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讨论了一阵之后,我心里已明白了主次,当下包厢区的事要尽快解决。而且二部是盈利的重头,里面都是些颇有身家的老顾客,一旦信誉受损,影响甚大。
至于大厅捣乱打伙牌的三四个人,据芳姐说,他们有些肆无忌惮,虽然是打着他们家乡话的暗语,但也太明目张胆了些。
只不过,芳姐说,他们不知道是哪里的,说的家乡话的确大家都听不懂,他们的暗语又极其简练,不明就里的人只以为是一两个语气词。
但这一切,都没逃过芳姐的火眼金睛。
我想了想,给华哥打去了一个电话。
不出我所料,华哥果然先问我我想怎么处理。我将我的想法和计划说了之后,华哥并未置评,只让我多和芳姐还有大江沟通交流,也可以打电话给光哥请教。
挂完电话,我们三人又商量了一会,而后便定下了方案。
我们决定先重点解决包厢区牌被动手脚的问题,至于大厅那几人,先让他们再往前发展发展,静观其变,寻找时机一举拿下就行。
商量妥当我便和大江去办公室旁的小仓库取了一副新的麻将拿到六包厢换上,芳姐则对这一个月来的六包厢的顾客进行排查。
等我们回到前台,芳姐已统计完成,列出了三组嫌疑人。
我看了看名单:
“上个月就这三组人在六号包厢吗?”
“对,二部都是老顾客,大家牌友基本都固定,包厢也固定,不会换来换去。包六就这三组人用过,但我觉得,这两组嫌疑最大!”
芳姐说着,圈出了她觉得最值得怀疑的两组人。人太多,名字我记不全,我只记住了各组第一个人的名字,一个是老钱,一个是八叔,而另一组虽然芳姐说他们用的时间最少、嫌疑最小,但我也记下了头一个人的名字——肥牛。
这些人芳姐都相当熟,虽然不知道本名,但个人的名头、外号称呼那些,都是熟知的。
“接下来怎么办呢?”
大江问道。
的确,圈定了嫌疑人也不顶用,这有三组,能准确的找出那双黑手才是关键。
我想了想,有了主意:
“这样,芳姐,你找四个爱玩麻将的朋友,把他们安排到包六去玩,先玩个两三天,玩多大、怎么玩他们自己定,什么费用都不要。
然后呢,那三组的来了安排到其他包厢,要密切跟踪,尤其是老钱和八叔那两组的人。每天哪个包散局了,立刻安排人检查。”
安排完毕,我又给光哥打了个电话,有些话问华哥不妥问他更合适。
光哥很快接了电话,我跟他说了下情况,将我的处理方案说给他听、征询他的意见,光哥也觉妥当。
末了,我问光哥,像这种情况,抓出人以后,该怎么处理。
光哥说,还能怎么办,咱这门道也不能报警,只能按江湖规矩办。
我问他江湖规矩是怎样,光哥就两个字——断手。
这在我意料之中。
我想的明白,这种事情,对于我们棋牌室来说,既然还没被其他顾客发现,我们是不能声张的,免得被顾客们知道了,影响信誉。
这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找出黑手,然后私下解决,对方也断然不敢声张!毕竟这样的事传出去,要找他们麻烦的可就不是我们棋牌室一方了,即使报警,他们也得坐牢,这可是诈骗。
断他们一下手,顶多住院治疗个把月,还拥有自由,长个记性,他们也知道断他们手之后,这件事就了了,该咋咋样,只要不再犯,我们棋牌室可以照来,只要不再犯,只是很多棋牌室会把他们列入黑名单,禁止再进入。
但他们若是进了监狱,那就不是个把月了,刑期起码一年起,没有自由不说,名声也臭了,往后即使出来,社会上也吃不开了。
所以,这些道理我一个刚踏入这个行业的后生都想的明白,他们更不可能不明白。
芳姐可真是八面玲珑,没一会的功夫,顾客都还没多少,让她找的四个人就已经到了。
大江把他们领到六包厢,啥都给他们弄好、交代好,就回到了外面。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里面要等待,外面大厅的情况也要等待,我也想看看这搞鬼的几个愣头青是什么来头。
因为大江说,通常敢在我们这样规模的棋牌室里乱来的,背后都会有些门道,搞不好又是有人刻意而为之的。
半下午后,棋牌室里里外外的人都渐渐多了起来。大厅的那几个已经来了两个,芳姐招呼过我和大江,偷偷指认给我们。
这两个年纪不大,三十不到的样子,一看就知道,绝对是道上的人。
其中一个身材略高,满脖子的纹身,另一个外型比较普通,没有什么醒目的地方,但他俩由里到外透着的味道,就有一股古惑仔的感觉。
我们没有过多注意他们,免得打草惊蛇,只是远远的偶尔看一两眼。
大厅的散台是凑伙形式的,哪里缺人,后面来的人就会去到哪里,只要不是太面生。很少有人像二部一样,四个人一伙的牌友固定下来,不过二部据说每一组一开始也都是棋牌室负责组局的,只是后面他们会自行固定下来。
那两人很快就和另两个凑了局,开始打了起来。
我时不时偷偷瞄着,虽然我不会打麻将,但察言观色也能窥出一二。
一开始几把没有什么,但越往后,我都看出来了,他们的彼此的暗示就越多了起来。
这要不是芳姐说的另两个人还没来,都可以直接行动了,因为打伙牌不像牌被人做手脚那么麻烦,还需要调查。打伙牌这种事,没什么交情直接拉到外面去处理掉就行,无论是暴力手段还是温和的办法。
再者外面也不着急,毕竟他们打的也小,估计这几人想赚多少钱是假,来探探情况策划下一步行动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