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谷源一郎的话音刚落,陈阳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这个人既然是特高课抓获的,所有审讯工作理应由大谷课长负责。”
“这件事我们七十六号就不参与了。”
“而且,我们七十六号的万处长最近得到消息,山城方面有个经济信息科处长想要跟帝国合作。”
“他手里有一份机密文件,关乎帝国对第五战区的行动。”
“李主任跟丁主任的首要任务就是要确认对方手里的文件是否真实。”
“至于您说的这个曾舜之,我看还是由你们自己接手吧。”
大谷源一郎微微一愣,眼神有些无助的看向李贤淑。
李贤淑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陈阳,这个外甥向来聪慧非常,即便只是通过一些简单的蛛丝马迹也能推测出个事情的大概。
曾舜之这件事暂时只有几个人知道,难道陈阳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曾舜之大概什么时候押解到沪市?”李贤淑并没有立即回复,而是岔开话题问了一句。
大谷源一郎道:“大概三天后会到达沪市。”
李贤淑点了点头,朝一旁的晴气庆胤道:“晴气机关长,看来这个人需要你来接手审问。”
“李主任,既然你们七十六号有这么重要的任务,那就先办好你们自己的事情。”
“审讯曾舜之的事情暂时交由梅机关署理。”
听到李贤淑的话,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只有坐在角落上的李群一脸哀怨的看着陈阳。
郭世维的事情陈阳不是说要慎重核实嘛?现在派去山城的特工还没有正式跟对方接触上。
即便要核实也需要时间,这个曾舜之不过就是个小小的记者,
这种人物怎么可能受得了七十六号的酷刑。
落在他手里,不用三天,保管能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又不会影响七十六号甄别郭世维手里的信息,可陈阳的一句话,七十六号注定在这件事上无法插手。
这到手的功劳也能随手送出去。
你陈主任官大,后台多,我李群可是还想要进步的啊。
一场会议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布置未来半年之内情报部门的主要工作动向。
其实,也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话语,无非就是抓间谍,缉捕抗日分子,捣毁军统,中统,红党设立的情报网络。
会议结束之后,陈阳前脚刚走出办公室,李群后脚就跟了上来。
还没等陈阳说话,李群拉着陈阳走到一边小声埋怨道:“陈主任,这个曾舜之的事情,您是不是跟上头再说说。”
“一个港台报社的记者,又没有什么后台,您放心交给我,三天,不,最多两天,我一定撬开他的嘴巴。”
陈阳听的气不打一处来,老子前脚刚把你捞出来,你后脚又要自己跳进去。
要不是自己还是特务委员会的副主任,我管你去死。
“李主任,你到底想没想明白我为什么不让你接手这个案子?”
李群微微一愣道:“陈主任,我有点没听明白您的意思,您是说您不希望我们碰这个曾舜之?”
“这又是为什么?”
陈阳看了看左右沉声道:“李主任,我知道我接手情报工作满打满算还不到两年时间。”
“对于这方面的事情,肯定没你们专业,我也相信你的确有能力撬开曾舜之的嘴。”
“不过,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大谷源一郎又不会比你差,他辛辛苦苦抓到犯人,带回沪市之后还要便宜你们。”
“这种事情您认为合理吗?”
“没错,情报工作我是不擅长,可是,我好歹也做了二十来年的人了。”
“大谷源一郎是个什么德行,我比你接触的更多,同样也了解更多。”
“这个人功利心极重,你让他把功劳从嘴里吐出来,能有什么好事?”
李群脸色一变,楠楠道:“不会吧,不过是一个港岛记者,还能牵扯出什么大人物不成。”
陈阳摇了摇头,沉声道:“李主任,我再提醒你一点。”
“今天夫人召开情报部门会议,你有没有发觉好像少了个人?”
“少了个人?”李群皱了皱眉头,从上到下想了一遍疑惑道:“没有啊,黑田领事,大谷课长,晴气机关长,就连满铁也派了人过来。”
“等等,”李群脸色赫然巨变,惊声道:“陈主任,你是说,中西...”
“嘘,”陈阳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还没等他说话,身后传来松岛久雄的声音。
“陈主任,还好你没走远,夫人正找你呢。”
陈阳拍了拍李群的肩膀道:“李主任,郭世维的事情你可要抓紧办呐。”
李群连忙点头哈腰道:“职部知道,一定催促部下尽快办理。”
陈阳点了点头,转身跟着松岛久雄离开。
等到两人走远,李群这时候才发觉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
华夏派遣军特务科主任,华夏特别事务班负责人,西尾司令官的私人顾问,这个人居然是间谍?
这种事情说出去都没人敢相信,自己居然还想着往上凑。
要不是陈长官有先见之明,拉了自己一把,要不然,他估计自己什么时候被人干掉都不知道。
阿弥陀佛,长官可真是救命的菩萨啊.....
领事馆三楼。
松岛久雄将陈阳带进办公室后朝李贤淑微微鞠躬,退了出去。
临走之前还不忘记带上办公室大门。
李贤淑放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陈阳道:“说说吧,这个经济信息科的人是怎么回事?”
陈阳摸了摸鼻子,没有回答问题反而一脸哀怨的说道:“姨妈,我到底还是不是您最疼爱的外甥。”
“您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把我往死里用。”
“大谷源一郎是个什么人物,我又不是头一天知道。”
“一个港岛来的记者就让大谷君借故转身,不沾一点,他身上的问题显然不是一个泄密这么简单。”
“我平时的确有点不知轻重,但我好歹还知道深浅,这种事谁沾上谁倒霉,我才没那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