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很奇怪的人，我能在你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却看不清你身上的因果。
    我想知道这一碗孟婆汤喝了，你的因果能洗干净吗？”
    孟婆倒没隐瞒，主要是他们的修为差距用不着隐瞒。
    赵公明：“……”
    合着想拿我当小白鼠呢？
    我就说我一个太乙金仙，何德何能让圣人如此？
    ……
    “玄冥……”巫山九黎部落来了一个黄袍女子。
    她站在部落的广场中，看着这些似曾相识的风景和建筑目有怀念。
    周围是一群巫人，对面是一个身穿黑袍，看不清面目的人。
    “圣人……”
    声音沙哑恭敬，玄冥沉默的行礼。
    周围的巫人闻言先是愣住，对视一眼纷纷跪伏下去。
    明明是最平常不过的场景，却处处都透着叛逆。
    “跟我回去……”
    平心沉默一会，眼中似有情流转，细看之下却无悲无喜。
    “只有灵魂才属于六道轮回……”
    沙哑的声音带着笑意，拒绝的意思嘲讽的语气是那么明显。
    “六道轮回当中我说了算！”
    平心满目慈悲的脸上难得霸气一次。
    玄冥愣住目光似有怀念，转瞬又变为厌恶。
    不再带着那副慈悲的面具，故人的影子是那么清晰，可她们却犹如天堑。
    “可巫族的事情我说了算，这洪荒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了。”
    平心顿住没有说话，一挥袖子就想把人强行带走。
    这被一柄飞来的斧头挡下了。
    “有些事情您不去做无妨，可您没有资格阻拦想做的人！”
    刑天腰系兽皮，小山一般的身形把玄冥挡的严严实实。
    粗犷的脸上没有恭敬。
    后土还是平心，他分的真的很清。
    巫族是最重感情的，但血脉之外，他们又是最无情的。
    盘古之外，他们是最狂妄残暴的。
    “盘古血脉如此尊贵，你怎敢用它来做如此宵小的事？”
    平心袖子一挥，轻而易举的把那斧头收了。
    上面无数血气煞气没对她造成一丝影响。
    “你这是取死之道！”
    血脉是巫族最尊崇的东西，也是他们生命的源泉。
    “为了巫族的未来无悔！”
    玄冥表情未变，似乎在做之前就把一切都想好了。
    “至于血脉？回归天地之时，我自会去向父神请罪。”
    纯血的巫族没有灵魂，没有轮回。
    洪荒天地就是他们最后的归宿。
    也是他们最崇高的归宿。
    盘古血脉，死后归于盘古所化的洪荒大地。
    “你们也那么觉得吗？”
    平心慈悲而威严的目光扫过刑天，扫过九凤，扫过周围曾经也叫过她祖巫的后辈。
    “巫族从不惧死，为了心中的信念，九死不悔！”
    被平心如此目光扫过，大多数人都受不住，纷纷心虚的低下头去。
    只有刑天目光坚定，嗡声嗡气！
    “当年不周山倒，天地塌陷是玄龟以四足撑天功德无量！而今你们竟对他的转世之身下手？”
    平心一句话就捏住了巫族死穴。
    盘古创造的洪荒天地，如今之所以能存在，也有玄龟的一份功劳。
    也是在为当初巫族的罪孽买单，巫族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我只是叫他昏睡过去！”
    玄冥愣了一下，毫不心虚。
    她真没对神农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只是叫神农昏睡过去，叫他不能掀桌子，在第二次逐鹿之战之前，把人皇之位传给轩辕。
    蚩尤伤的太重，没有巫族血池，他如今还在闭关。
    一切怎么能这么快尘埃落定？
    这是最后的机会，玄冥不许任何人破坏。
    “他的道途快要毁于一旦了……”
    平心垂下眼眸。
    “蚩尤做不了人皇，否则他不会被人族气运所伤。”
    她平静的陈述事实。
    “不要一错再错了，你若还想再试一试，以巫族的身份了结和人族的因果也挺好，现在跟我回去……”
    “六道轮回，不是我的归宿不是我的家！神农的命也不是我要取……”
    每一个祖巫都是刚烈的。
    丧家之犬，阴沟里的老鼠，失败者……
    这么多年每活一日对玄冥来说都是折磨。
    “你走吧！今日之后不会再有祖巫玄冥了！”
    如果不是为了等最后一个机会，玄冥不会活到如今。
    “你但凡对巫族对盘古还有一丝敬畏，我想你不会阻止我……”
    黑袍之下的玄冥声音平静。
    沙哑中又透露着释然和解脱。
    或许平心没错吧！
    但巫族从没有退路！
    不是赢就是死！
    她无法亲自参与进这场斗争，那就让她和有资格的人融为一体。
    “别因为你的执念连累后辈！”
    平心怎么会不明白这种情怀？
    只是……
    活着……
    就当是她的私心。
    她想要有人陪着他活着，见到拨乱反正的那一天。
    “巫族的儿郎们！”
    玄冥没回答平心，只是用她隐藏在黑袍中的眼睛，扫视过在场所有人。
    “为巫族的荣耀去死你们可怕？！”
    “不怕！不怕！不怕！”
    “巫！巫！巫！”
    兵戈声响起，在场所有巫族巫人，在兵戈的伴奏中声嘶力竭的呐喊。
    从不贪生怕死，是巫族刻在血脉里的东西。
    他们就是有将错就错，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勇气！
    回头是输，回头是活！
    可他们宁愿头破血流，九死不悔！
    充满怨气与战意的声音，响彻九黎，响彻巫山！
    静室之内正在闭关的蚩尤，虚弱之中感受到一阵血脉沸腾。
    边境的防线中原本还算轻松的氛围，瞬间凝重如临大敌。
    “戒备！”原本一丝不苟，巡视防线的大鸿握紧了手中的紫金枪。
    严肃却没什么凝重。
    手中的武器给了他底气。
    先天灵根的衍生品，锻造出来的武器，可破半巫的躯体。
    刑天终究不是，万万年前那个驰骋巫妖战场的大巫了。
    “你执意如此便罢！”
    平心长叹一声。
    平心不复巫，给了巫族一线生机，可对从不认输从不苟活的巫族来说，就是赤裸裸的背叛。
    “巫妖、巫鬼、巫尸真的过了！”
    平心眉头紧皱，是玄冥从没见过的严肃。
    “你着相了！”
    那是曾经踏足巫族领地，都会被挫骨扬灰的肮脏东西。
    是真正亵渎了盘古血脉！
    可面对视死如归的玄冥，平心实在说不出口。
    不知道怎么叫她明白，其实你这信仰早就变了，而不叫她崩溃。
    最后决定算了吧！
    叫她带着荣耀慷慨赴死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