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求把四人分别绑在树干上,又点了他们的昏睡穴,这才放心往回走。还没回到镖师们与山匪打斗的山道,沈无求忽然侧耳倾听,他听到了山神庙那边的动静。
张妈妈带着哭腔的急切声音传来,沈无求听到她在和镖头:“这,这到底是出,出了什么事啊,郎中什么时候才能到?其他人呢?!夫人羊水已破,再迟再迟,只怕要出事了!”
罗镖头无奈回答:“张妈妈,你让那俩稳婆再想别的办法吧,今夜只怕来不及请郎中了,咱们派出去请郎中的人遇上山匪了。这会子孟管事和罗天正在剿匪呢。”
张妈妈闻言,方寸大乱,又不敢大哭出声,抽噎着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夫人难产,却只能袖手旁观吗?”
罗镖头无奈叹息:“唉,听天由命吧,我只是一个整日舞刀弄枪的粗人,女人生孩子的事我也帮不上忙啊!你快回房间里去,关好门,也不知道孟管事他们与山匪斗得如何了。”
唉,竟忘了还有产妇!沈无求立刻加快了步伐,迅速来到众人打斗的山道上,对着正在打斗的孟管事道:“速战速决,夫人危急,我先行一步。前面树林里我绑了四个贼人,你们等下记得抓回来。”
口里说着话,手里也没闲着,又是三粒弹丸打出。三名正在与镖师打斗的山匪应声跪地,被与之对战的镖师趁机杀了个措手不及,一名匪徒毙命当场,另外两人受伤倒地。
孟管事与罗天本想将山匪大当家活捉才打斗至今,这下听了沈无求的催促,才发觉自己顾此失彼,耽误了大事。当下对罗天道:“快!格杀勿论!”
沈无求没再理会这些人,如离弦之箭般奔回山神庙。那位夫人危急,若有其他办法,他可以袖手旁观。但是事到如今,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产妇一尸两命,他必须要出手帮忙了。
回到山神庙,敲开自家的门:“爹,快开门,我回来了。”沈锯连忙开门,看到风尘仆仆的儿子问道:“山匪打跑了吗?”
沈无求道:“被我逮了几个,还伤了几个,剩下的还在与孟管事他们打斗,但已经不足为惧了。我是回来看夫人的,你快回房里休息去吧。”
他不再多话,直奔被当成临时产房的屋子,对张妈妈道:“山道上护卫们还在和山匪打斗,现在再去请郎中只怕已经来不及了。我会推拿正胎位之法,若你们信得过我,我可以勉力一试。”
张妈妈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般:“那,小公子就请出手救一救我家夫人吧!”
沈无求跟着张妈妈进入产房,那夫人已经气息急促,呻吟声时有时无,显然是产程太长,太累了。
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却挡住了沈无求:“夫人正在生产,你一个男娃子怎么可以近前?”
张妈妈拉住那丫鬟道:“红梅姐姐,顾不上这许多了,他有办法救夫人,姑且让他试试。”又附耳告诉她有山匪来袭。红梅一直在房间里陪着夫人,没留意外面的动静,此时听说了面色微变,没再阻挡。
沈无求来到床前,给夫人把了脉,对张妈妈道:“可有参片?给两片参片给夫人含着。”
张妈妈还没来得及答话,名叫白兰的丫鬟已经去翻找包袱,拿出参片塞入夫人口里。
沈无求命令白兰:“把夫人身上的锦被往下推,露出腹部来。”看到丫鬟迟疑,解释道:“不是全部裸露,中衣可以穿,拿开被子是为了方便我校正胎位。”
白兰不再犹豫,把夫人身上的锦被往下推,遮住夫人的下身,由于正在生产,夫人下身不着寸缕,自是不能让沈无求看到。红梅体贴地给夫人胸前加盖上一件外衫。
沈无求上前,手掌贴在夫人的腹部,轻按,感到腹部因为产妇紧张而紧绷。他低声对产妇道:“夫人,请你放松一些,母子连心,你紧张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会紧张的。听我指令,深呼吸。来,吸气~~呼气~~对,放慢节奏,吸气,呼气。”
感到产妇身体放松,沈无求才开始对腹部进行推拿。这套推拿校正胎位的手法还是沈无求的外祖母教他的,他还记得外祖母说过:“绝大多数难产是因为胎位不正引起的,其实至少有超过七成的胎位不正,是可以通过推拿产妇腹部进行校正的。但是现代人太过于依赖剖腹产,很多医生已经不会这套手法了。”
沈无求手下缓缓增加力度,感受胎儿的位置,然后一手按在胎儿头部,一手按在臀部,口中还轻声细语道:“宝贝乖,听哥哥的话,来,咱们转身啰。”双手顺时针缓慢转动,为了增加效果,沈无求在原来的手法基础上,加入了一缕灵气。
腹中的胎儿仿佛听到他的呼唤,几番推拿后,竟然随着他的力度转动起来。“呀,真的转身了!”一个快嘴的稳婆惊呼,被沈无求的一记眼刀削去,顿时哑了。
沈无求把胎位调整到最佳位置后,手并没有离开产妇的腹部,他对丫鬟道:“给你家夫人喂些温水,再给一片参片给她含着。”又转头对产妇道:“夫人,胎位已经调整好了,等下你听我口令再用力,很快就能把宝宝生下来了。”
他没有作过多保证,但那产妇听到耳里,莫名地心安,轻轻点了点头,回道:“好,我听小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