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那还不得啥时候的事儿呢!那可是南疆兵和南蛮子的联军,他们一起攻打,一个小小的卞桥城,如何能抵挡的住?”
“那也不一定,朝廷不是派大军前去支援了吗?还能打不赢几个叛军?”
“说的容易!那可不是普通叛军,那是南疆兵!”
“切,要我说,这南疆兵跟南蛮子早些年打生打死的,早就结下了死仇,如何能合到一起去?说不定朝廷大军都不用出手,那两方就自己打起来了,嘿嘿嘿~”
咚!季九宁一拳捶在座榻上。
她现在也才反应过来,怕是南蛮子这次的联军,真正的目的就不是攻打东仓,而是借刀杀人,存了灭南疆兵力的想法。
毕竟真正能威胁到他们的还是南疆兵,作为南疆王留下的大军,即便换了主帅,也是可以让南蛮子忌惮的。
“主子?”桑赞喊了一声!
“加快脚程,避开人群!”
“诺!”
玉玲不知道为什么季九宁突然沉脸生气了,有些担心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九宁,别担心。”
对上玉玲担忧的眼神,季九宁稳住心神,笑着点点头:“嗯。”
出了北地,即便避开人群,小道上的行人也络绎不绝。
全是三三两两的背着包袱,拖家带口北上的人。
玉玲看着不少人被晒的中暑晕过去,也有人因缺水渴的走不动路,心头酸涩不已,想到去年,夏天时,她们从门源逃出来,跟着李家一起走的那段路,同样的缺水!
比这更凶险的是,一路上遇到好几拨流匪,死了好些人!幸好,她当时遇到了九宁,否则就她一个人,还不知会如何呢?
只是看着一路上相依相偎的那些人,她突然又想妹妹了。
这么多年了,也不知妹妹在哪里?过得怎么样?她们还能不能再见到彼此?
就在这时,迎面有官兵骑马而来,他们挥着鞭子为后面的车马开道:“快让开,快让开!”
桑赞远远看到,立马跳下马车,拉着缰绳将车往里让了让。
好些百姓躲闪不及,都被鞭子甩打在身上,一时间有摔倒哭喊的,有害怕乱跑躲避的,也有因恐惧而大叫的!
叶青握紧刀,跟着跳下马车,警惕的看着走过来的车马。
上面写着大大的谭字!
桑赞和叶青对视一眼,谭家?
季九宁撩起车帘也在看,叶青走到她的车窗前,小声道:“主子,是谭家!会不会跟谭大人有关?”
谭启林吗?早在一个多月前,谭启林的家人就已经搬到了福暖县里的府邸。
这些人或许是谭家旁支,但应该不会是找谭启林的!
突然她的耳朵动了动,一辆豪华马车从她面前经过,里面传来了一道年轻的声音抱怨道:“还以为这北地会多安稳呢,原来也是乱糟糟的。”
另一道上了年纪的男子声音传来:“咱们只是来找人的,其他的咱们管不着,不过若是这沈州牧不识相,那也别怪我将北地的事儿捅给皇上。”
“爹,这制冰的人,你确定是在沈州吗?”
“那商人的家人还在我们手里,谅他也不敢说谎!皇上要找的人,谁敢阻拦?”
“嘿嘿,爹,那咱们找到了这个制冰的人,皇上是不是就会嘉赏咱们?”
“你老实点,为父愿意办这件事,也是为了帮你姑姑和三皇子!如今那帮老臣天天催着皇上立太子,其他人都有强有力的娘家支持,三皇子,可只有咱们谭家一脉还算能够支撑,所以咱们必须要办好这件事!知道吗?”
“知道,爹!不过,到时候咱们可以让他偷偷的先给咱们多制些冰出来,那咱们不就发了?还有那雪糕,哎呀,我好像想吃呀,爹……”
……
季九宁嘴角露出讥笑,她淡淡对叶青道:“上车吧。”
而后她放下车帘,等到整个车队过去,桑赞才驾车继续往前走去。
叶青看着季九宁道:“主子,皇上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制冰的事,那府里,会不会有事?”
季九宁打开小冰箱,拿出一根雪糕,咬了一口才道:“不会!”
玉玲既担忧又生气的道:“没想到皇上竟然也如强盗一般,等等,他们要抓你?那?”
“你们放心吧,如今除了我,只有邺王会制冰,我走的时候,都交代下去了,届时他们打听到的结果,只会是邺王的产业,扯虎皮,拉大旗,那就让皇帝和邺王去斗法吧!”
“如此甚好!九宁,你真厉害!”
玉玲又高兴了,她对季九宁是盲目的信任!
叶青也露出笑容:“还是主子思虑周全!只是可惜,那么好的法子,就这样白白送给了邺王!”
“可惜什么?给了邺王,又不是咱们就不能用了?”
叶青点点头,但想到谭启林,于是又问道:“这些人会不会找谭启林?毕竟他们应该是同族!那人若是找到谭启林,他不会出卖您吧?”
季九宁笑了:“他敢出卖吗?我当时为何要他将家人接来,就是要将他的软肋捏在咱们手里,如今整个隆阳县和福暖县都是咱们自己的地盘,你说他敢说出去吗?”
信任都是在一定前提下才有的。
在季九宁离开的十日之后,隆阳县衙迎来了谭国舅!
李殊三日前就得到了方青山的通知,说这人是谭国舅,当今三皇子的亲舅舅,皇帝命他来找制冰的人,带回宫去。
让他想法子在谭国舅找到人之前,找魏宁威打探出制冰的秘法来。
李殊第一次见这么大的人物,一时间有些紧张。
魏宁威安慰他:“李大人不必如此紧张,冰是邺王的,谭国舅问起,您照实说就行。”
“魏大人,您真的不知道制冰的秘方吗?我可是听说,这冰棍最先是从福暖县那边传出来的。”
魏宁威笑得不动声色:“你应该知道,福暖县里有郡主,是邺王爱护郡主,才会有什么好东西都最先想着郡主殿下的,咱们啊,都是跟着郡主的福气。”
“到也是哈,那,既然邺王如此爱护郡主,会不会,我是说邺王会不会把制冰的法子教给郡主呀?”李殊的试探,表现得毫无遮拦。
也把他想得到制冰的秘方表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的想法,就是方青山的想法。
呵,一群贪得无厌之辈!
豪华马车停下,最先跳下来的是一位年轻男子,竟与李殊年龄相仿,接着他伸手扶着谭国舅下车。
一副趾高气昂的态度:“你们谁是这隆阳县令啊?这是我父亲,当朝的国舅爷!尔等还不快快见礼?”
魏宁威和李殊忙笑着上前去问候,一番恭维马屁吹后,才进入县衙后院。
里面李殊早已备下上好的酒菜,李殊请谭国舅上座,而后在他右手边坐下,他顺势让魏宁威坐的时候,却不想,谭国舅直视魏宁威道:“我与你们县令私谈些朝廷之事,你就不必陪着了。”
言下之意就是嫌魏宁威身份不够,不让他上桌,同时谭国舅觉得魏宁威是方青山安排过来辅佐李殊的人,自然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