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侯爷下了军令,手中没活的,立刻向高处和树林跑去;手里有活的,也立即加快了速度;当然还有很多不愿放弃的。
“将军,全部都撤了,木墙怎么办?”
“侯爷说了,咱们是来救灾的,不是来送命的,木墙倒了大不了重修,少废话,立刻依令行事。”
“看,侯爷和楚统领还在堤坝上,他们这是要干嘛?”
此刻,萧慕言和楚辞已盘腿坐了下来,且一同闭上了眼睛,调息运气。
“侯爷和楚统领神通广大,赶紧跑,别跟着瞎操心。”
“麻溜的,别到时候碍手碍脚,耽误了侯爷的大事。”
片刻后,各处高地上已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群,同时远处的树林中,已有不少人爬到了树杈上,所有人都面朝江岸,期盼着木墙能够扛住洪水的冲击,更盼望着侯爷和楚统领能够安然无恙。
没一会,萧慕言和楚辞一同站了起来,不等众人看清,两个人已闪身落到了水面上。
然后萧慕言将双掌按在了木墙上,与此同时,站在身后的楚辞也立刻伸出了双手,不遗余力地输送起内力。
下一瞬,二人脚下的江水像被施了魔法似的,沿着木墙逆天而上,同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凝结成冰,只消片刻,木墙两侧已完全被冰面覆盖。
““我的个乖乖,水居然能往天上流。”
“看,结成冰了,木墙外面被套了一层冰。”离得近的,眼神好的,立刻惊呼起来。
“我的天,咱们侯爷是神仙吗?”
“净扯蛋,世间要是有神仙,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洪水淹死人,所以咱们侯爷只是神仙转世而已。”
“嗯,有道理。”无数人顿时点头如捣蒜。
就在数万人瞠目结舌、惊掉下巴的时候,冰面在不断的变厚,同时也在不断的增高。
“咱们侯爷是要建座冰山吗?”
“你但凡没有眼瞎,也能看出来咱们侯爷要干嘛。”
“除了侯爷,我们统领也在出力。”
“重点是,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要是能知道,还用在树杈上蹲着,我告诉你这就是境界,观天境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哎,怎么突然变黑了。”
众人纷纷抬头看天,只见厚厚的乌云已飘了过来,随即豆粒大的雨滴也狠狠砸落,同时响彻天际的波涛声也越发清晰。
“来了。”楚辞禁不住出声提醒。
“嗯。”萧慕言应声之后,立刻将左掌竖在了胸前,下一瞬灰暗的半空中,忽然金光乍现。
佛家金钟再次现世!
汹涌的洪水越来越近,同时幻化的金钟也越来越亮、越来越大,不消片刻便将所有木墙罩在了里面,而萧慕言和楚辞也已是满头大汗。
“你可以收手了。”萧慕言依然保持着左手竖立、右掌贴墙的动作。
“好。”累瘫的楚辞瞬间跪在了水面上。
“你好像是第一次给我下跪。”萧慕言后脑勺像长了眼睛似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闲...”
楚辞的“心”,还没有说出口,高达十余米的大浪已毫不留情的拍到了金钟上。
一浪、两浪...,眨眼间便已查不清。
萧慕言的汗越流越多,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开始了摇晃,但他却依旧在坚持着,坚持着让冰面变得再厚一点、再高一点。
“差不多了,收手吧。”连楚辞也不由紧张起来。
“还能再撑一会,等我口令。”萧慕言此刻已经咬紧了牙,面前是战士们流血流汗建造的工事,身后是燕北和安西的几万条生命,说什么也得使使劲。
浪涛拍岸的声音是巨大的,大到几万名战士都捂住了耳朵,但他们的眼睛却瞪得溜圆,而脸上的表情是复杂的,有担心、有紧张、有震撼,还有热血和激动,这一刻全部交汇在一起。
当金钟被冲破,也代表着萧慕言彻底到达了极限,就当猛兽般的洪水即将撞到木墙的那一刻,楚辞一把抱住了摇摇欲坠的萧慕言,然后用尽最后一丝内力使出了闪现。
被套上了冰壳的木墙到底能不能承受住洪水的冲击,萧慕言暂时是没法操心了,因为他已经昏了过去。
幸运的是,楚辞早就盯上了一个枝叶茂密的树杈,所以躺在上面还算舒服。
楚辞虽然没昏,但全身跟散了架似的,上气不接下气,即便如此,依旧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
“统领,您和侯爷没事吧?”放心不下的杜老实,愣是爬了上来。
“没事,睡上几天就歇过来了。”
“您也睡会吧,看这架势,应该冲不破。”杜老实边说着便将自己得衣服脱了下来,盖在了上方的树杈上。
“这边虽然挡住了,但下边还有五个口子,虽然长度都不到一里,可这水势实在是...”
不待喘着粗气的楚辞把话说完,突然空中传来了嘹亮的诵经声。
同时一袭白衣落在了楚辞身边:“阿弥陀佛,楚施主休息便是,下游就交给我们了。”
看到来人,楚辞顿时眼前一亮,急忙双手合十,难掩激动的说道:“阿弥陀佛,楚辞见过无尘大师。”
无尘单手合十,对着楚辞点了点头,然后慈祥的摸了摸萧慕言的脸,轻声说道:“小师弟,好久不见,善哉善哉。”
“大师,您怎么来了?”
“普渡众生,贫僧早就该来了。楚施主,稍后再叙。”话落,无尘大师已踏出十丈外。
随后,十八罗汉接踵而至,跟着无尘,直奔下游而去。
白云寺来人了,楚辞也就彻底踏实了,于是身子一歪,只是闭眼的功夫就打起了呼噜。
而守护在一旁的杜老实立刻成为了焦点,只见周围树杈上的战士,立刻争先恐后的询问起来:
“头儿,咱们侯爷和统领怎么样?”
“杜千总,刚刚飞过去的这些人,真的只是和尚吗?”
“杜大叔,刚刚摸咱们侯爷的那个大师是谁啊?”
“真没想到做和尚都能做的这么飘逸和潇洒,这位兄台你给我们讲讲呗。”
对于这种可遇不可求的高光时刻,杜老实又怎会放过,只见其清了清嗓子,娓娓说道:“一个一个来啊,首先咱们侯爷和统领是耗尽了内力睡着了,需要安心疗养;其次,这些大师全是白云寺的得道高僧,而刚刚抚摸咱们侯爷的正是名扬天下的无尘大师!”
“无尘大师?就是那个单枪匹马杀到西楚,打断那个什么道人狗腿的无尘大师?”
“嗯,不仅如此,他还是咱们侯爷的亲师兄,而他们的师父正是闻名天下的一念宗师。”
“我勒个去,咱们侯爷原来当过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