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去劫狱?”周寡妇低声对着鹿呦问道。
在武律之中,劫狱是和谋反一样的死罪。
虽然不至于牵连族人,可却也会被整个武国通缉。
到时候别说是跑出建和县,便是离开青州,去其他的州府,鹿呦也是躲不开杀身之祸。
除非……
她离开武国,去其他国家躲灾。
鹿呦也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可为了保住鹿鸣,她没有其他选择。
不过鹿呦也不是没有依仗,有系统给的六月天面膜,她可以随意幻化,大不了和在凤鸣院时一般。
只要对方没擒住自己,换副面孔,以兵匪的身份将自己摘出去,还是很轻松的。
可就在她思索要如何动手的时候,旁边的鹿毅却是突然开口。
“二姐,我有个办法,或许能让我们不用逃命。”
…………
次日上午,辰正之时。
书香酒楼的大门刚刚打开,鹿呦便已经带着周寡妇进了店中。
此时店中有两个身影正擦着桌子,见到鹿呦三人进门,其中一个赶忙笑着迎了上来。
“鹿姑娘,今日您怎么亲自来送饼了?”
说话的正是书香酒楼的跑堂小豆子。
现在黄金酥的名声打响,这书香酒楼的生意虽然没有开始那般火热,却也是天天客满。
柳氏又招了三个跑堂,小豆子作为老人,俨然已经混成了领班一般。
而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是眼前的鹿呦带来的,所以和鹿呦说话,也就十分客气。
鹿呦将手中食盒递给小豆子,方才笑着说道。
“柳婶儿呢?”
“老板娘早已起了,正在后院吃饭,我这就去帮你叫。”
小豆子提着食盒离去,不多时柳氏便掀开门帘笑呵呵的走了出来。
见到鹿呦,柳氏上前挽住了鹿呦的手臂。
“今日这太阳怕是从西边出来了,你怎么还来亲自送饼。”
“这茶水是刚才新沏的,还未放凉,喝的时候留心一些。”
一边说着,柳氏引着鹿呦坐下,亲手为鹿呦倒上了一杯茶水。
“那院子如何,住的可还习惯?”
这些日,因为黄金酥的原因,柳氏赚了不少钱,对待鹿呦自是十分殷勤。
“那院子地段极好,离坊市很近,却又隔了两条街,正好闹中取静,住起来十分舒坦。”
鹿呦微微颔首算是谢过柳氏,随即却是话锋一转,直接步入了正题。
“婶子,今日来此,是有件事儿想要请您帮忙。”
听到鹿呦的话,柳氏伸手轻摆:“嗨,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有什么婶子能做的,你就直说罢了。”
“只要是婶子能做到,自然不会推脱。”
“如此,鹿呦便先行谢过婶子了。”鹿呦笑着说道:“今日我想在您这酒楼摆下几桌,宴请尚品书院的关先生和诸位学子。”
请他们吃饭?
柳氏有些意外的看向鹿呦。
“你这是要为鹿毅修学铺路?”
鹿呦闻言微微摇头:“不是,是为了救鹿鸣。”
“救鹿鸣?”柳氏闻言顿时一愣:“鹿鸣怎么了?”
鹿呦也不隐瞒,当下便将昨日鹿鸣被打害了疯病,晚上阻挡捕快抓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书香酒楼本就在兴安街上,昨晚兴安后街的动静闹的极大,又是响箭又是抓人的,柳氏自然知道出了事情。
不过她却没有出来看这个热闹,生怕牵连了自己。
现在听鹿呦说鹿鸣的事情,才知道镇子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
柳氏稍作思量,干脆起身关上了店门,随后更是将小豆子几人哄到了后院方才低声问道。
“鹿呦,你和婶子说实话,鹿鸣到底有没有勾结兵匪?”
不仅勾结了,兵匪还就在你面前呢。
鹿呦心中想到,可却是露出了满脸的忧色。
“自是没有,他中午被打,下午便疯疯癫癫的,哪家兵匪会和疯子联合?”
听到鹿呦的话,柳氏长出了一口气,可随即却依然一脸忧色的再次开口。
“可这孩子发疯拦人的时间也太巧了,正好拦住了要追人的捕快。”
“这事儿……他解释不清啊……”
鹿呦闻言亦是长长的叹息一声。
“这我也知道,可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这兄弟死在牢里。”
“您知道的,我鹿家无权无势根基浅薄。”
“昨晚我思来想去,在这镇中能搭上话的,也就只有尚品书院的关先生而已。”
“一大早起来,我便让鹿毅厚着脸皮去尚品书院请人了。”
柳氏闻言却是一脸愁色:“关先生乃是当世大儒,厌倦朝堂争斗,才回到了青石镇养老。”
“可他老人家为人正派,从不吃请,更别提是这般走后门的事情,这事儿怕是不好办。”
鹿呦闻言面露哀伤之色:“我知道难办,可现在除了这个法子,也没有其他的路可行。”
“就权当是尽人事,听天命吧吧。”
“若是关先生也不帮忙,那就算是鹿鸣命中该死,我也只能给他准备后事了。”
话已至此,柳氏也不废话,起身便叫来了后面的小豆子。
“昨日那些定下酒席的老爷,你都认得吧?”
“都认得。”小豆子恭敬回道。
“那就挨家告个罪,就说今日酒楼有事儿,不对外开张,他们定下的酒席改到明日安排。”
“一会儿把刚送来的黄金酥带上,每家分上一张,算作赔礼。”
小豆子闻言称是,转身便去安排。
而鹿呦则是起身对着周寡妇欠身施礼。
“多谢婶子!”
柳氏见此赶忙将鹿呦扶起:“不说这话,你且安心等着,我这就让后厨备菜,今日婶子一定帮你招待好关先生。”
…………
尚品书院。
关山月此时正坐在池塘边的让仆人帮自己梳理着长发。
“我这人最嫌麻烦,所以从不吃请。”
“鹿鸣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即便你说他是疯魔智昏,可毕竟是因他放走了兵匪。”
“这件事儿于情于理,我都不该插手去管才对。”
“所以,你还是回去吧。”
一旁鹿毅垂手而立,表情恭敬异常。
听到关山月的话,鹿毅也不失落,只是伸手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张叠好的白纸。
“家姐说关先生一生清正,算到您不会出山。”
“所以特意让我带来了一首诗,请先生一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