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贵妃娘娘是你的姨母吧?”季九宁开口的第一句就是一个炸弹。
叶白衣立即挺直的腰背,身体前倾,注视着季九宁的眼睛,嗯了一声。
“你的母亲,当年或许有喜欢的人,应该是我父王,只是我父王那时,经常与当时还是亲王的皇帝在一起,所以你母亲被皇帝看上,想要娶你母亲为他的皇子妃,可皇帝被先皇赐下一门婚约,无奈他只能作罢,可他心里日日夜夜惦记着你的母亲,而你的姨母,喜欢皇帝,她千方百计的让皇帝纳她入府,后来一路爬到贵妃。”
“这些人里,跟我母亲的死,有关系的是谁?”
“这还用问?自然是你姨母了!女人真可怕,因为嫉妒,竟然可以杀害自己的姐姐。”
“可我母亲是忧郁而死。”叶白衣并不相信季九宁的话,他记得父亲说过,母亲执念着另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就是南疆王,当年也是南疆王辜负了他的母亲。
季九宁冷笑一声:“你对我的敌意,真的很没道理啊,你自己想想看,忧郁而死,难道只是因为一个根本没有在一起过的男人?你当时都多大了,你父亲也在,你母亲怎么可能因为别的男人忧郁而死啊?”
说到这里,季九宁盯着对面的叶白衣,见他捏紧了拳头,不再反驳,季九宁又道:“你姨母亲自推你母亲掉下山崖,而后你母亲被你父亲所救,之后她心如死灰,一直对于你姨母要她死而耿耿于怀,毕竟,你姨母可是你母亲一手带大的,就如你现在带叶红妙一般,若是叶红妙推你下崖,你是否会接受?”
“你如何知晓这些?”叶白衣问的咬牙切齿。
“我如何知道,你就不用管了,但是我告诉你这些,不仅仅是作为救命的报酬,也是想提醒你,小心贵妃,她对你们应该只是利用而已。”
师傅说过,叶白衣经常出入皇宫,为皇帝和贵妃诊脉,可想而知,叶白衣对这位姨母很是信任。
让季九宁不解的是,为什么叶白衣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她母亲为什么不告诉叶白衣呢?
“谢谢你!”叶白衣起身就要往外走。
却被季九宁叫住了:“等等,作为朋友,我想跟你坦白,我的父王是皇帝害死的,也有夏怀建和李超的份儿在里面,所以我和皇室今后会势不两立,你若是选择站在皇室那边,日后再见,我们只会是敌人!”
叶白衣回头看她:“我只是千秋山的门主,不参与任何势力。”
“如此的话,那我们便还是朋友!”
“嗯。”叶白衣淡淡应声后推门离开。
“主子,叶白衣受伤了!”
“嗯?”季九宁一愣。
“他身上有血腥气!”
“难怪,他要带着叶红妙住将军府,而不去千秋堂住!呵~”季九宁嘀咕了一句。
说罢,大步追了上去。
“叶白衣,你等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叶白衣闻言停下:“你长进不少!”
说着他还看了一眼季九宁身后的暗一和暗五。
“走走走,我带你回枫安院,玉玲医术也很不错,让她给你看看。”
叶白衣跟在季九宁身后,听到她提起玉玲,不由问道:“你与她如何相识?”
季九宁一愣:“依兰县的时候,她就在啊,你没注意到她吗?哦,对对对,那时,玉玲为了逃跑,脸上用了人皮面具。”
“我在李府的时候,你见到我用的人皮面具,就是玉玲给我的,这说来话就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你与她如何相识?”
“我被人贩王婆子抓去,她在那王婆子底下做丫鬟,早我好多年就被王婆子抓去了,见她得用,就留在身边做丫鬟,后来她可怜我们三姐弟,好几次帮我,再后来,门源地震,她才借机逃出来的,恰好遇到我和李家的人,这才结伴而行至今。”
“如此也好!”叶白衣突然说了一句,而后大步走向枫安院。
“哎,那你身上的伤,要不要她帮你看看啊?”
“不用!”叶白衣走进去,关上院门。
季九宁笑着转身,往玉玲那边跑。
玉玲正给桑赞擦洗手和脸,见到季九宁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当即起身问道:“你跑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玉玲,叶白衣他果真记得你,只是他受伤了……”
“受伤了?”玉玲一惊。
“你别担心,他没什么大碍,只是我问他需不需要你帮他看看时,他拒绝了,说不用。我告诉了他,你和我相识的事情,他只说了一句如此也好!”
玉玲灿然一笑:“所以你这是替我高兴,才跑来告诉我的?”
“是啊,我不懂你们千秋堂的规矩,但你当年,毕竟是偷跑出来的,我这不是怕叶白衣找你算账吗?”
“谢谢你九宁!”
“谢啥啊?你和阿姚都是我的亲人,我们是一家人,等我以后做了皇帝,就封你做大长公主,阿姚做二长公主。”
“哈哈哈……那我可等着了!”
“嗯,你就等着吧!”季九宁豪气干云的一挥手。
“九宁,其实我最大的心愿,还是找到我妹妹。”
“你们现在都长大了,样貌也发生了改变,所以找起来比较困难,这样,你知不知道你妹妹一些特别的记忆点,比如痣啊,胎记啊之类的。”
玉玲想了一下道:“有有有,我妹妹的左肩上有个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胎记。”
季九宁看着玉玲,点点头,忽而脑子里闪过另一张脸,与玉玲还真是有几分相似。
只是玉玲活泼开朗,眼睛灵动,整个人显得活力满满,喜气洋洋的。
而另一个人,也很聪慧过人,但成日里低着头,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笑起来害羞腼腆,却又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劲儿。
等等!水喜?难道真的是水喜?
想到这里,她忽然直起身问玉玲:“你妹妹是不是也会做人皮面具?还有她也认识药?”
玉玲不知道季九宁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点点头,一脸骄傲的道:“妹妹其实也很有学医天分,只怪她当时年幼,但跟在我身边两年多,自然也是识的草药的,人皮面具更是识得,因为练习的时候,我就是用妹妹的脸练习的,妹妹也试着做过,但并没有成功。”
季九宁忽然站了起来:“难怪,她一早就知道我脸上糊了人皮面具的事。”
“什么难怪?九宁,你是说,你认识我妹妹吗?”玉玲激动的一把抓住季九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