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聿城还真是半点都不觉得裴予汐是在挖苦自己,淡声道:“没关系,长辈哪怕不接受我们的孝心,我们也得表现一下不是?”
裴予汐:“……”
好厚的脸皮!
但是为了奶奶的身心健康,裴予汐还是决定不带这个家伙,裴予汐也很直接,道:“难道真的不知道奶奶真的很讨厌你吗?你要是特别闲的话,建议你去做做慈善,捐点钱,积积德。”
霍聿城:“……”
好毒的一张嘴。
需要这么直接吗?
霍聿城颇有几分无奈:“正是因为知道奶奶讨厌我,所以我才需要多在奶奶面前刷一下存在感,否则她怎么能够感觉到我就是她的孙女婿?”
裴予汐:“那一句话你忘了是吗,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
霍聿城摇了摇头说:“不需要,我已经记住了,但是,也没必要这么针对我吧,我也只是一片好心,另外,我不想离婚。”
裴予汐气笑了:“行啊,除非你能够让我奶奶同意我跟你在一起,那我就不离婚,可惜了,这个可能性永远不存在。”
裴予汐一边说着就一边往外走去。
明显是不想再跟霍聿城扯上什么关系了。
霍聿城却是颇有几分好心情的样子,挑了挑眉,朝着裴予汐的背影道:“可是你说的呀。”
裴予汐听到霍聿城的话,只觉得这个家伙真的是痴人说梦。
奶奶这么讨厌霍老爷子,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同意自己跟他在一起?
裴予汐知道奶奶是绝对不会背刺自己的。
所以,裴予汐根本就没有把霍聿城的话给放在心上。
霍聿城倒是心情不错的样子,拿起手机,“帮我调查一下,裴老太太的爱好。”
只要是人,就绝对会有爱好的。
没有任何人是没有一点爱好。
霍聿城要的就是投其所好。
就像裴予汐对待自己的家人一样。
裴予汐到医院的时候陪老太太收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礼物盒。
裴予汐挑眉问:“刚刚谁来过这里?”
“外卖员啊,”裴老太太掂着手里的礼物盒,“还挺有分量的,不是你送的吗?”
裴予汐也很惊讶:“如果是我送的,那我就自己拿过来给你了呀,我又何必让外卖员跑一趟呢?”
护工也在旁边忙碌,听到这个话就说:“不知道,不会是予汐送的,但是那个外卖员的确也是说是她的亲人送的,不是你又是谁?”
老太太在这个世上亲人不多。
裴予汐算一个,裴凌志也算一个。
难道是裴凌志?
想到自己那个不孝儿子,裴老太太的脸色略微有几分沉。
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谁能够想到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孩,竟然会是个白眼狼呢?
但是看着手里的礼物盒子,裴老教授又觉得,这孩子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裴老教授很快就打开了盒子,拆开里面礼物的时候,发现是一幅象棋。
沉甸甸的手感,是玉石做的象棋。
裴老教授摸着那温润的玉质,有些爱不释手,“这可不便宜呀,这玉质,没有什么瑕疵,温润的手感,还不错。”
裴老教授是个收藏家,一直都喜欢收集各种玉石。
也特别喜欢下象棋。
这个礼物可以说是送到了裴老太太的心坎里。
裴予汐看到是这个东西立即就道:“这绝对不是裴凌志送的。”
裴老太太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这家伙小气的很,哪怕他足够有钱,不在乎这一点点小钱,也不可能会有这么有心思来挑选出这一盘棋。”
这玉质完美,不仅难找,还价值不菲。
哪怕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东西在手里,裴凌志也绝对不可能会想到把这个好东西送给一个糟老婆子。
毕竟对于裴凌志来说,这样的好东西送给这个糟老头子一点好处都得不到。
得不偿失啊。
“这就奇怪了,那会是谁呀?”护工好奇的问,“送得起这价值不菲的玉石象棋,还能人都不出现的……”
护工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家都忍不住看向了裴予汐。
就连裴予汐都挑了挑眉:“难道是他?”
霍聿城?
裴老教授有些意味深长的说:“这家伙看起来还真是挺喜欢你的,如果真是他送的,好像也不奇怪。”
裴予汐仔细把玩着手里的玉石象棋又点了点头,“有可能啊,这东西……有可能是他手里的藏品。”
“这成色可不是随处都能够买到的,看来这家伙还真是有点东西,资产应该很厚吧?”护工忍不住,啧啧称奇。
裴予汐将那玉石给放了回去:“资产多厚也分不到给我,无所谓了。”
“谁说的?”男人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进来,霍聿城慢慢走进来的时候,那声音也带着几分幽怨一样,“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我的藏品就是你的藏品,我所有的东西你都拥有一半,这都是夫妻共同财产。”
霍聿城话传进来的时候,护工跟裴老教授都忍不住看了过去。
霍聿城这松弛感,仿佛是一个非常招人欢迎的客人。
裴予汐在看到霍聿城进来的时候有些无语,“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不要来吗?”
霍聿城眨了眨眼睛,颇有几分无辜的样子:“我不是跟你说了要来的吗?你天天都跑医院这么累,我作为丈夫怎么能够不帮你分担一下?”
裴予汐呵呵一笑:“谢谢你了,不过我不需要,请你回去吧。”
“你就太客气了,”霍聿城摇了摇头说:“夫妻之间没有什么可以客气的,我无所谓,不辛苦的。”
裴予汐更是气笑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不要脸?”
霍聿城直接就不想理会裴予汐了,而是推着轮椅朝着裴老太太那边走过去,脸上露出了十足温润和煦的笑容:“奶奶,我来陪你下象棋。”
“下象棋?”裴老教授摇了摇头:“我不会呀。”
霍聿城却是浅浅一笑说:“那我教你呀,我也是学过一些的,当初得到国内先锋奖的时候,好像还有一盘残局,一直在等着解开,我还以为您可以解开呢。”
先锋奖?
残局?
这两个词汇都直接让裴老太太眼睛微微发亮。
什么意思?
听霍聿城的这个口吻,竟然还是个高手?
裴予汐心里暗道不好。
这个家伙还真是卑鄙啊。
老教授平日里除了科研之外也没有别的爱好,就是这一手象棋可以说是没有对手。
可以说是独孤求败也不为过。
裴老教授多年来已经很久没有找到可以一起下棋的人了,裴予汐根本就不会,更别说跟裴老教授下个有来有回,让裴老教授尽兴了。
可是眼前的霍聿城却仿佛成竹在胸,“那我,自己玩会儿。”
霍聿城一边说一边颇为遗憾的摇头,“我还以为您能够帮我解了这个残局呢,那我只能自己研究了。”
霍聿城一边说着就旁若无人一样,打开了棋盘,随后又从兜里面掏出了一盒象棋来。
这一盒象棋跟刚刚送给裴老教授的那一副还不一样,刚刚裴老教授手里的那一副是羊脂玉的,温润细腻,触手升温,而霍聿城手里的这一盘则是陈年沉香木的。
这沉甸甸的木质感,很有岁月的味道。
沉香木独有的香味飘出来的时候,裴老教授的眼睛也忍不住望了过去。
好东西呀!
裴老教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霍聿城似乎也察觉到了裴老教授的目光,慢条斯理地布置着自己的残局,慢悠悠的说:“这幅象棋是我在拍卖会上拍下来的,跟您手里的那一副羊脂玉象棋是一起买的,据说是某位玉石大神手雕的,我的这一套则是他学习雕木的时候顺手雕的。”
霍聿城一边说着,已经一边把残局给布置好了。
这一盘残局出现在了眼前的时候,纵然是裴老教授都忍不住眼前一亮。
的确是很难搞的残局。
就连裴老教授这样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恐怕还得要有点脑子才能够解开。
霍聿城像是十分苦恼的样子,皱着眉头仔细思索。
裴老教授看霍聿城迟迟不动,忍不住说:“你是红旗还是黑旗?”
霍聿城微微皱眉说:“看起来红色的更有优势,但是我下棋从来都用黑色,可惜没有人跟我对弈。”
裴老教授有些无语:“你小子,早就等着我开口了是吧?”
霍聿城笑了起来,颇为谦虚的说:“的确是有这个想法,就是怕打扰到您。”
裴予汐翻了个白眼:“要是怕打扰的话,你就不会在这里布棋局了。”
护工也无语,忍不住笑了起来:“行了,想玩就玩会儿吧,医生说多动动脑子有助于恢复,但是不能太累呀。”
裴老教授早就拇指大动,跃跃欲试。
看到了霍聿城那完全等候的模样,终于是忍不住上前去:“那我来!”
裴老教授直接坐在了霍聿城的面前:“我来做红方,你先。”
霍聿城也笑了起来:“那我就不客气了,承让。”
霍聿城执起一枚黑子,率先落下。
裴老教授见此,笑着摇了摇头说:“还是年轻呀!”
霍聿城笑容浅淡,宠辱不惊的感觉。
裴予汐又是无语又是嫌弃。
这家伙还真是,不要脸!
竟然还有这样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