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是人么？
鹿呦瞪大眼睛看着鹿毅，心中一阵发懵。
哪怕是刚刚听完了所有的分析，她还是不敢相信，鹿毅到底是如何将这么多的东西在一起的。
“鹿毅！以后跟我吧！”
一旁，被拆穿一切的文承杰双眼之中满是激动之色。
“你这样的头脑，跟着我当参将。”
“三年……不，两年的时间！”
“只要给我两年的时间，我绝对可以把你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守备，假以时日，你甚至可以成为指挥使！”
“怎么样？考虑一下么？”
听到这话，鹿呦牙疼的看着文承杰。
“文承杰你是人么？当我的面挖人，挖的还是我弟弟，早上洗澡的时候脑子进水了吧？”
“再说了，你刚打算坑我，现在说这些屁话，你觉得可能么？”
文承杰闻言大手一挥。
“诶！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我想让你帮忙守城，是因为只看到了你是个武夫。”
“但现在不一样了，鹿毅有这样的头脑，我就算是为了让他跟着我，也会尽全力保下你的。”
看着文承杰那理所当然的模样，路哟只觉得好似被人捏住了喉咙一般，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两世为人，鹿呦经历了不少的事儿，见了形形色色的人。
可眼前这个文承杰，绝对是她两辈子加在一起，见到过的最奇葩的一个。
一分钟之前说的话，他能说那是过去的事儿！
前一秒还要自己为他卖命，后一秒就要说为了鹿毅保下自己。
这还是鹿呦第一次看到了反复无常这个词，竟然能如此的具象化。
“鹿毅，我认真的，只要你给我当参军。”
“我可以满足你的所有要求，如何？”
文承杰再次对着鹿毅询问道，语气之中满是期待之意。
“你还只是个千总而已，就敢许我守备之职？”鹿毅冷眼看向文承杰：“你觉得我会信你么？”
文承杰笑着摇头：“鹿毅，我是千总，是因为我想当千总，不是我只能当千总。”
一边说着，文承杰对着身边的军士轻轻挥手。
几人会意，转身开始驱散西门周围的百姓，勒令他们返回家中。
待到周围只剩了鹿呦三人的时候，文承杰才再次开口。
“我确实算计了你们，可我那也是为了守城而已。”
“你守城就可以不顾我的死活么？”鹿呦鄙视说道。
“可以！”文承杰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为了守住府城，我不仅可以把你的死算计进去，也会将我自己的生死算计进去。”
鹿呦文承杰二人再次对视，可对方的眼中却依然清澈无比，竟然不似说假。
“你真能牺牲自己保护这座城？”鹿呦再次开口问道。
“可以！”
文承博再次笑着回答。
“战争在我看来，最大的目的便是胜利。”
“而我能把控的，便是这座城里的不到四千的守军。”
“我的胜利，便是紧闭城门，等到兖州军的到来。”
“为了这个目标，我可以牺牲包括我自己在内的任何人。”
说说到此处，文承杰转头看向鹿毅。
“你不是说我只是个千总么？”
“这里没别人，我可以告诉你，我父亲早就想将整个青州府城守军都交到我手里。”
“但我不想接，因为一旦接手，我就只能在后面指挥，没办法上阵杀敌。”
说话间，文承杰伸手将那令牌递给了鹿呦。
“可惜了，鹿毅虽然头脑聪慧，但却没有学习过行军打仗，若你此时真有将帅之才，我甚至愿意将城中兵马的指挥权交给你。”
“我现在和你们说的，都是真心话。”
“府城距离青柠县城一百三十里，距离平昌县城三百里左右。”
“就算金军连破两城，算上修整到这里，最快也要三天的时间。”
“你手里的令牌，可以在金兵临城之前，打开城门一次。”
“你们有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是用这枚令牌出城，还是用它开门接人。”
“另外，鹿毅，我真的希望能把你收入麾下。”
“这次的和金国的战争，短时间内绝对打不完，甚至未来数年，整个武国西南，都会陷入无休止的战争之中。”
“你的头脑，很适合在这时候建功立业的。”
说完这些，文承博对着二人微微颔首，随即转身便走，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鹿呦握着那黑色的令牌转头看向鹿毅。
“你怎么想的？”
“不用想。”鹿毅淡然说道：“文承杰这人阴晴不定，我绝不可能追随于他。”
“我知道。”鹿呦叹息说道：“我是说这枚令牌怎么用。”
听到了文承杰的话后，鹿呦隐隐有一种预感。
这次在府城，她们可能等不到三叔三婶儿他们到来了。
“等。”
鹿毅略作犹豫后抬头看向鹿呦。
“二姐，再等等吧，如果金兵到来，三叔三婶还没赶来，我们再走，行么？”
看着鹿毅那近乎乞求的目光，鹿呦抬手将手里的令牌扔给了鹿毅。
“必须行啊！”
“令牌拿好，什么时候走，听你的。”
“放心，姐肯定能保住你！”
…………
当晚，鹿呦三人回到文承博的小院时，文承博已经在小院之中等候多时。
“怎么才回来？为了等你们，菜都凉了！”
文承博将几人迎进了正屋，那里早就备好了一大桌子的菜，和半盆肉饼。
文承博大咧咧的坐在桌子旁，夹起一张肉饼便往嘴里送去。
“咱俩都是武者，食量比较大。”
“放开了吃，若是不够，我让他们随时去做。”
鹿呦看着满桌子的肉食，只觉得食指大动，当下坐下来跟着文承博大口的吃了起来。
而鹿毅则是侧头看向了院子里，那只正被黑豹啃食着的，被剥了皮放在木盆中的山羊。
“二少爷，这山羊是谁让准备的？”
文承博正吃着，闻言转头看向了外面的黑豹。
“我大哥。”
“日落的时候，他派人给府中传信，说让府中每日准备一只剥皮山羊送到这里来。”
“说是鹿小姐有一只黑豹，专门给它准备的。”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