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师频频点头,往救援队伍里跑去。
一旁的地质专家擦了擦额头的汗:
“而且,这地质情况太复杂了,土石层、岩石层、流沙层交错,挖掘设备刚碰到硬石头,转头又陷入流沙,进展异常缓慢。”
而救援队员们,在废墟上奋力工作着,汗水湿透了他们的后背。
“队长,通风系统坏了,隧道里的空气越来越糟糕,兄弟们快撑不住了。”一位队员喘着粗气跑来报告。
队长咬了咬牙,“先把便携式氧气设备送进去,让大家轮流休息。”
已经赶到的安驰,焦急的找到队长,软硬兼施的让他务必把薄景言救出来。
队长顶着巨大的压力,眉心都快拧在了一起。
站在远处的温浩晨,看到安驰后,惊讶不已。
他奋力朝着安驰招手,没一会儿,安驰跑来他车前。
“你来这里是?”温浩晨疑惑的问。
安驰看着已经三天过去,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他直接回应道:
“回温总,薄总跟苏小姐在一起。”
温浩晨皱了皱眉,安驰紧接着解释道:
“他得知苏小姐要去锦俗镇,可能想着有独处的机会,他一直开车跟在她后面。”
安驰顿了顿,难过的说:“温总......救援问题很大......”
安驰不敢说后面的话,但他相信,温浩晨能听懂他话的意思。
果然,温浩晨的面色沉了下去,他烦躁的在原地走来走去,随后,哽咽着说:
“你要通知他的家人便通知,我想再等等。”
安驰颔首:“不敢,我一切听薄总命令。”
温浩晨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附近:
“你自己过来的?带吃的了吗?”
安驰恭敬的回道:“带了,后备箱满了,我去拿些过来给你。”
“不用。”温浩晨边发着短信,边说:“我是想着你没带可以从我这里拿,我不走了,在这里等到他们出来为止。”
安驰:“我也一样。”
温浩晨给苏西发去短信,直接问她是不是跟薄景言在一起。
很快得到苏西肯定的答复。
这让他放心不少,若是苏西一个人被困在狭小的空间,别说食物和水的问题,就是在那里耗,精神也能耗崩溃了。
而隧道内部。
长时间封闭,且空间有限,再加上多半时间都处于漆黑中。
苏西开始出现胸闷、心慌、焦躁的情绪。
更难熬的是,他们无处可去,偶有的尿液都难为情的排到了收纳盒附近的狭小空间处,但是已经能闻到阵阵难闻的气味。
车子已经打不着火,两个手机仅剩的电量也不知道还能耗多久。
薄景言心疼的把苏西抱在怀中安抚:
“西西,打起精神来,相信我,很快就能出去。”
苏西虚弱的看着他,幽幽的问道:
“你后悔来追我了吗?若不是我,你不必遭受这些,若不是我,你可能在舒适的床上,在吃可口的美食......”
说到后面,苏西已经哽咽的发不出声音。
薄景言轻吻了一下她的眉心,哑着嗓音说:
“不后悔,只要是为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苏西蠕动着身体,双臂吃力的环住他的腰,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他,主动与他亲近。
虽然只是一个小动作,却触动着薄景言的心。
他把苏西抱的更紧了,不停地在她发顶阵阵亲吻。
薄景言哽咽着说:
“西西,出去后,我补你一场盛大的婚礼,弥补所有你以前不曾体验过的。你想有自己的事业,我也支持,你喜欢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薄景言动情的说着,却发现怀里的人儿没了动静,他的心,快跳到嗓子眼。
薄景言试着轻喊了几声,苏西发出低弱的嗯啊声。
他赶紧摸到水,打开瓶盖,自己抿了一口,再往她嘴里送。
随后,又把仅剩的一个面包打开,揪成小块喂给她吃。
看着她还有咀嚼和吞咽的动作,薄景言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立刻给安驰发去短信,说了苏西的情况,催促安驰动用所有关系、人力、物力。
关闭手机屏,薄景言心里也没底了,唯一的安慰,便是苏西似乎对他有所改观。
....................
【被困第五日】
黑暗的角落里,薄景言依旧抱着苏西,靠在窗边。
苏西的眼神已经黯淡无光,原本明亮的双眸此刻布满了血丝,原本柔顺的秀发也变得油腻杂乱。
她无力地靠在薄景言身上,手中紧紧握着那半瓶水,仿佛那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的嘴唇干裂,起了一层又一层的皮,眼神空洞而绝望,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
她有气无力的问:“我们......还能撑下去吗?救援......为什么还没到......”
而薄景言,也好不到哪去。
面包,他几乎都留给了苏西吃,自己只是偶尔吃两口。
他的脸颊凹陷,眼眶深深地陷了进去,黑眼圈浓重得如同涂抹了一层墨汁。
他的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吃力。
脸色也苍白如纸,下巴上布满了凌乱的胡茬。
尽管如此,他依旧强打起精神,安慰着苏西:
“会的......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
然而,他的目光在扫过那仅剩的一小块面包时,也难掩心中的担忧,只怕是,保她一个人出去也困难了。
两人的身体已经出现虚弱,都艰难地克制着对水和食物的渴望。
苏西试图移动一下身体,却发现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加之几天都在狭小的空间内,身体和心灵,每一分每一秒都承受着巨大的煎熬。
而隧道外。
塌方已经过去了五天,救援队的身影在这片废墟之上显得疲惫。
他们轮流干活,吃最简单的食物,困极了也是就地躺下睡。
队长双眼布满血丝,声音沙哑却依旧充满力量:“兄弟们,再加把劲!里面还有人等着我们!”
队员们在碎石和扭曲的钢梁之间艰难穿梭,每一次搬动石块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