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随看出老板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
温介然则是沉默不语。
他性格如此,话不多,但还是忍不住多一句嘴说钱满金,“这贪财的劲,早晚害死你。”
“这不是还有你保护我吗。”钱满金耍无奈一笑,起床活动筋骨。
被困在墓室中三年之久,身体倒没有问题。
温介然和钱满金拌几句嘴后,目光经过叶随时忽然一顿。
三年前见面时,少年还只是个普通凡人。
怎么短短三年再见时,已经是满身灵气环绕,就连他也看不出来对方修炼到了何阶段。
这速度......
简直恐怖如斯!
压下内心的震撼,温介然掠过少年,打量其他三人。
“两位是?”温介然抱拳问。
“逍遥门燕飞。”
“观嶝宗闫文岐。”
温介然听过两人名讳。
两人是道侣,这件事不少修仙者知道。
听闻这位燕前辈为了和闫前辈在一起,可是追着闫前辈创下不少降妖除魔的事迹,如今再看两人的状态,想必已经得偿所愿。
他客气问候几句,便不再多言。
叶随收拾完东西,天色正好。
也该回去了。
几人从木屋出来,远处的少女见叶随他们要走,追了过来。
“叶先生!”
少女跑的太急,脚下一滑摔在地上,她顾不得查看伤情,就怕晚了一步再也见不到先生,忍着痛来到叶随面前。
“先生,我想跟你走!”
这是思娜唯一一次勇敢大声说话。
勇气散去后,思娜局促不安地盯着叶随,脸颊通红一片。
“你要跟着我?”
“嗯。”思娜点头。
“为什么?”叶随问。
在叶随看来,如今小岛上没了迫害他们的村民,他们已经没有了威胁,可以在望月岛上好好生活。
相反,跟着他离开,前途未知,可不是个好选择。
思娜被问的不知如何回答。
她只想跟着叶随,至于为什么她也不懂。
见她说不出来,叶随转头看向老板。
钱满金思量一番,上前告知女孩:“你多大,叫什么?”
“今年十八了,名思娜。”
钱满金对少女的外表很满意,黑发黑眼,身材高挑婀娜,适合在前台结账。
“你真想跟着叶随?”
思娜点头,眸光坚定,“我想的。”
“那好办,只要你能从望月岛一路平安抵达大晏国慕云城,就来如意酒楼找我,我会给你一份工作。”
钱满金说完,问叶随:“你觉得如何?”
“老板是想考验她吗?”
“当然,既然想跟着你,那就要有点头脑,不然怎么在慕云城活下去?”
钱满金笑了笑,让女孩自己做决定。
思娜沉默一会,看着叶随,内心煎熬。
她一个普通女子,要如何穿过茫茫大海,去往一个像迷雾般的未知王朝。
可这是能跟着先生的条件,
她愿意一试。
“我愿意。”
.........
眨眼秋季转冬,酒楼门口的树叶也掉光了。
乌酒瞅瞅外面,叹息一声。
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好想先生。
也不知道先生在干什么,有没有找到老板。
一名挺着大肚子的女子来到酒楼,乌酒见她行动不便,在门口张望,像是在找人。
“这位姐姐,你找谁?”乌酒长得可爱迷人,微微一笑便打消了女子的顾虑,和他说起话来。
“我找我夫君,他在这工作。”
乌酒上前扶着她进来坐下说:“姐姐的夫君是谁?”
“他叫鲍安。”
“原来是鲍安啊,他在楼上收拾客房,待会就下来,姐姐你稍等会。”
女子摇头表示没事,“我等他就好,不想打扰他工作。”
乌酒盯着女子的心脏看了几秒,觉得颇有意思。
真爱之心,难得。
“姐姐不要担心,不会打扰的,今日店里客人不多。”说罢,乌酒把茶水递给女子,“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了?”
“有五个月了。”女子回答,笑着摸了摸鼓起的肚子。
乌酒一口一个姐姐,叫的莲儿倍感亲切。
若是她的亲弟弟还活着,也和这位少年一般大了。
可惜,那年大晏北方饥荒遍野,她弟弟没能活下来,死在了荒野中。
而她,一路南下逃亡,为了口吃的,只能把自己卖给勾栏院谋生。
鲍安从楼上下来,一眼便瞧见了坐在楼下的妻子。
“莲儿,你怎么来了。”鲍安吓了一跳,语气担忧道,“下次可不许一个人过来了,你身子要紧,让丫鬟过来就好。”
“丫鬟去另一条街帮我取衣服了,反正也不远,我就顺道过来看看你。”莲儿笑得腼腆。
两人如胶似漆的样子,像极了小别胜新婚的夫妻。
乌酒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也该下班了,便让鲍安陪着妻子回去。
冬季客人不多,让员工早点下班也好。
汝娘忙完一圈回来,见乌酒趴在柜台上无聊,逗着鱼缸里的鱼儿,嘴里念叨着先生怎么还不回来。
她也想先生了。
“乌酒,今晚你还要值夜班吗?”
“嗯。”乌酒点头。
汝娘纳闷,看了一圈店里,没见鲍安,疑惑道:“今天不是轮到鲍安吗?”
“我让他回去了。”
“啊,为什么?”汝娘不解。
“他妻子怀孕五个月,就让他们多相聚一会儿吧。”乌酒并不在意加班多少,反正他不是人类,不需要睡眠。
作为一只堕天使,夜晚中的怨气对他来说是能量,还可以饱餐一顿,也挺好的。
汝娘闻言,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鲍安他妻子有身孕了?”
“嗯,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姐姐。”
汝娘真佩服鲍安,这么久都没有透露出消息,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莲儿赎出来的。
乌酒瞅了瞅外面逐渐落下的夕阳,说道:“你也快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啊,对。”汝娘反应过来,急匆匆走了。
和乌酒聊得太投机,差点忘记了回家。
踩着夕阳最后一丝亮光,汝娘推开了院子的木门。
她娘正在厨房做饭。
二弟在院子中扫地,三弟见她回来,从屋里跑了出来。
“阿姐,你回来啦。”
汝娘摸摸三弟的脑袋,给弟弟一包糖后说:“先生布置的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了。”张苍讨好一笑,抱着糖果跑了。
汝娘去厨房看看娘亲,顺便帮忙做饭。
张治扫完了院子里的落叶,走到三弟屋里,见弟弟把姐姐给的糖果藏起来,眉头一皱。
“阿姐给的,也有我的一份。”
张苍不给,“凭什么,这是阿姐给我的。”
张治闻言,不和他争辩,“要东西你要的快,活没见你多干。”
“你……”张苍被二哥说的气坏了,不情不愿的分开一半糖果,“这是你的……”
张治却没拿,把糖果打乱,重新分。
“这是爹爹的,这是娘亲的,阿姐也有一份,剩下的才是我俩的。”
“不行!”张苍不愿意了,把所有糖果抱进怀中,“你不吃就算了,爹爹牙齿都掉光了,还吃什么糖,娘亲说她不爱吃,况且阿姐给我们带的,阿姐肯定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