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国内第一梯队的大集团，建筑工程师有上千人，而且还在不断增长，林宁和李浩飞估算过，要是能成功将软件卖给他们，其他的公司也会以这个公司为标杆，来跟他们买软件，国内整个建筑市场的软件市场就会被他们彻底打开。
    所以，这一仗他们必须赢。
    他们被领到了会议室，会议室很大，地上铺着地毯，桌子上铺着红丝绒桌布，前面是大大的投影仪屏幕。
    林宁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个公司应该不差钱，看着装修设备都是国内一流的，连投影仪都是国外最新款的。
    真实的商战是各方面的比拼，包括外貌和着装。
    林宁这边两个人，就她和李浩飞，一人背着个包，林宁还好点，注意了点衣着，看着还像点样子，李浩飞穿着中山装，头发被风吹的有点乱，眼镜厚的跟瓶底儿似的，看着很木讷。
    反观对方aut团队，来了七八个漂亮国的人，个个都西装革履，看着一副精英人士的样子，看上去就比林宁他们专业的多。
    有一个人还背着个黑色的包，从里面拿出个大板砖一样的东西。
    别人没认出那是什么，但林宁一眼就看了出来，那是一台笔记本电脑！
    果然，那人打开后，出现了windows开机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翻译问道，“先生，请问这是什么？”
    “移动电脑。”
    “移动电脑？那是什么？”
    “如你所见，就是一台能移动的电子计算机。”
    整个会议厅都哗然了，原来电脑还分移动的和不移动的啊！这漂亮国也太厉害了，咱们国家连不能移动的电脑都没有多少，人家连移动的都发明出来啦！人家就是厉害！
    不得不说，在正式的比拼之前来这么一手，有点下作，但效果却很好，很多人都产生了一个联想，人家能拿出这么厉害的移动电脑，那人家的建筑软件也一定很厉害。
    战争还没开始，林宁他们就失去了军心，这场战役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此时，一个戴眼镜的人出来，笑呵呵的说道，“同志们，漂亮国的移动电脑很好，他们的软件我们看过了也很好，要让我说，这次的比试就没有必要了吧。”
    他又朝林宁他们说道，“两位湖南来的同志也辛苦了，看你们也挺累的，干脆回去休息吧，路费我们给报销，今天这比试就算了。”
    林宁说道，“这位同志，我们不辛苦，来之前我们已经跟领导保证了，一定要将最优质的软件提供给各位同志！”
    李浩飞也说，“请领导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他嗓门大，吓了对面那人一跳，那人还想说话，有人发言了，“葛主任，这两位同志已经来了，就让他们好好演示演示吧。”
    葛主任无奈，回头笑呵呵说道，“那就听李书记的。”
    这个小插曲过去了，正式的比拼很快开始了。
    aut公司先开始，他们已经来过好几趟了，车马费也花了不少，本以为要签约了，没想到冒出林宁这个拦路虎，因此憋着一口气，要给林宁一个好看。
    他们将笔记本电脑打开，投影到屏幕上，打开桌面上的aut软件，就开始讲了起来。
    那个界面一打开，林宁就笑了一下，李浩飞的心也安定了不少，因为软件是全英文的。
    用过建筑软件的都知道，专业术语很多，数字也很多，光单位就有不少，本身建筑设计就是一门技术含量很高的工作，工作起来压力已经很大了，要是再加上软件的学习，英语的学习，那压力就会变得更大。
    所以，尽管台上aut的人讲的眉飞色舞，但是下面的工程师们却都越来越茫然，这是什么？那又是什么？
    他们产生了很多问题，翻译赶紧翻译，aut的人说了，翻译再翻译，一句话重复两三遍，又大大的降低了效率，讲到后面，很多人都一头黑线。
    但所有人都被软件的精美给镇住了，尽管听不懂，但多数人都不怀疑对方，都叹息自己要是懂英语就好了，要是懂英语，就能听得懂人家讲的是什么了，终究是自己能力不够啊。
    林宁不知道这堆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对方的软件不配合你们，这是他们的问题，你们为何要怀疑自己？就跟买衣服似的，衣服小了，你不怪衣服小，你怪自己长的胖，这是什么道理？
    作为客户，要让产品来配合你们，而不是让你们来配合产品啊，各位同志？
    李浩飞扯扯林宁的衣服，低声说道，“所长，我觉得aut的人说话的方式不对。”
    “怎么不对了？”
    “瞧他们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明明是来卖东西的，怎么却跟大爷似的一直在教训人呢！”
    林宁恍然大悟，让她想起后来流行的一个词语，叫做【教育客户】，就是采用各种方式，将自己的产品塑造的高大上，让客户觉得自己不专业，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让客户仰视销售人员，从而达到向下销售的目的。
    通俗讲就是，我虽然卖给你东西，但我还得教训你，你不但得掏钱，还得老实的听着。
    aut的人无意中已经达到了这个目的，尽管他们演示的软件水平一般，尽管大多数人都没听懂，但都觉得这个软件很厉害，漂亮国的人很厉害，他们听不懂都是自己的原因，跟软件没关系。
    明明是买家，却一副自卑的样子，看的人又气又急。
    aut的人演示完了，轻蔑的看了林宁他们一眼，拿着笔记本电脑下去了。
    该林宁他们演示了，会议室专门配了一台电脑。
    林宁将软盘插到软驱中，将软盘打开，说道，“各位领导，各位同志，你们好，我们是湖南省研究所的人，这是我们所自主研发的软件，下面我开始演示，第一步：安装。”
    马上有人提问，“安装？那是什么？”
    “就是将软件程序安装到你们的电脑上，然后你们才能用。”
    “哎，那刚才那个外国软件它就没有安装啊？”
    “对啊，我们没看到它安装，一上来就开始哒哒哒的说。”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aut的人必须回答这个问题。
    翻译回复道，“文森先生说了，他们的软件很好安装，直接点击鼠标就行了，根本不用讲。”
    下面的人又被唬住了，没再追问，林宁冷道，“软件必须得安装才能使用，不安装相当于房子没有们，根本没办法用，aut公司的演示不完整，我建议他们重新演示，不但要演示安装，还要演示卸载。”
    aut公司的人感觉碰到了硬茬，尽管葛主任给他们说好话，也挡不住下面人的呼应，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向着外国人。
    林宁又说道，“aut公司的人拿着移动电脑安装，对客户很不公平，因为我国现在没有移动电脑，他们的演示没有普遍性，必须得在台式机上操作才行。”
    这个问题很合理，aut的人也无奈的同意了，其实他们觉得台式机和移动电脑根本无所谓的，在哪里都行，只是想偷个懒，并且装个13罢了。
    林宁这边表现的很有底气，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子，有些支持他们的人也来了自信，飞快的搬来了一套台式机，给aut用，让他们重新操作一遍。
    林宁微微一笑，说道，“我跟他们从安装开始，一个功能一个功能的比，他们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