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们的地盘上如此胆大妄为,邹建雄和阿彪看着这么多受伤的兄弟,顿时火冒三丈,上来看到是我,更加暴怒,邹建雄冲过来就掐住我脖子,我没有反抗。
陈磊和于峰也被阿彪和老雷他们逼到了一边,阿彪也像是练家子,动作敏捷,身手矫健,一招一式有章有法,和陈磊打的你来我往、有来有去、难分高下。
邹建雄也不说话,愤怒地抓着我脖子把我往墙上一撞,然后一拳打在我肚子上。
我疼得说不出话来,瘫下来,蹲在了地上。邹建雄没有再打出手,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
疼痛稍减,我扶着墙勉强撑了起来,看了看邹建雄,然后对着陈磊于峰喊道:
“阿峰!陈磊!别打了!”
他们听我这么说,都停下手来。阿彪看陈磊停下,也收了手,并未趁机下手。而于峰却还挨了老雷他们几下打,直至阿彪喝住他们方止。
“雄哥,”我看着邹建雄,语气温和地说道,“这一拳算之前你放过我还给你的!以后我不想再和你起任何冲突,但是我和我的兄弟不再屈从你们那些不平等的所谓规矩了!大家都是人,没有说你们人多势众就高人一等!”
经过这么一打,我算是彻底反感他们这些人了。原本只是洗澡这么小的一件事,陈磊作为新人,就算是不懂规矩,让他一次又何妨!非要仗势欺人,结果没想到踢到铁板,恶战一场。
我感到这些人,平日里看别人忍气吞声惯了,享受特权、享受优先好像变得天经地义。别人越敬畏他们,他们反而越有优越感,欺压别人、挤压别人的权利好像也顺理成章,一旦有人追求公平,在他们眼里倒成了刺头,非群起殴之而后快。
就像柏拉图说的,如果尖锐的批评不被允许,那么温和的批评也将变得刺耳。一样的道理,我现在觉得对这些人如果不奋起抗争,那么恐怕日后温和的表达诉求在他们眼里都会变得无理取闹、搞事情。
所以,今天既然打开了,那就干脆全部讲开,从此,我正式不接受任何不平等!无论是什么“豫社团”也好,“川社团”也好!
听我这么说,邹建雄还没说话,刚才被我们反击的够呛的阿全、阿良他们几个跳起来了,叽叽歪歪谩骂着,老雷也吼道:
“你算哪根葱!我们就高你一等了!怎么样!有种就天天打!打到你们服为止!妈了个巴子!”
说着老雷又指了下陈磊,对邹建雄说道:
“这个河南叛徒,刚才我说让拜会下雄哥,他还口出狂言给脸不要脸!呸!叛徒!”
众人也跟着老雷骂道:“呸!叛徒!”
陈磊正要发作,我朝他伸出手去拦住了他。我不想再纠缠,朝邹建雄抱了下拳,走过去带上陈磊和于峰朝609走去。老雷他们伸出手来阻拦,这彻底惹怒了我,用着最大声、虎目圆睁朝老雷几个吼道:
“怎么?非要有人死在这吗!?”
说着我倏地抽出弹簧刀“刷”一下亮在老雷他们脸前!
明晃晃的刀刃亮在眼前,他们看我目光悲凉凶狠,不自觉地退缩了些。
我们不再停顿,走过去一把推开了他们,回到了609。
我们仨坐下后,陈磊很歉疚地和我说了事情的起因,我安慰了他,并且这也不重要了,因为我已决定以后不再屈服于任何所谓江湖规矩。
我和陈磊大致说了下宿舍的江湖情况,接下来如果我们真要打破他们的规矩,他们已经放话了,绝对免不了再次乃至一而再再而三的冲突。
陈磊倒干脆,直接说道:
“打就打,我们是正义的!打到他们不想打为止!”
“这不妥,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有限的,凭我们几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于峰说道。
这也是我担忧的,个人哪里斗得过团体。就我们现在这状态,哪里还经得起消耗。
这时陈磊指了指我头上、脸上的伤,道:
“蓝坤,我刚和他们开打,就怀疑你这也是被他们打成这样的!对吧?”
我在思考着,听到陈磊这样问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对我而言,目前可是四面楚歌,原本还想着和邹健雄他们弄上交情,在卢耀杰这件事上助我一臂之力,可现在,不但和卢耀杰的矛盾如火如荼,和邹健雄一派也兵锋相对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这时,出去上网的阿涛几个回来了。阿涛看到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伤痕处处的我们,热心地问道:
“蓝坤,你们这狼狈样,是不是又被人打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
他这个“又”字用的实在是令我太憋屈了!
一时间,难过、委屈、愤怒种种情绪在我心中滚滚翻腾!高考后一路以来的种种倒霉际遇、出社会后遇到的种种艰难险阻,在我内心积压了太多太多的辛酸。
我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折磨我,现如今,我就只想隐姓埋名、平平静静、简简单单地工作、生活,却还要让我遭遇这么多的暴力压迫和刁难,就连我和一个女生正常交往都要面临种种阻挠、劫难。
也罢!不成道便成魔吧!打烂一个旧世界,建立一个新世界!
想到这,我把之前就浮现过的念头说了出来:
“我们也创建个组织吧!”
“什么?”于峰眨巴着眼睛,没听懂,问道。
“你是说,我们也创建个帮派?”陈磊说道。
“组织!”我重复道。
“好!好!组织!不叫帮派!”陈磊明白了我的意思。
于峰显得有些吃惊:
“坤哥,我们几个人,哪能建立帮派啊?”
这时陈磊瞪了他一眼:
“组织!”
于峰明了,立即改口道:
“哦,好,组织!”
我不答话,我现在需要思考。我以前当过几年班长、担任过学生会主席,组织能力对我来说不在话下,只是如今要创建一个能够对抗黑势力的组织,师出何名,名字叫什么,人从哪里来,怎么团结大家,怎么斗赢那些团团伙伙,等等这些问题都要思考妥当。
他们看我不说话,也就停下,让我思考。
我想了一阵,对于峰说道:
“你还记得前几天我们在抽烟区和卢耀杰对峙后认识的罗清茂他们几个吗?”
“记得,他们好像说他们住在三楼。看卢耀杰他们也很不爽的那几个,对不?”
“对!”我说道:“明天我们去把他们找来聊聊!”
“好!”于峰明白了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