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上官浅重生前的世界】
——不知道有独孤靖宇可以依靠的她,自然不会拿自己的安全去赌宫门中人的真心。
殿前广场一战,上官浅早在第一时间,见势不妙就跑了。
不知道半月之蝇不是毒药的她,依然为了出云重莲去了月宫。
可惜她并未得到出云重莲,因为宫子羽在和司徒红的战斗中了毒蛊,金繁为救宫子羽,不惜以命相搏,也要夺回出云重莲。
寒鸦柒则重伤在宫紫商的火器之下。
在他生命的最后,为了不拖累上官浅逃命的机会,自愿服毒。
上官浅没有办法,只能擦干眼泪,独自向前,活下去……她还有大仇未报,她还要杀了点竹,她不能死。
为了报仇,
上官浅和宫唤羽合作,试图得到宫门至宝无量流火。不过,最后,上官浅防住了试图过河拆桥,独得好处的宫唤羽……
没有防住宫尚角。
像无量流火这种东西,宫尚角是不可能任其被外人带出宫门的。
两人僵持间,
上官浅以腹中怀了宫门骨肉为由,成功说服了宫尚角放她离开宫门。
………………
离开宫门后,
上官浅才发现,不知何时,宫尚角已经取回“无量流火”……她就这样失去了,一份能看见的,报仇的力量。
然后、
她又听说了宫门昭告天下的:半月之蝇并非毒药的消息。
很难形容,当时上官浅心里是个什么想法,但她随便就近找了户农居住下来,又在院里种上一园杜鹃花时,确实是觉得她像笑话。
半月之蝇不是毒药,这个消息,宫门可以大大方方昭告天下,那么,曾经,为了交换半月之蝇的解药,而不得不强忍仇恨,为无锋做事的她……有多可笑啊?
宫尚角设计所谓“至暗时刻,奇袭宫门”计划的时候,想来也会笑话她吧。
不过,没关系……
上官浅告诉自己:她反正也不怕人笑。
她也不会哭。
她也只会笑……笑的明艳婉柔,笑的羞惭了满园繁花。
轻盈浅笑着,
保存住她最后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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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瑜。”
在被点竹带人在家堵住的时候,上官浅也还是笑着的。
小瑜……独孤瑜……
难为点竹竟还记得她的名字啊……上官浅心中讽刺。同时也已做好了葬身此地的准备。
只可惜、她捧着自己已经显怀的肚子,幽幽的想:这个孩子还没生下来,如果她死了,孩子也会死的吧。
上官浅真的不想死啊,可此时此刻,她也是真的不知道,天下还有谁能救她。
………………
一道剑光,划破苍穹。
始终暗中护着上官浅的独孤靖宇,在听见了孤山派血案是点竹所为后,立刻出手,将她斩于剑下。
而跟着点竹一起行动的无锋中人,在独孤靖宇剑下,自然也无幸存之理……
上官浅得救了。
孤山派的血仇报了……
一切的事情,都发生的如此轻易,轻易到近乎草率。
让上官浅恍然间,甚至以为,她是做了个少有的美梦。
但独孤靖宇在真正出现在侄孙女面前时,还是很有做长辈的担当的。
他告诉上官浅,人世间的所有块垒,归根究理,都因无力。
只要你够强,天下什么问题都不算问题。
上官浅悟了。
于是她开始跟随独孤靖宇学武。
哪怕肚子老大了,舞不了剑,也可以提升一下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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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尚角……
宫尚角就是在独孤靖宇,针对上官浅的情况,为她量身打造了一份内功心法(其实不是打造,应该是改,在独孤氏家传武功的基础上,改的更适合上官浅个人)……
改了快三天时,到的上官浅家附近。
为什么说是附近,而不是上官浅家呢?
因为独孤靖宇在有了一次无锋来袭的经验后,对于宫尚角这种大队人马,骑马来农家小院这种事情,就很警惕了。
他没有忘记,他不会忘记,上官浅还是个孕妇,不管她体质如何,武功如何,这种时候,都太脆弱。
独孤靖宇做为长辈,是不可能在这时候,让任何危险因素靠近上官浅的。
对此,
宫-危险因素-尚角:……
“我不靠近她,我来这一趟,只是想看看,她是否平安罢了。”
毕竟云为衫一次出门探亲的功夫,都被点竹带人杀了。
宫子羽心死如灰。
他又如何不怕上官浅会步云为衫后尘呢?
独孤靖宇:“浅浅肚子里的孩子……”
“是我的。所以,”
宫尚角道:“只要她们母子平安,我可以不去打扰他们,唯有一愿,盼前辈成全。”
独孤靖宇:“什么愿?”
“我带了医师、和药物来,还请前辈安排,让我的人为她们母子看诊。”
“可以。”这个心愿不算过分,独孤靖宇痛快的答应了宫尚角。
………………
后来,
医师为上官浅看诊的结果,不太乐观。
宫尚角便没急着回宫门,而是在上官浅隐居小院,附近的镇上,买了房子。暂住了下来。
仍在独孤靖宇的帮助下,安排不同的、精擅妇科的医师,为上官浅调理身体。
为此,
宫远徵很大方的贡献出了,他辛辛苦苦培育出的,现存最后一朵出云重莲。
唯独一点,
他徵公子连出云重莲这种天下奇珍都贡献出来了,独孤靖宇还不许他们接近上官浅,让一心期盼可以摸摸没出生的小侄儿(女)的宫远徵很失望。
不过也没失望很久啦……
远徵公子就又把旺盛的兴趣,放去和哥哥一起,给孩子选衣服、帽子、平安锁、小手镯上去了。
………………
………………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孕期里被人养的很好的上官浅,最终没吃太大苦头,就顺利的生下了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
上官浅为他取名清河,独孤清河。
………………
小清河出生了,独孤靖宇的一级警备状态解除。
剑神前辈终于大发慈悲,允许宫家兄弟靠近上官浅和孩子了。
宫远徵很开心的带了一堆玩具去逗清河。并极力游说独孤靖宇,让清河改姓“宫”不提……
宫尚角安静的看着刚生完孩子,而姿态狼狈的上官浅,一点点的将人清理干净了。
并不让特意请来的嬷嬷与侍女动手。
上官浅约莫也是生孩子累狠了,或是大仇得报后,戒心放松了不少。被宫尚角欺身至此,也没有醒。
甚至宫尚角抱着她换了张床——从血腥味洗都洗不掉的产房的床,到被打通的隔壁屋去坐月子。都毫无感觉。
………………
以至于当她一觉睡醒,看见身边宫尚角放大的俊脸,那个惊讶、也别提了。
宫尚角:“……别动。”
他摁住了下意识要起身的上官浅肩膀,道:“医师说,五日之内,你最好卧床静养,别有大的动作,以免撕裂伤口。”
女人生产大出血,可比身上挨刀子难医治多了。
“角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是妾无礼了。”
上官浅唇角轻扬道:“你、是为了清河来的?”
点竹死后,无锋大洗牌,她的戒心和从前相比,是有所放松,但总算没把脑子全部丢掉。
独孤靖宇给她准备的很多东西,衣食医药,都不是一个人能在这种偏僻乡镇买的到的。
上官浅也早已觉察了,在她外出散步的时候,有人观看——她不想用监视这个词,因为事实证明,一直在暗处看着她的人,并不会靠近她家。
只会在离她较远的地方,看着她。
所以,
有关于那些看着她的人身份,上官浅心里早有猜测:除了宫尚角的手下,没有第二种可能性了。
(不、还有可能是宫尚角本人)
只是,
他在自己离开宫门时不曾挽留,离开宫门后只远远的看着,也不靠近。如今孩子生下来了,他偏又出现了……是什么意思呢?
上官浅精致昳丽的容颜上,笑意愈浓。
便是产后虚弱,肤色苍白如纸,那如画眉目间,也自有惊世容光,我见犹怜。
宫尚角:“嗯。”
他是为了妻儿来的……宫子羽痛失云为衫,此后任凭金繁夫妻如何劝慰,长老们说再多遍的执刃不可无妻无子,也置若罔闻。只差随云为衫同去九泉之下了。
前车之辙,后车之师。
宫尚角最开始派人寻找上官浅,是生怕她也会被无锋所害。
后来、她胎相不佳,他怎么可能不管不顾回宫门去?
“清河在外室,远徵和独孤前辈在照顾他。我还准备了四个奶娘,日夜看着他。你不用担心。”
宫尚角说,“这个时辰,他应该是在让奶娘喂奶,你想要看他吗?我让人抱来。”
上官浅道:“自己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自己都还没看过一眼,怎么会不想他呢?”
独孤靖宇也在的话,她的孩子应该不会被人调换。
上官浅有些后悔,之前生下孩子,她太累了,一时放松就睡着了。不然怎么也该看上一眼的。
宫尚角不知道上官浅心里在怀疑他什么。
只是母亲想看孩子也是人之常情。
上官浅这样说了,他便起身吩咐了侍女几句。让人等清河喝过奶后,就抱过来。
然后端了碗鸡丝面来,
自然而然的,挟到了上官浅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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