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翡不明白,被摸的是她,脸红的却是岑鹤珏。
“……”
或许是问的太直白,以至于胸脯上那手极不自然地收了回去,略显迟缓,俊脸上的尴尬都快滴出来了。
“起来吧。”
秦翡也学聪明了,若是此刻打破砂锅问到底,她也不免会难堪,所以只伸手给他。
那修长白皙的手牢牢握住她,没花多少力气她就将人拉了起来。
只是重力驱使,岑鹤珏靠过来时,身子也不免同她摩擦而过。
他的反应…还是很强烈。
“……”
“……”
秦翡实在是好奇,趁男子红着脸注意力没在她身上时,低头飞快扫了眼。
嗯……
比她在棺椁里感受到的还要宏伟。
宏伟哥。
“你笑什么?”
岑鹤珏虽然正不好意思着,但也注意到了小姑娘饱含好奇的目光。
她年纪小,对男女之间的差异…有好奇心也正常。
但是……
看是没问题。
可她看了之后笑是什么意思?!
看不起他?
男人不知道小姑娘脑子里为他取的绰号,竟然生出了莫名一股自卑来。
难道她是嫌弃…太小了?
也不会吧……
他自己看着挺…宏伟的。
难道秦翡还看过旁人的?
一想到这,岑鹤珏的脸色顿时黑了起来。
秦翡哪里知晓这人的脑回路已经山路十八弯了,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于是挠了下后脑勺,“没啥,我就是傻乐。”
“你和宋京澜之前发生到什么地步了?”
岑鹤珏蹙紧眉,忍不住质问。
说实话,他和旁的男人不同,旁人视女子贞洁高过一切。
先前朝堂上有同僚闲聊被他听见,说哪个楼里的姑娘还是雏儿,他也不屑一顾。
他与那些俗人是不一样的。
在他心里,男子和女子的区别不大,女子不用以贞洁证明什么,一个人的好坏,从不是以肉体是否与人接触后判定。
所谓忠臣不事二君,贞女不更二夫。
在岑鹤珏这里就是屁话。
他不忠君,也不稀罕烈女。
不过到了秦翡这儿,却好像又有些变化。
他在乎秦翡和旁人之前的感情,也介怀她曾经和宋京澜发生过什么。
他好像彻底变成了自己看不起的俗人。
可…说到底有一点。
就算秦翡和宋京澜有过什么。
他对她的感情也绝不会改变。
大不了…等以后大事谋成,将宋京澜那个狗东西阉了当倒粪水的小太监。
“我和宋京澜?”
秦翡抱着手,回忆了一番,原身在书中描写也就那么只字片语,纯纯小炮灰,连宋京澜的手指头都没碰到过。
都没到这时候,早就送去北齐和亲了,哪里还有下文。
于是她坦坦荡荡说:“没有啊。”
岑鹤珏等待回答的过程中,脑子里已经过了一万种可能,故而听到小姑娘回答时还有些恍惚。
“啊?”
“你不是问我和宋京澜有没有那啥过吗?”秦翡抬眉,也是问的直接。
岑鹤珏愣了愣。
秦翡继续摊开手,“我和他可是清清白白的。”
岑鹤珏心里紧绷着的一根弦稍微松懈了少许,又想起来什么,追问:“那有没有……”
男子问话却不说完,这让小姑娘有些摸不着头脑,“啥?”
岑鹤珏支支吾吾的,耳根子红完脸也跟着红了起来,“就是…我们刚刚…做的。”
“我们刚刚没有做吧?”秦翡回忆了一番,他们不是只亲了嘴吗?
岑鹤珏怔了下,后知后觉,脸颊酡红连绵,“我是说,刚刚咱们在里面…亲了。”
秦翡恍然大悟,合着这人是说这个啊。
“你和宋京澜有没有……”岑鹤珏执着地瞧着她,又有些紧张,故而表情看上去竟然莫名可爱。
“有没有……”
他说了一半,又没说下去,或许也是瞧秦翡半天不说话,害怕自己得到不想听到的答案。
于是干脆低下头去,眉眼黯淡了下来,“算了,你别说,我不想听了。”
秦翡难得看人这副模样,感兴趣地凑过去,想报往日的仇,“你是想问我和宋京澜有没有亲过是吧?”
岑鹤珏咬紧嘴唇,好半晌没说话。
“我要是说有,你会不会不高兴啊?”秦翡忍着笑问。
岑鹤珏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听了小姑娘这话,心里兀自确认了七八分,虽然他告诉自己得大度些,都已经过去了,还是没忍住憋了一股气。
倒不是气秦翡。
而是气他。
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喜欢上秦翡。
或许…她的眼里就只有他了。
男子不说话,从棺椁里踏出来就往东院的方向走,秦翡险些没追上,连忙大步跟上,“你咋了?生气了啊?”
“没有。”岑鹤珏语气闷闷的,虽然否认了,但步伐却还是很快。
“还说没有。”
秦翡歪过脑袋,去观察男子的反应,“你真有意思,嘴里说没有,脸上写了有。”
“……”
岑鹤珏默默加快脚步,这个时候,他不想让脾气牵连秦翡,干脆不同她说话。
“好好好。”
秦翡抓住他的袖子,哭笑不得,“没有。”
那双大长腿顿时停了下来,岑鹤珏警觉回头,“什么没有。”
“就是你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都没有。”秦翡强调:“只有你。”
岑鹤珏从没觉得只有你这三个字如此好听过,嘴角就像是被人用绳子拽了上去一般,又不确信,“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谁稀罕骗你。”
秦翡哼了声,很是傲娇的小表情。
转头一瞧男人的神情,又不屑地朝他白了一眼,“怎么的,还给你钓成翘嘴了。”
“……”
方才还大步流星的男子,脚步顿时就放慢了下来,余光瞥了眼秦翡,“你…方才为什么对我那样?”
“哪样啊?”
秦翡仰起脸,有些困惑。
“你别装。”岑鹤珏的反应略显扭捏,先发制人,“你在棺椁里干嘛强吻我?”
“……”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秦翡:“不是你先亲我的吗?我都没问你为什么亲我。”
“我没说不告诉你。”
岑鹤珏拽住她的手,迫使她前进的脚步停了下来。
夜静更深,簟纹如水,星前月下,年轻好看的郎君轻轻拉住她的手,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因为我喜欢你。”
“不。”
“我爱你的,秦翡。”
秦翡心跳咯噔了一下,而后极其不均匀地攀延上升,那双漆黑因她而清亮的眸子里,盛满了赤诚心意。
“我不知道你懂不懂我的感受。”
岑鹤珏表情不变,一动不动盯着她。
“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就是想与她亲近的。”
“我想同你亲近。”
“我甚至…不止想和你像方才那般亲近。”
岑鹤珏说着话,脑子里也慢吞吞想着该如何委婉说出他心里真正的想法,还不让秦翡被吓到。
但思来想去,任何词语都好像比不过直截了当。
于是他无比真诚地看着她,正儿八经的模样显得乖顺可爱。
“我想睡你。”
然而。
秦翡还是被这过分放荡的话惊得瞠目结舌。
就算是放在她生活的时代,也没人上来就这么说话吧。
不应该小火慢炖,一个一个环节慢慢来吗?
或许岑鹤珏也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话太蛮横了,于是又委婉转换了一下语序。
“你睡我也行。”
秦翡:“……”
脸虽然红了,但确实也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