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认真的!”
张山心中暗自叹息,显然,云浮已经知晓了西凤母女不幸离世的消息,这一点,从他方才与云雷那番慷慨激昂的对话中便可见一斑。
只是,张山心中仍存疑惑,他不明白云浮为何要如此执着于这对母女的遗体干什么。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云浮见状,误以为张山又要用以往监狱不能随便来人的借口来搪塞他,于是连忙解释道,
“我自然是认真的,如今我的案子已经尘埃落定,我重获自由,无罪一身轻。
父皇将我囚禁,不过是对我的一种考验,因此,那些监狱的条条框框,对我并无约束力。
再者说,杜晓东才是这场悲剧的始作俑者,西凤母女实属无辜,我无法出去看看她,让她来看看我又有何不可?”
张山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误以为云浮是想在母女俩下葬前,做最后的陪伴,这份深情厚谊,让他不禁为之动容。
“可是……”张山欲言又止,心中仍存顾虑。
毕竟,此事太过惊世骇俗,更何况,他对于处理那中毒身亡的遗体,心中难免有些畏惧。
云浮眉头微蹙,露出一丝不悦,“可是什么?哪怕她们已经化为尘土,我也要让她陪伴在我身边!”
张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灵光,他恍然大悟,
【四殿下真是体贴入微,若真能将她们化为灰烬,那么再厉害的毒素也无需惧怕,这的确是个绝妙的主意!】
“殿下放心,最多两日,我便能将她们完好无损地带来。”张山信心满满地承诺道。
云浮点了点头,对于张山话语中的些许怪异,他并未多加在意。
他只是想不明白为何还要再等两日,但他也没多问,只当是需要走流程。
“尽快吧。”云浮轻声催促道。
……
得了云浮的命令,张山不敢怠慢,立即动身前往义庄认领西凤母女的遗体。
由于案件已经结案,但母女俩因中毒身亡,家人畏惧毒素,无人敢来认领。
因此,当张山出现并提出认领时,管理义庄的老头毫不犹豫地便将两具遗体交给了他。
张山行事果断,迅速找来人手,将遗体进行火化。
然而,由于技术条件有限,火化只能烧化血肉,骨骼却难以完全焚毁。
最终,张山只能找来一个高大的坛子,将母女俩未化的尸骨小心翼翼地“打包”,然后再装到一个木箱中,送到了云浮面前。
……
当云浮看到眼前的箱子时,一时间有些懵圈。
“西凤在这箱子里面?这是什么新奇的游戏吗?”
他喃喃自语道,心中还以为西凤在和他玩什么特殊的把戏。
张山沉重地点了点头,“殿下,请节哀顺变。”
尽管云浮不明白张山话中的深意,但他却隐隐感到一丝不祥。
他挥了挥手,“行了,你退下吧,让我和西凤好好待一会儿。”
“是!”
……
见张山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云浮搓了搓双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轻声自语道:
“小美人,你还真会玩啊,每次都给我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他怀着几分好奇与期待,径直走向那个被张山小心翼翼放置在一旁的木箱。
云浮轻轻揭开箱盖,只见箱内赫然摆放着一个坛子。
那一刻,云浮心中的不妙预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瞬间达到了顶峰。
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那个坛子的尺寸都显然无法容纳一个人的身体,更不用说是西凤母女两人了。
……
云浮颤抖着双手揭开了坛盖。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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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日的长途跋涉,李隐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张扬姿态再次踏入了九原城的城门。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安逸地坐在马车上,而是身披一件鲜艳夺目的红色长袍,宛如一团燃烧的火焰,骑坐在一匹雄壮的高头大马之上,英姿飒爽。
他手中紧握着一根绳索,绳索的另一端则紧紧束缚着那个匈奴人的俘虏。
此人乃是之前百人队伍中的首领,自被俘以来,一直如同货物般被绑在板车上。
如今,李隐为了彰显自己的功绩,特意将其从板车上解下,像牵引着一条驯服的猎犬般,招摇过市。
……
这样一幕罕见的景象,自然吸引了周围百姓的围观。他们议论纷纷,惊叹于李隐商队的勇武和战绩。
……
“快看,这个商队竟然俘虏了匈奴人!”
“后面的板车上还在滴血,那是有匈奴人尸体吗?这是杀了多少人啊?”
……
“听说他们以极小的伤亡,就绞杀了六百人的匈奴精锐!”
“这怎么可能?你是怎么知道的?”
“让你没事多看报学习认字!”
“嘶,报纸上报道了吗?我怎么不知道?那这位商队的大人是谁?”
“什么报纸啊,你们看看那马车上,明明就写着战绩呢!”有人指着李隐的马车,大声说道。
顺着那人的指点,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马车侧面。只见上面刻画着一行行清晰的文字,详细记录了李隐商队沿途的战绩。
“切~”xn
是的,骚包的李隐,为了炫耀自己的功绩,特意将商队沿途的战绩刻画在了马车上,供人观瞻。
而板车上,原本的货物早已被替换成了匈奴人的尸体,无声地诉说着商队的赫赫战功。
至于货物?家大业大的李隐直接就地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他完全不考虑东西在他回来的时候还在不在。
就算回去时,这批货全都不在了,他也不在乎。
这次走商,他更多的是为了试验那些商人提供的线路是否可靠,所带的货物也都是些不值钱的便宜货。
就这样,李隐一路宣传着自己的战绩,来到了九原城的县衙。
而被他动静惊动的百姓,也跟随着他一起到达了县衙门口,想要一睹这位英雄的风采。
当然,早在李隐进城前就得到消息的云风,已经在县衙里等候多时。
县衙内,云风等人早已等候多时。除了云风之外,还有皇帝、九原城的郡守、云雷、云骇。
“见过陛下!”李隐一进入县衙,便立刻向皇帝行礼。
他身穿一件风骚的红色长袍,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皇帝看着李隐那怪异的打扮,微微皱了皱眉。
但他更关心的是李隐的战绩是否属实。
“李武家的小子,听说你伏杀了那入关的五百匈奴兵?”皇帝问道。
“回陛下,是六百,其中一百人是他们在关外的支援!而且不是我伏杀他们,而是他们伏杀我的商队,却被我商队从正面反杀!”李隐昂首挺胸,自豪地回答道。
“嘶!”
李隐的话音刚落,当场之人除了云风之外,无一不大吸了一口凉气。
李隐的战绩实在太过惊人,让他们感到震惊和难以置信。
然而,在震惊之余,皇帝却将目光投向了云风。
别人他不知道,云风他还是很了解的,这小子肯定是把左轮偷偷给了这支商队。
也只有这种可能,才会取得如此战果。
就在这时,一个嘲讽的声音突然传来:
“你这家伙,说大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吧!我观你那些手下,一个个都像没吃饱饭一样。怎么可能有如此战力!”
说话之人正是云骇,他并不知道李隐和云风的关系,只凭李武的名字可吓不到他。
在他看来,李隐这个在皇城声名狼藉、不学无术的家伙,绝对不可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战绩。
李隐微微一笑,并不生气。他指了指府衙外板车上的匈奴尸体,说道:“六殿下,那些匈奴兵的尸体总做不得假吧!”
云骇不置可否,即便是匈奴兵尸体在他眼前,他也不会轻易相信如此离谱的事情。
他可是亲眼所见云风当时打得有多困难,更何况那时的指挥官还是权晓灵,带的还是精锐亲卫。
“哼,这……有可能是别人的军功让给你罢了!”云骇不甘心地说道,试图找出点毛病来。
然而,云风却笑嘻嘻地插话道:“六弟,要不打个赌?我觉得这是李隐的战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