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番外《此时彼方之817新年贺岁》
作者:煲仔饭大王   盗笔:雨村碎笔最新章节     
    【写在前面】
    大过年的,思来想去,还是写点大家都开心的东西吧,原本的更新推到明日再发。本篇贺文形式承袭短篇《此时彼方》,风格承袭《雨村笔记》和三叔的番外段子,时间线接雨村三。
    【以下正文】
    (一)花儿爷:
    离开北京的飞机上,解雨臣沉默着看了一路的项目报告。
    其实这个年也不是非要过,解雨臣轻敲桌板,吴邪的一时兴起,他们所有人就都来了。
    当然,他也说不准自己为什么最终还是坐上了航班。
    遮挡板一直开着,窗外的云海变幻了一路,隔壁过道的小姑娘一直在看他。那是普通机舱因为有人吵架闹事,被空姐安抚了一番后给升舱的小女孩。
    如果是平常人,因为意外得到一次免费升舱的机会,大概率会是欢喜的,但小女孩没有,她盯了自己一路,解雨臣没有被人一直盯着看的习惯。
    他收回心神,转头看着她,很客气道:“什么事?”
    小女孩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真的转过来,但她观察了他一路,就是为了等这一刻。犹豫了一下,她指着解雨臣手里的报告:“你好像拿反了,那是俄文么?”
    解雨臣看她一眼,忽然低头笑了一下:“是俄文。”
    女孩想要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但的确是拿反了。”解雨臣笑了笑,放下手里的文件夹,转头去看窗外的云层。
    下机后收到短信,是一个定位,和那个人的一句:先到了。
    解雨臣打开导航,在机场等到他的车,然后扬长而去。
    偶尔过一些特别的节日,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二)黑瞎子:
    黑眼镜过完马路,停在街边一处卖干果的小摊旁边,太阳很大,日光刺的他眯了下眼。小摊老板是一位老人,摊位前没有像其他摊面前立遮阳伞,正在摇着蒲扇昏昏欲睡。
    黑眼镜弯腰下去伸手抓了一把瓜子,放进嘴里嗑开,动静将老人惊醒,老人揉了揉浑浊惺忪的睡眼:“买点儿啥?”
    “都要一点。”黑眼镜笑了笑,将瓜子揣进兜里:“最近这种天气受得住么,每天出摊多久时间?”
    老人笑的很和蔼,皱纹堆积在一起,对于他的问题并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抓了一把花生塞进他手里,热情道:“尝尝这个,自家炒的蒜蓉花生。”
    黑眼镜接过来,但没有立马吃,而是笑道:“这个也要,多来一点吧。”
    他不吃这个,但有人喜欢吃重口味的。
    付完钱,他帮着老人将摊位搬到树荫下,日光被遮挡在树冠下,一丝丝凉意传来,这让他想起了在东南亚的日子。
    他点上一根烟,在老人摊位边坐下,老人笑笑,也从凳子后面取出一根旱烟,两缕烟交汇,飘向很远的远处。
    “年轻人,做什么工作?”老人吸了口烟,搽了把汗。
    黑眼镜笑了笑,没有把“其实我比你大”这句话说出来,而是狠狠吸了一口烟,说道:“无业游民,四处找点杂活干。”
    “那要不要来我这里打杂,再过两年我也就干不动喽,老喽。”老人咂巴一口烟,拧开水壶灌了两口茶。
    黑眼镜视线看过去,壶底堆满了陈年茶渍,老人吐出两口茶叶,继续劝道:“年轻好啊,年轻人有力气,你这样的体格,给人当保安,总能把钱赚到的。”
    黑眼镜笑笑,捏了一颗瓜子丢进嘴里:“保安就算了吧,保镖我偶尔客串一下。”
    说话间一辆车停在树冠下,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开门从车上下来。
    黑眼镜将手拍干净,对老人道:“喏,那就是我的老板。”
    解雨臣走过来,接过黑眼镜递来的一把花生,问道:“说我什么了?”
    黑眼镜看了老人一眼,老人双手掬在一起,做了一个动作,似乎两人达成了什么协议。最终解雨臣只是叹了口气,又走回小摊前,弯腰下去挑了些干果。
    “好吃么?”黑眼镜看了看解雨臣手里一动未动的花生。
    “还不错。”解雨臣对老人笑了笑,最终将摊位前的干果全部买了下来。
    “这么多吃的完么?”
    “吴邪那里不一定提供这些。”解雨臣扶着腰直起身来:“你喜欢的话,可以多吃一些。”
    黑眼镜看了解雨臣一眼,阳光照下来,将他的影子投在地上,排列的很好看。
    两人用麻袋装着干果,上了身后的跑车,这个组合怎么看怎么奇怪。
    老人疑惑地走近,朝车里看了一眼,黑眼镜按下车窗,老人凑在他耳边低声道:“小伙子,这是你老板,你怎么让老板开车?快下来,年轻人不懂规矩,小心要丢工作的。”
    黑眼镜就看着窗外笑:“下班了,下班时间不分员工和老板。”
    老人奇怪地再看了两人一眼,摇头离开了。
    解雨臣坐在驾驶座,关上了头顶的敞篷,转头看着黑眼镜:“走了。”
    “辛苦,解老板。”黑眼镜闭上眼。
    两个麻袋整齐地摆在后座上。
    (三)秀姐
    健身房里,霍秀秀拿起一根皮筋,将头发盘起来。
    窗外的光照非常强烈,屋内被照的一片明亮,她拿起手机,一条信息被点亮:当家的,一切已处理妥当。
    八月的供施会,办的比过年时阵仗要小的多,霍秀秀一贯着亲力亲为,帮忙摆设食子、水果、鲜花供品。
    忙完一切的时候,霍秀秀叹了口气,点开前一天的群消息,沉默了一会,最后点开语音,录了一句话发送过去:哥,就来啦。
    次日夕阳落下地平线的时候,霍秀秀换了身休闲行头,出现在福建的某个村子外,轻车熟路往村里走。
    村里的田埂上聚满了不怕热的小孩,正凑在一起低头拍卡片,霍秀秀出现的时候,全都起立看呆了眼,有一个大着胆子上来,掏出自己爷爷淘下来的老式翻盖手机,想跟她加微信。
    霍秀秀弹了对方一个脑瓜甭,歪头笑了一下:“小孩,敢早恋啊?”
    “你是女明星吗?”小孩也歪头看她。
    “你觉得是就是咯。”霍秀秀狡黠一笑,忽然有所感觉,转过身,村口的方向走过来一高一矮两道身影。
    “比谁快啊?”秀秀站在原地,随手将头发扎成马尾,迈开步伐,跟夕阳余晖赛跑。
    余晖远远跟着,始终落在她身后一步。
    (四)胖子:
    胖子抱着三箱啤酒走进院子,又折身走出去:“老乡,别光看着不帮忙啊,你也动动,咱付过钱的。”
    送酒的中年男人开着一辆三轮,热的将背心脱下来,搭在车把上,走过去帮忙:“什么日子哪,这么热闹?家里有人结婚?”
    “可不是么。”胖子搽了把汗:“两小的,闹着要办喜事,家里人劝了,没用,要不然大热天的到你这来进货了。”
    中年人不解:“这年头,年轻人能愿意结婚,你就偷着乐吧,我家姑娘死活劝都没用,就是不结,我跟她妈愁的头都大了。”
    胖子咂摸嘴:“那不是,咱俩性质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中年人放下一箱汽水,顿时来了精神,开始打探起八卦:“你家那俩个,难不成是近亲?”
    胖子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嘿嘿一笑:“我们家没人结婚,是过年,过年懂么?”
    “不懂。”中年人挠了挠头,问道:“大夏天过哪门子的年?你们全家脑子都不正常吧。”
    “你脑子才不正常。”胖子怒道:“搬完没有,完了赶紧滚蛋,再多说一句立马退钱。”
    中年人就笑:“看你这架势,不是挺乐意办喜事的么?”
    说完转身离去,留下胖子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一瓶汽水被拧开塞进手里,吴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他妈背后蛐蛐我俩啥呢?”
    “哎。”胖子抬头,摆了摆手:“别废话,赶紧来帮忙,忙死人了。胖爷我晚上还有一牌局场子要赶。”
    “推了,在家一样打。”
    胖子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行,推了。”
    (五)小哥:
    这个年如同往年所有节日的氛围,对他而言,在哪过节,什么时候过都一样。
    但还是不同了,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变化。
    他独自从后山下来,跨过田埂,经过他们那块田的时候,多看了两眼,然后他就停止了脚步,站在那个位置犹豫了很久。
    白日的强光照在一个人的头顶上,那人背了一个巨大的筐子,正在弯腰采摘铁轨旁果子树上的浆果。
    “小哥!”那人直起身子,朝他挥了挥手:“来接你。”
    “嗯。”他走过去,自然从吴邪身上接过筐子,背到自己身上,果子的颜色染红了吴邪的手指头,在阳光映照下,像一颗鲜艳的糖果。他遵循脑中的那道声音,忽然低头,将那颗糖果含进嘴里,旁边响起吴邪惊讶的低呼声。
    嗯,的确不同了。他心想。
    这样的糖果不再只属于年幼时的那个节日,在这里,往后日日都可以吃到了。
    阳光毫不吝啬的泼洒在他们身上,他跨上摩托,抬头看了眼车前座的人,风吹起他们的头发。
    当不再执着于当一个牧羊人的时候,不需要刻意留住什么,所有的一切都会在眼前显现。
    最近不会下雨,他看了看天,经验告诉他,田里的稻子会长的很好。
    会是一个丰年。
    (六)吴邪:
    说实话,这段时间做这个决定,我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工作。节日和回头路对于我们这样的人其实没有意义,但对于故事而言,我希望能有尽头的那一天。
    所谓的尽头,不是结束,而是让时间画上暂停的符点。
    于是某一天夜里,我忽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意识,这一切可以有一个很好的被纪念的日子,那就是今天。
    喜来眠闭店两天,这几天我们将店里打扫的非常干净,王盟和坎肩两天前就到了,在这方面出力很多。小辈们晚上才能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比起我们当年来,他们所面临的环境似乎恶劣了许多,黎簇和杨好几乎忙到不见人影,是苏万跑前跑后才在越南边境线一个经营暖圹生意的铺子找到他们俩的。这里还有一段故事,往后有机会我会讲给你们听。
    店里空调开的很足,人多,没有必要让太多人再带着帐篷来羞辱我们的小屋。如今我们也是家大业大,有些活动放在店里举办,总归体面一些。
    瞎子、小花和秀秀是一起来的,带了两麻袋干果,只凭这一件东西,最终我们还是被羞辱了一番。小花似笑非笑看我,从店里看了一圈回来,目光分明在说:你果然没有提前准备这些。
    哎,我没有跟他们计较,拉着闷油瓶坐下就开始猛嗑瓜子,后来胖子也加入我们,比谁嗑的多,最后我吃到嘴皮子发肿,被闷油瓶按住了。
    晚上八点一过,小辈们陆续来了。没人带礼物,只有苏万临时从包里取出萨克斯,吹了一曲。
    场面非常惊悚,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因为黎簇和杨好全都负了伤,黑着脸坐在桌尾埋头猛吃,最后被黑瞎子一人踹了一脚才老实。
    菜做的不多,但都很精致,一帮人聚在一起就以喝酒为主。喝到后面几个人开始划拳闲聊,胖子喝醉了站在桌上脱衣舞,我上去划了两下,输了,脱到最后只剩下裤头,几个人蹲成一圈,灯一关,开始讲鬼故事。
    气氛到了,据说明天正好撞上中元节。
    到了后半夜,一行人酒醒后比赛跑山,穿越铁轨尽头,进入一座野山,一行人开小火车一样走进那山体间的隧道里。月亮孤零零挂在天际,但我们并不感到孤独。
    这是难得的相聚的日子,放下忙碌,放下杂绪,只是吃吃喝喝,人应该有暂停下来休息的权利。
    时间能不能暂停,我不知道。但这一刻起,我们的生命里多出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如此,希望我的朋友们,往后年年都能一起过一天这样的日子。
    只要你想,时间永远不会只是一个瞬间。
    新年,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