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间，那些早已经忘却的记忆如潮水一般不断浮现在脑海之中。
眼前这个猥琐的身影逐渐跟记忆中的那道身影重叠在一起。
然后，两个身影变成一道恶魔般的影子，出现在川岛芳子的眼前。
“不要，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川岛芳子的脸色从淡定开始变得扭曲，甚至开始变得无比狂躁。
不过，这一切并没有什么用，那个猥琐的老头拿着尺子就像是一座地狱归来的恶魔
而就在这一刻，一股臊臭味道猛然传来，众人都忍不住捂上鼻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川岛芳子的脚下出现了一摊黄色液体。
“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川岛芳子的身体像是在无意识的扭动，似乎要极力挣脱绳子的束缚，不过，这可是牛皮绳子，别说川岛芳子，就算一头牛也挣脱不了。
在场所有特务都不明白川岛芳子怎么会出现这种表情，这个猥琐老头不是别人，是七十六号的保洁，光叔。
一个五十来岁的矮个子沪市大叔，平时唯唯诺诺，逢人就笑嘻嘻的。
可这么一个人畜无害的老头根本连川岛芳子的面都没见过，但是，川岛芳子看见他仿佛看见了恶魔一般，不但哭的梨花带雨，而且还吓得失禁...
“川岛小姐，只要你告诉我，那些物资在哪里，我帮你把恶魔赶走。”陈阳的声音缓缓响起。
“恶魔，你这个恶魔，快点走开，走开。”川岛芳子的意识已经逐渐趋于崩溃，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说吧，物资在哪里，我帮你赶走恶魔。”陈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煦。
“赶走，赶走他，杀死他，杀死他...”川岛芳子的声音几近癫狂，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像是恶鬼一般。
“物资，在哪里？”陈阳的声音回荡在川岛芳子的耳畔。
光叔拿着尺子围着川岛芳子不停的踱步，一边走，一边轻轻拍打着手里的尺子，审讯室里回荡着一种奇怪的音调，啪，啪，啪，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川岛芳子突然崩溃了。
她仿佛回忆起那一种无法言喻的锥心疼痛……
“芳子，女特工的第一课就是要学会利用自己的身体，我现在就来教你。”
“父亲，我不要做特工了，不要，父亲，不要...”
看到川岛芳子逐渐崩溃的神情陈阳厉声道：“物资在哪里。”
“卓林路425号，棉纱厂仓库，拿开，拿开，不要，不要...”
川岛芳子凄厉的哭喊声仿佛遭受了什么极度凶残的折磨，在场所有特工竟然从中听到了一丝绝望的味道。
而更令人意外的是，明明没有经受任何刑罚，下一刻，川岛芳子竟然直接晕厥了过去。
“光叔，辛苦了，回去吧。”陈阳拍了拍光叔的肩膀，将一把银元塞进光叔的手里，笑着吩咐了一句。
光叔也是一头雾水，拿个尺子在人家身上量了几下就能拿到十来个大洋。
这可比他一个月的工钱还多，世上还有这种好事。
“谢谢长官，谢谢长官。”光叔把大洋揣在兜里，点头哈腰的走出审讯室。
“长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祖平大着胆子凑上前道：“川岛小姐这是怎么了？”
“ptsd.”陈阳缓缓说道：“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也叫做创伤综合症。”
“当一个人遭受到灾难性心理创伤后延迟出现和长时间持续的精神障碍。”
啥障碍？李祖平听的一愣一愣的，不过，虽然听不懂，但总觉得很高大上的样子。
川岛浪速是长野县人士，精通汉语，是日本有名的政治野心家，曾参与伪满洲国的建立。
这个猥琐的日本老头有着极为变态且扭曲的心理。
川岛芳子刚刚成年就受到了他的侵犯。
陈阳很清楚，这一种经历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挥之不去的噩梦。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川岛芳子不会对这些东西有感觉。
但是，在致幻剂的作用下，川岛芳子根本分不清现实跟虚幻，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幼被凌辱的时期。
所以，她的精神很快就崩溃了。
当然，李祖平并不知道这一切，所以，他到现在还是满头雾水，看着陈阳的眼神更像是看着神明一般。
陈阳也懒得解释那么多，吩咐下面的人清理好现场，顺便找个衣服给人家穿上...
七十六号办公室，
李祖平把口供交给李群的时候，李群也露出了跟他一样不解的神情。
“让光叔拿着尺子，就围着川岛芳子走了两圈，然后，她就吓尿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么无稽的说辞？”
李祖平摇了摇头道：“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
“李主任，这个陈长官是不是会什么巫术？我听说南洋那边有什么养小鬼，下降头之类的邪术。”
“只要拿到别人的头发还是衣服什么的，稍微一做法对方就会乖乖的听话。”
“胡闹。”李群训斥道：“什么下降头，你以为陈长官是什么人。”
“子不语怪力乱神，要真有这些东西，我都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对了，陈长官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没了，陈长官带人去抄仓库了，我们也帮不上忙。”李祖平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心虚。
七十六号，一个沪市几乎恶魔一般的存在，居然帮不上忙。
事实上，七十六号的确是帮不上忙，毕竟他们可不敢明面上跟满铁起冲突，陈阳也知道他们多少斤两，所以，他叫的是华夏派遣军后勤监察大队的人。
“好吧，你把川岛芳子看好了，别再给陈长官找麻烦。”李群挥了挥手，让李祖平出去。
李祖平前脚刚走，万天木拿着一封电文走了进来。
“李主任，东北那边发来一封电文，让我们接收一个叫张秀峰的人。”
“张秀峰？什么来头？”李群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万天木将手里的文件递给李群道：“这是他的资料，您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