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德旺和苗峰出了屋子,等在楼下的雷旭迎了上来,“怎么样?”
苗德旺看他这着急离婚的样子,感觉要房子这事有门儿,他说道,“离婚也行,但我们有条件。”
“什么条件?不是说给苗峰安排一个工作吗?”
“那哪够?除了安排工作,还得把上面那套房子给我们,对了,贝贝我们也要,以后他就是我们苗家的后代了。”
“什么?不行!”
雷旭根本不同意,他花了两三年时间,费这么大劲,要的就是贝贝,现在人财两空,那怎么行!
苗德旺一看他不同意,也恼了,“雷旭,离婚是你要离的,不是我们苗家要离的,条件你不同意,我们就不离!”
“我可以给你们一点钱,但是房子绝对不行,房子给了你们,我住什么?还有,贝贝是我们老雷家的崽,不能给你们!”
双方谁都不让步,但是苗德旺的贪心已经被激发出来了,房子他要,贝贝抱回去养也行,雷旭开出的条件,他已经不满足了,他说道,“那就不离,苗峰,我们走!”
说完,他带着苗峰走了,苗峰走了几步路之后,回头看看雷旭,两个人的眼光对视了一下,苗峰冲雷旭使了个眼色,雷旭愣了一下。
这个条件,苗峰是满意的,工作是给他安排的,拿到手的钱也是给他用的,现在全飞了,而且刚才苗德旺的态度又很含糊,他想着绕过苗德旺,单独跟雷旭联系。
雷旭很快明白了苗峰的意思,苗家什么情况他很清楚,苗德旺那个人重男轻女,想要男娃的心愿,跟他一样,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那就等着吧,苗峰会来找他的。
雷旭请了半天假,下午还得去上班,他在东安县一个事业单位工作,刚把车开到单位门口,下了车,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雷哥,你可来了啊——!”
雷哥?谁?
雷旭转头看,只见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扑到他身上,一把抱住他,“雷哥,你终于来了!花花等你等的好苦啊!”
来人正是花姐,她受了林宁的嘱托,专门来搞臭雷旭,雷旭在事业单位工作,单位对他们的品德言行审查的非常严格,不能有任何闪失,尤其是这种桃色事件,别说发生了,就是有点沾染,都会被拿下。
雷旭慌了,他往四下里看,只见进进出出的人都在看他,雷旭寒毛竖起,使劲把花姐往下扒拉,“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给我起开!”
“啊——!雷哥啊!你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啊,我是花花,你最爱的小花花啊,你说你最爱我这张脸了,怎么能装不认识呢!
雷哥,你怎么不去找我了?是不是你老婆不让你出不来的,那个老黄脸婆,她就是我们爱情路上的拦路虎!她不得好死,雷哥,我好想你啊!”
花姐抱着雷旭使劲蹭,蹭的他外边的衣服散开,抱住他的腰不撒手。
雷旭先是有些慌,他在外面确实不老实,也去找过小姐,但都很隐蔽,从来没说过自己的真实姓名,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再说了,这女人眼生的很,自己也没找过他啊!
一千个念头划过雷旭的大脑,莫不是局里有人要搞他,特意给他做的局?
不过,先把这个女人给打发了,雷旭用了全力,一把将花姐从他身上撕开,“给我滚!我不认识你,再敢说这种话,我告你诽谤!”
他凶悍的模样,吓了花姐一跳,不过,想到林宁的承诺,花姐心一狠,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跟她拼了!
花姐撇下雷旭,进了办事大厅,坐到地上就嚎了起来,“天杀的雷旭,脱下裤子叫我小花花,提上裤子就不见人了!他毁了我的青春,毁了我的清白,现在把我一脚踢开,老天爷啊,还有没有天理啊!”
单位大厅办事的人不少,后面坐了一排办事员,看到花花这个样子,很快有人通报了上级,从里面急匆匆的走出来两个人,扶起了花姐,“妹子,你有什么事,咱们到里面去说。”
花姐顺势趴在一个人身上,“大姐,雷旭毁了我的清白,你们可要替我做主啊!”
现在事业单位对员工的家务事都会处理,而且今年是1994年,正好政府开展了第二次严打,查的特别严,雷旭这是撞到枪口上了。
雷旭有点感觉不妙,他拦住了花姐他们,“这是我的私事,我带她到外面去说!”
“我不去!他会打死我的,大姐,你们要给我做主啊!”
“不去不去,我们进去说,雷处长,局长叫你一起进去。”
雷旭蔫了,感觉要完。
几个人进了里面的办公室,留下一堆吃瓜群众,在东安县这个小县城,这种桃色新闻传播的非常快,很快就飞出了办事大厅,飞到了大街小巷。
在这里,也有崔真的熟人,看到雷旭这个样子,也是跌破了眼镜,很快有人站起身,出了大厅,给崔真通风报信去了。
半个小时后,刚才办事大厅发生的事就原原本本的到了崔真的耳朵中,当听到“老黄脸婆”这几个字的时候,崔真的脸一下就变黑了。
崔真今年42岁,本来就比雷旭大,又因为有点卵巢早衰,看起来确实比同龄的女人老一些,比39岁的雷旭看着更老,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姐弟。
年龄和外貌一向是崔真的逆鳞,谁都不能触,现在乍一听到这种话,崔真的心当时就炸了。
来传话的这人,是崔真的一个老同事,专门监视雷旭的,她说完了之后,肚皮里都快笑翻了,但表面上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崔真,今天的事我都告诉你了,等雷旭回来,你好好问问她。”
“我知道了,谢谢你马姐,你先回去,等后面我请你吃饭。”
“别说那见外的话,咱们谁跟谁啊,我先走了。”
马姐走了,等走了之后,恨不得仰天长笑,她崔真也有今天,真是报应。
当初马姐跟崔真是一个部门的,她当时跟的人跟崔真竞争部门领导人的地位,没想到崔真技高一筹,先是将他们这帮子小喽啰全部搞走,然后又将他们的领导人搞走,再然后她自己升职了,整个部门都成了崔真的囊中之物。
当时搞走他们的时候,崔真用了个很好的借口,马姐他们都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没想到,这个崔真竟然还装的跟个没事人似的,找到她,跟她亲亲热热的,让她来帮忙。
呵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没想到她崔真也有今天!
马姐没回单位,直接去找了以前的老同事,将今天的事大谈特谈的说了出来,将雷旭和崔真的脸皮都扯了下来,他们都笑疯了。
再说崔真,等马姐走了之后,气的她站在客厅中间,大喘气了好半天,然后“啊——”的一声大叫,一脚将茶几给踹飞了。
“雷旭!你敢骗我!你出去找别的女人,还敢说我是黄脸婆!等你回来,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崔真气的啊啊叫了半天,将茶几上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这才跟泄了气似的,倒在了沙发上,过了一会儿,又捂着脸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要是能生孩子,何必要忍耐雷旭,雷旭能找苗婷婷,她也能出去找别的男人,分分钟怀孕生一个,谁让她怀不了孕呢!
哭了好一会儿,崔真又坐直了,将脸上的泪珠擦干净,其实雷旭对她来说,并不是必须的,她并不靠着男人生活,她跟雷旭在一起,纯粹是为了名正言顺的把贝贝要过来,既然雷旭靠不住,那就绕过他,直接把贝贝搞到手就行了。
崔真的心中,计划a已经被抛弃了,现在开始计划b。
她站起来,好好打扮了一番,拿着包出去了。
再说雷旭那边,他跟花姐一起被带到了局长办公室里,上面跟三堂会审似的,坐着正副三个局长,都铁青着脸看着他。
“雷旭,这是怎么回事?局里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这么一搞,上面的人都来查我们。”
雷旭连忙喊冤,“局长,我不认识她啊!我都不知道她是谁!”
花姐刚一进门,看到上面的人,还有点发怯,但既然已经进到这里来了,再退缩她都得赔进去,不行,干到死了!
她噗通一声,跪到地上,“青天大老爷啊,你们给我做主啊!这个雷旭骗我说他是单身,跟我搞对象,结果他把我睡了之后,就跑了啊!大老爷们啊,你们给我做主啊!”
上面的三个局长吓了一跳,“什么睡不睡的,真粗俗!别乱说话!”
“不是我说的啊,我一个女人,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是雷旭说的啊!”
雷旭也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局长啊,我真不认识她,她肯定是别人来搞我的啊!”
花姐扑到他身边,一把挠花了他的脸,“你放屁!你屁股上有个豆大的黑痣,上面还有根毛,我都看的清清楚楚!”
雷旭听到这话,马上知道自己掉入了别人的陷阱,这么细微的事,一个女人怎么会知道?到底是谁在对付他?
但他知道自己是清白的,上面的局长不知道啊,他们的脸色变了,“雷旭,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局长,不是,我去澡堂子洗澡,搓澡的大爷也知道啊,这女人胡说的!”
“我没有胡说!你的苦茶子还在我那呢!你们看——!”
只见花姐从兜里拿出一条男士的内裤,抖落开来,“这是他的苦茶子,你们看!”
上面几个局长,几乎一刹那间就信了,这要不是真的,谁会把一个男人的苦茶子装到兜里满街跑?一般的女人根本没这个脸皮,只有那种真的发生过关系的,才会这么搞。
“雷旭,你说!”
雷旭已经确定了,就是有人该搞他,而且这个计划环环相扣,他慌不择路的喊道,“局长,一定是因为要评职称了,这是故意有人要把我搞下去,他好升上去......”
“雷旭!你在说什么!”
一个副局长大喝一声,雷旭惊醒了,他闭上了嘴巴,勾心斗角这种事,私底下怎么做都可以,但是不能摆到台面上来,明面上还得一团和气,他刚才的做法大错特错了。
现在这个事情搞成这样,整个局的名声都受损了,不管这个女人是不是跟雷旭有关系,雷旭都完了,别说今年的评职称发奖金了,这份工作能不能保得住,都不一定。
雷旭瘫倒在地上,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三个局长对视几眼,决定先安抚花姐,把这件事先平息了,“大妹子,你有什么要求你说,我们能满足的,都尽量满足你。”
花姐激动的脸发红了,这帮人都是有钱人,今天得咬一块肥肉下来!
一个副局长说道,“不过,你可不要狮子大开口,我们也不介意到公安局走一趟,让公安们审审你们,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姐冷静下来,“雷旭从头到尾一直在骗我,既然他骗了我,我也不想跟他在一起了,我为他失了身,他必须得赔偿我!”
“赔多少,你说。”
“你们说吧,我一个女人,不知道多少钱合适。”
一个副局长开口了,“让雷旭赔偿你一千块钱,怎么样?你拿了钱后,不要再来找他,也不能出去再散播这件事。”
一千块钱啊!花姐的心又颤抖了,他们陪男人一次,才十块钱,一千百块钱,就相当于陪一百个男人了,好多啊,比林宁承诺的三百块钱还要多!
她点点头,“行,我拿了钱就不再来了,也不出去说。”
很快有人进来,拿着一千块钱现金,还有一张收据,一张承诺书,让花姐签,花姐老老实实的在上面签上了她的名字和身份证号,她不怕人查,就是公安局找到她,她也敢这么说。
人们一看她,真的敢签,心里又信了几分,这种事并不光彩,没人敢拿这种事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