄珂见青璃主导了沟通，开口道。
    “嗯，既然你们现身青丘城，想来青英国主已经陨落。”青璃淡然道。
    见二人没有否认，她轻叹一声：“青瑛那小家伙，素来以计谋自负，在修炼上却缺乏天赋，喜欢弄些歪门邪道。若我没有猜错，她是在吸取护卫魂力时被你们击杀的？”
    林铎越和黄珂闻言心中大震，这话中的意思，青璃竟然并非青瑛晚辈，反而是其长辈，若按几人之前的猜测，青瑛一直索求的踏破天梯境的办法是为族中长辈所求，难道那位天梯境强者竟然就是眼前这看起来双十年华的狐女青璃？
    “你……您是青丘国天梯境强者？”黄珂不由改变了称呼，面对强者，展现尊重并非怯懦，无脑顶撞才是愚蠢。
    “不错。”青璃目光中露出怀念之意：“青瑛自小好强，可惜修炼天赋不佳，为了得到国主之位，结交了三身国姚煜盛，耗费千年谋划……可惜。”
    “那，您不怪我们破坏了他们的计划？”黄珂问。
    “呵，要进入天境，与功法无关，与心境资源关系也不大，对吧？”青璃没有回答，反而说起了天境之事。
    “不错，兕所言也是如此。此界强者无法突破天境并非修炼者的原因，而是因为此界的限制。”林铎越道。
    “我早有猜想，只是青瑛不愿认命，一切都是天命。”青璃说完，忽然抬起手掌，接住一根飘落的白发。
    青璃原本如同少女稚嫩的容貌肉眼可见地衰老起来，满头青丝也如被吸去了颜色变成雪白。
    “前辈，这是？”黄珂惊呼。
    “无妨，人有生老病死，老身已经活了近两千年，青瑛也是为了我，只是那傻丫头不知天命难违。”青璃抬起手，看着自己的皮肤从细腻白皙慢慢变得沟壑纵横，清澈的眼睛也浑浊起来。
    “两位神使，老身向来信命，但这一次，老身想在二位身上下注一赌。”
    “嗯？晚辈驽钝，不知前辈所言何意？”林铎越恭敬拱手。面对这位青丘国的顶尖强者，幕后实际操控者，他却无法生出敌意。
    “天地巨变，山海界或许会迎来最大的灾厄，青瑛下注在异族联盟，却比老身走得还早……故而，既然神迹之地重现，老身想将青丘国压在两位神使身上，只愿二位不会负了我这个老太。”
    林铎越只是略一犹豫，便咬牙道：“晚辈林铎越，在此立誓，只要青丘国不负我，我绝不负青丘国，若违……”
    青璃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完成承诺：“够了，有你这半句话，已经足够了。誓言如门扉，防君子不防小人，只盼两位莫忘了老身的善意。”
    她的魂力波动已经控制不住，天梯境的强大压抑的气息泄露出来，随即不断下降。
    见二人目露担心，青璃摆摆手：“还有些时间，足够老身安排好后事。”她一挥手。在王宫内分开的两名破境一层狐人抢着便压着一名气息萎靡的青袍男子出现在草地中。
    “这位，便是周饶国国主周瑕，他为了控制你们，孤注一掷将周饶国三位破境一层强者魂魄凝为一体，让大长老周野突破至伪破境二层，岂料到头来落得一场空。这人我就交给你们了，周饶国的所有资源都在他身上，是要把控周饶国还是只取其资源，随你们。”
    她顿了顿，又道：“这两位是我青丘国最后的破境强者，今日起，他们便会认你们为主，生杀予夺，也随二位之意。”
    青璃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费力地取下戒指递给林铎越：“这是青丘国王库，戒指也是国主身份的证明，加上他们两人，青丘国就交给你们了。”
    她慢慢趴倒在石桌上，气息全无……
    林铎越和黄珂默默看着这一幕，一时竟不知道该喜还是忧。
    “对了，桌上这两杯茶，喝下可以助你二人提升境界，稳固魂魄，咳咳……”青璃突然又坐起身，说完这句话才彻底死去。
    黄珂一手握住林铎越一手按住自己胸口，被吓得不轻。两名狐人抢着脸上也颇为古怪，显然都未料到青璃玩了这么一出还魂惊人。
    青璃的魂力飞速散去，这一次，是真的死了，她的身躯也随着魂力流逝渐渐化作飞灰，随风洒向青青草地……
    良久，黄珂拉了拉林铎越，他才回过神来。
    “两位……”
    狐人抢着一起跪倒在地：“请主人种下魂印。”
    “呃，好吧。”林铎越努努嘴，黄珂便按照初所传授的功法将魂印种入二人魂魄。
    “以后叫我先生，叫她珂小姐便可，不要再称呼主人。”林铎越吩咐道。
    “是，主……先生。”
    林铎越走到周瑕身前，见他面如死灰，双目无神，嘴里喃喃自语不知在念叨什么。
    蓦地，他抬起头看着林铎越大声喝道：“灾厄，你就是灾厄！”
    “放肆！”一名狐人抢着一把扼住周瑕脖颈。
    林铎越半蹲下来，从周瑕指上取下储物戒：“一路走好，周饶国会成为我麾下先锋军。对了，先锋军在我们那里还有个名字，叫敢死队……”
    周瑕眼睛蓦然瞪大，双手用力想要抓向林铎越，却被狐人抢着死死掐住无法动弹。几息之后，他眼珠一翻，鼻中留下两道血痕，本就只剩中境的魂力也慢慢消散。
    林铎越摇摇头：“烧了吧，别污了这里的清静。”
    花费了半天时间，见过青丘国长老团，林铎越吩咐大长老青青，也就是两位魂奴中的一个留在青丘国主持大局，另一个也被他留下。毕竟青丘国百万人口，只有一位破境强者还是有些不够安全。
    两人青丘国一行，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意外地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反倒又收服了一座百万大城，还得到两个破境狐人魂奴。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此行都算的是大赚了一笔，然而林铎越和黄珂兴致都不是很高，总觉得自己好像被青璃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