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倪原本就定好今晚就离开伦敦,她没直接告诉秦既景,故意拿乔,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想过他可能会吃醋会生气,但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无奈又宠溺的语气,撩拨的人心痒痒的。
后座上,只有她一人。小刘在前排,没人看到她脸红的一面。
可她还是忍不住埋下头,极力掩饰住自己的表情。
后排突然没了声音,小刘通过后视镜悄悄向后望了望,见姜倪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低着头捂住半张脸团在角落,她下意识以为姜倪身体不舒服。
“姜总,您是晕车吗?要不要让司机停下来?”
跟了姜倪这么长时间,姜倪晕车这件事,小刘当然清楚。
姜倪没想到还是被抓了个正着,胡乱摆摆手,“咳,没事。”
小刘翻了翻自己的包,找到晕车药递过去,“您还是吃两粒吧。”
姜倪接过来放到一旁,“好。”
她低着头,小刘看不清她的脸色,于是身体又往后靠了靠,想关心一下。却被姜倪驱逐。
姜倪无声的挥了挥手,用口型对她说真的没事,她在讲电话。
见状,小刘狐疑着点点头,转过身去。
电话那边,秦既景问她怎么了。
“没事,真没事。”姜倪努力证明自己没有晕车,“我开了窗户。小刘误会了。”
她清了清嗓子,将话题带回正轨。
“你刚刚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
为了让他相信自己的话,姜倪顺势把手机凑近车窗降下的缝隙,让他仔细听听这边呼啸而过的风声。
秦既景问:“什么时候回来。”
“你刚刚说的是这句吗?”姜倪奇怪的嗯了声,“我怎么记着你叫了我的名字?”
院子里,有长辈经过,问起秦既景怎么在这儿站着。
秦既景和长辈打了个招呼,“打个电话。”
“进去打啊,这外面多冷。诶,你爸今天过来了吗?”
“没有,就我和陈忻他们几个。”
“呦,都在这儿呢。你们几个今天倒是都有空,难得啊。”
长辈和他闲聊了两句,瞥见他手里的电话,一拍脑门,“忘了你还在打电话了。工作电话吧,打扰你了。”
“没有的事。”秦既景听着耳边藏在风声里呼吸,笑着解释:“女朋友的电话。”
“……”
长辈眼前一亮,“哎呦哎呦,真谈了?那我就更不能打扰你们了。”
姜倪听着他那边的声音,等到人声渐渐远去,小心翼翼出声:“你在哪儿啊?”
听着不像是在他爸妈那边。
“大院儿。和陈忻他们过来陪长辈吃个饭。”
“这样啊。”
姜倪轻轻应了声,又问:“所以,他们都知道你谈了个女朋友?”
“嗯。”
“下次有空,带你过来坐坐。”
姜倪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望着车顶不知道想什么。
“还是周四落地申城?”
她上次是这样说的,但计划有变,她提前出发了,按理说也该提前回来。
姜倪没再溜他,“顺利的话,今晚的飞机,我先回京市。后面再去申城。”
她得回公司一趟,顺路再去看看姜松海。
行程排的满满的。
“好。准备起飞记得告诉我。”
“嗯嗯。”姜倪乖巧点头。
“那先这样?我快到了,不和你说了。”
这段路有些颠簸,姜倪晕车,确实有点想吐。
电话挂断前一秒,秦既景的声音随着丝丝电流声,透过电话毫无防备的传进她的耳朵里:
“注意安全,早些回来。还有——”
“我很想你。”
姜倪紧闭的双眸突然睁开,瞳孔微微紧缩。
她握住手机,笑声有些得意,“好吧,我知道啦~”
——
车子刚一停稳,姜倪没等到管家过来开车门,就迫不及待的推开车门下去呼吸新鲜空气。
管家早有准备,递上水和热毛巾。
一口地道的伦敦腔,询问她需不需要休息。
姜倪喝了点水,摇头,“不用了。”
“外公在做什么?”
“还在休息。”
“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晚?”姜倪往里面走,把毛巾还给管家。
管家将毛巾叠好交给佣人,随即说道:“最近老先生身体不太舒服,昨天医生刚刚来看过。”
“怎么回事?”姜倪脚下顿住,眉心轻蹙,“我为什么没接到你的电话?”
之前读书时,外公身体不舒服,管家都会第一时间给她致电。
无论什么时间,她都会赶回来。
管家也很无奈,“是老先生的意思。”
“……”姜倪想到上次用来敷衍公司那群人的借口。她本来是想去纽约但计划打乱又留在了京市。对外她说的就是外公生病。
随口一说,没想到真的应验了。
姜倪有些懊恼。
她是不太喜欢外公对自己人生的掌控,但外公也是她的亲人。
她不希望外公出事。
“医生怎么说?”
姜倪加快步伐,管家跟上去,“没什么大碍,需要好好休息。和上次一样,还是要慢慢养。”
顿了顿,他又说:“其实上次从京市回来以后,老先生身体一直不舒服。长时间的飞行,对他的身体来说是一种折磨。”
“但是,老先生实在是放心不下你。当时我们劝说过,老先生执意如此。”
不然也不会把医生也一并带过去了。
“……”姜倪艰难吞咽,好一会儿才回:“我知道。”
三楼,管家轻轻推开房门,姜倪没进去,站在门口远远看了一眼。
外公还在睡,家庭医生安静守在房内。听到声音,家庭医生抬头朝他们看来。
姜倪冲他点头示意,后者心领神会,站起身,用眼神示意他团队的其他人留下。
三楼露台。
医生接过佣人递来的咖啡,递给姜倪。
姜倪道谢,把自己的那杯放到一旁桌上,问:“情况还好吗?”
医生喝咖啡的动作停下,抬头盯着她看了几秒,表情欲言又止。
他的犹豫都写在了脸上。
姜倪道:“这里没别人。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自从姜倪有记忆以来,这位家庭医生的父亲就在他们家工作。后来就换成了眼前这位。
对方轻轻摇了摇头,“情况不太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