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慧觉方丈要离开了,徐胜不禁有些情急,下意识地喊出:“慧觉方丈,请留步!在下心中有一疑惑,恳请您为我指点迷津。”
慧觉方丈显然对他的举动感到颇为讶异,微微一愣后,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和声问道:“徐施主,不知有何事困扰于你?但说无妨。”
徐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紧张情绪,然后用略带迟疑的口吻问道:“慧觉方丈,依您所见,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他一边问着,一边忐忑不安地看着慧觉方丈,似乎在等待一个重要的评判。
慧觉方丈凝视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反问道:“徐施主为何突然有此一问呢?”
徐胜轻轻叹息一声,感慨道:“自从离开徐家村踏入武林江湖之后,我历经无数风雨,也着实感悟颇多。尤其是想到华山那场激动人心的比武大会之后,我更是陷入了迷茫之中,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哦?”慧觉方丈的眉毛微微挑起,表示出些许惊讶,“徐施主正值风华正茂之时,理应意气风发、踌躇满志才对啊。如今整个武林江湖都因你那令人瞩目的武侠榜而沸腾不已,众人皆摩拳擦掌,期望能够登上榜首,成为一代传奇人物。像你这般年轻有为之人,又怎会心生困惑呢?多少人对你现在所拥有的成就和地位艳羡不已啊。”
徐胜轻轻摇了摇头,眼神有些落寞地盯着手中的茶杯,仿佛那里面装着他所有的无奈和不甘。
徐胜缓缓说道:“这并非我心中所愿啊!想当年,我首次在家乡省城推出武侠榜时,纯粹是出于个人私欲;然而后来将其推向整个武林江湖,则是受他人摆布所致。至于之后发生的种种事情,我也不过是随波逐流、顺水推舟而已。其实,我一直都是身不由己,被命运的大手推搡着前行罢了。”
慧觉方丈静静地坐在一旁,倾听着徐胜的诉说,并未插话,只是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待到徐胜稍作停顿,他才轻声问道:“那么,现在呢?对于如今身为武侠榜制榜人所拥有的江湖地位,你又是如何看待的呢?”
徐胜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如今这份所谓的江湖地位,绝非我心之所向。起初,我踏入武林江湖之时,一心只想习武成为一名绝世高手,不受他人欺凌,最后回到徐家村,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可自从离开徐家村进入这个纷繁复杂的武林江湖后,我才发觉自己的武学天赋有限,根本无望登顶天下第一宝座。而且,在这江湖之中,强者如云,我闯荡其中反而屡屡遭人利用,四处碰壁。”
说到此处,他不禁长长叹息一声,似乎要将胸中的郁闷一吐而尽。
慧觉方丈深有感触地问道:“所以,你很彷徨,想要走自己的路,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走?”
徐胜抬头看着慧觉方丈,目光灼灼:“对!还请慧觉方丈为我指点迷津!”
慧觉方丈双手合十:“阿尼陀佛!一切因缘而起,因念而生。人生如茶,茶只有两种姿态,沉,浮。饮茶人两种姿势,拿起,放下。沉时坦然,浮时淡然。人生不过一杯茶,满也好,少也好,争个什么!浓也好,淡也好,自有味道。急也好,缓也好,那又如何?”
徐胜似有所悟:“慧觉方丈,您是说……”
慧觉方丈点点头:“该来的自然会来,不该来的盼也无用,求也无益。人的烦恼缘于:放不下,想不开,看不透,忘不了。一切随缘,顺其自然。”
徐胜:“那就是什么都不做?桥到船头自然直?”
慧觉方丈摇摇头:“非也。一切随缘,顺其自然,乃是从心而发,尽人事安天命而已。徐施主,你当初出徐家村,真实内心是为何?难道仅仅是为不被人欺负?”
望着慧觉方丈盯着自己的眼睛,徐胜心头一震,沉思半响,缓缓说出口:“我村里的落魄书生徐进在教我们读书认字时,说大丈夫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大丈夫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徐胜又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坦然地迎着慧觉方丈的眼睛,“对,这是我出徐家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慧觉方丈很欣慰地点头:“徐施主,就依你这内心从事吧!华山比武大会,只是你该走的一段路而已,虽然它是你身不由己去做的。人在江湖,哪能事事随己意。”
徐胜起身离座,对慧觉方丈长长一鞠躬:“谢方丈提点!”
慧觉方丈亦起身,双手合十:“善哉善哉!徐施主能有如此想法,乃我武林江湖之福!”
送走慧觉方丈后,徐胜和无痴回到清水阁。
在清水阁大厅里,徐胜向大家介绍了无痴。
吴丁、独孤北听说无痴是达摩堂首席弟子,眉毛都扬了扬,看着无痴的眼光中带着热烈的期待。
邓肯四兄弟则对无痴充满着敬意。
池晓晓的内伤已经好了不少,和小娟一起管理的着大家的饮食。
月黑风高之夜,万籁俱寂,众人皆已沉浸于梦乡之中。
然而,就在这静谧时刻,一阵突兀的吼声划破夜空——\"来人是谁?竟敢闯我清水阁!\"
这声音来自负责守夜的值夜人妙手陈一手。
紧接着,只听得数声清脆的兵器撞击之声,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哼声,一切便又恢复平静,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徐胜等人闻声而起,手提长剑,迅速冲出各自房间,直奔清水阁大院。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愕不已:只见陈一手左手艰难地撑着地面,身体半躺,右手紧捂胸口,而他身前,则是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血!
显然,陈一手遭受了重创!
情况紧急,独孤北、吴丁和无痴毫不犹豫,身形如电般跃上墙头,朝着凶手离去的方向疾驰而去,誓要追查到底。
此次事件乃是清水阁有史以来首次遭遇夜间袭击,局势严峻异常。
众人心中充满震惊与愤怒。
徐胜急忙上前将陈一手搀扶起来,关切地问道:“你伤势如何?是否严重?有没有看清楚来袭之人的模样?”
陈一手强忍着疼痛回答道:“谢天谢地,还好保住了这条小命!那袭击我的人乃是个光秃秃的脑袋,毫无疑问,应当是一名僧人!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头顶上的戒疤!”
听到这话,徐胜不禁大吃一惊:“什么!竟然是少林寺的和尚对你发动了攻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实在想不通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