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视阶级待遇!取消能源限额!”
人们将投射出画面的投影仪越举越高,满天遍布的空轨中,也被雇佣了许多投影货车,将文字与图画投射在空中。
最上方原本用于商业推广的全息投影,也被换成了一幅幅因为能源缺少而陷入苦难的人类投影。
有没有参与进这件游行示威事件的平民,一个个都驻足在原地,用记录终端将眼前的一切记录下来。
游行的队伍越来越往前进,整条街都传荡着他们游行的声音,直到一群身穿警服的人工智能机械冲了出来,将所有举着终端示威的人都控制了起来。
带着静电的大网从他们的枪中投射而出,将所有为首的人都困在这个用电磁编织而成的大网中。
后面察觉到不对的成员瞬间收起自己的终端,想要离开此处,却又被从不知名地方投射而来的电磁针扎进大腿,下半身几乎瘫痪,只能倒在原地任人宰割。
瑞瓦伦在周围原本只是拍摄的居民被控制后就察觉到了不对,立马眼疾手快的将自己的投影收了回来,将其转变成拍照模式,忙走几步,脱离了队伍。
他一脸好奇的站在队伍的旁边,看上去就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平民。
一部分身穿警官之服的人类确实被他骗了过去,只是粗暴的将他扯在一边,便不再管他,主要目的还是那一群站在街道中间疯狂逃窜的示威人群。
但是将每一个人的行为痕迹警用协助人工智能却不会被这么轻易瞒了过去,在将眼前的游行者控制了后,便直直的朝着他走过来。
瑞瓦伦看到没有任何表情的警用协助机械,明白自己已经暴露了。
他看了看躺在地上哀嚎的其他成员以及某些已经被拖行进警车中的成员,直觉告诉他,绝对不能被这群警察给抓住。
于是他立刻将自己手中的终端摔在地上,转身便冲出人群,跑出了这一条称得上是十分繁华的贸易街道。
就算他将能够进行各种身份定位的终端摔在了地上,也必须找到一个足够偏僻且没有检测器的地方才有可能隐藏自己的行踪。
“嘶!好痛”
“唉呀!你这人怎么风风火火!”
“撞到人了还不道歉,好生没有礼貌!”
瑞瓦伦朝着对方点头,示意了一下,却不敢说出什么话语,生怕有哪个地方的监测器捕捉到自己的声纹,进行声纹对比。
终端也早就被他丢在了地上,他现在甚至连赔偿都做不到,只能尴尬地鞠躬,顺便将衣物遮住自己的脸,急匆匆地跑入阴暗的巷子里。
被撞到的人还一脸怒容,却被接下来气势汹汹冲过来的警用机械智能给惊了一下,惊觉刚刚与自己擦身而过的,可能是某些穷凶极恶的通缉犯,身体掌管第六感的器官开始发出警报。
“目标,逃离追捕范围,进行强制收回。”
机械的双眼开始散发着不祥的红光,原本和人类关节一样的五指立马变成了刀片,射在了瑞瓦伦的小腿。
“唔!”
他能感觉到刀片里面还有麻醉的成分,只能拖着这被麻醉的半截身躯踏进了小巷。
散发着红光的机械站在到这个小巷的入口时就仿佛失去了信号一般,收敛回了自身眼睛泛红的光芒,扭身就走。
进入这条巷子,仿佛走进了另一个世界,这里没有几乎通天的高楼大厦和遍布的空中轨道,也没有大街小巷几乎变成光污染的全息投影。
这里没有任何显眼的监测设备,也没有任何高端的电子设备,来来往往的人用的甚至是落后了不知道多久的二维码支付。
这里是联盟最大的贫民窟,行走在其中的人,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贫困的处境,他们脸上的笑容甚至要比高端贸易街道的工作者还要纯粹还要朴实。
他们似乎对能源的紧缺没有丝毫反应,一来一往之间也并不使用悬浮车与悬浮飞板,街道上流动的人群中几乎看不见人工智能机械,全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就连这些人身上被机械化的地方也少的可怜,只有偶尔几个衣服裸露出来的四肢有些些许机械的痕迹。
他们大部分的人皮肤那般完整,镶嵌在眼眶中的瞳孔也只有最原始的光泽,并非器械所发出的光芒。
“哎呀!”
有人被地上的翘起来的砖板绊了一跤,提着东西的手下意识的撑在了地面,却被粗粝的石头划伤,鲜红的液体从伤口微微渗出。
看到车模的瑞瓦伦看了看自己小腿上的刀片以及伤口中流出的淡粉色液体,惊觉自己和这片区域的人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外来者,少见啊。”
劣质香烟的味道扑面而来,胡子拉碴中年人蹲在街旁,看了看他受伤的小腿:
“受伤了?看样子还是警用机械的手笔……别不是哪家的通缉犯吗?”
瑞瓦伦看了看只有零星几个古早监控器的大街,终于有点微微放下心来,回答眼前的中年的问题:
“我不是通缉犯,附近有什么医院吗?”
中年人吸了一口烟,劣质香烟的味道久久的缠绕在瑞瓦伦的嗅觉器官上,让他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医院倒是有的,是看你这个血液的颜色,你的身体里起码已经有2\/3被替换成了基质液吧?”
瑞瓦伦神色微动,没有说话。
中年人将烟头插灭在旁边朴素的垃圾桶烟灰缸上:
“我们这的医院很少备基质液的,你想要修好你的伤口,我推荐你去拐角那家医院。”
……他说的是修。
“那里有什么样的基质液?”
中年男人对他的问题有些无语:
“你都这样了还想单独挑选基质液?”
“不行吗?”
中年男人被他的反应逗笑了:
“要我说,什么基质液都比不上那鲜红的血液。”
“你要身体器官中最适应的,也是效果最好的基质液的话。”
“我推荐你去那家。”
他指了指最大却也最朴素的一家木质房屋:
“那里有最好的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