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变革,那岂不是还要走那些已经被埋没在历史尘埃中的朝代的老路吗?
现如今大明罢相之后,又取缔了中书省,设立了内阁以来,政令通畅。
而且六部增设为十二部之后,现如今权责明了,人浮于事的情况可是比之前少了许多。
作为一位真心希望老百姓能够过上好日子的天子,朱元璋已然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改变。
当他意识到这些东西利于国,又利于政令通畅,他就敢去实行。
殿内,再一次传来了交谈之后,老朱停下了思绪凝神聆听。
“姐夫,老百姓的需求,主要是衣食住行,但是官员的需求,姐夫你了解吗?”
“???”这句话一出,让老朱和朱标全都愣在了原地。
“官员的需求,难道不是升官吗?”
“如果说,官员升官,只是去承担更大的责任,承受更大的后果和代价。”
“那姐夫您觉得,换位思考,您是升,还是不升?”
殿内,朱标一脸茫然地看着跟前的常老二作声不得。
殿外,老朱黑着脸抬腿就想要闯将进去,可是刚刚迈了两步,却又顿了下来。
“难道那些官吏的心里边就只有升官,就不能想想治下的老百姓吗?”
老朱此刻很想把这句话大声地告诉常二郎。
但最终,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他很想听一听自己的好大儿与常二郎二人会如何说?
看着跟前的常升,朱标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这才显得有些艰涩地道。
“我不知道。”
“如果我开了家酒楼,我是掌柜的,我下面有店伙计,在他们的努力之下,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
“可问题是,他们才到了我酒楼干的时间长不过两年,短的不过一年。”
“我作为掌柜,我的下面会有管事,有厨头,但是这些位置上的人也做得很好。”
“现在没有那么多更高的位置,我也还没有开分酒楼的打算。那么我如果不能给店伙计升职,我最应该干嘛?”
“涨薪水。”朱标此刻已然恍然,毫不犹豫地断然道。
常升脸上扬起了自信的笑容继续。
“那就像我现如今是上海县的县令,我看到我治下的百姓丰衣足食。”
“看到了治下县域内百业兴时旺,税赋年年增长,十分喜人……”
“我是会很有成就感,可是朝廷,不可能在一年之内就将我提拔到更高的位置上去。”
“而随着上海县越来越繁荣,物价自然也会越来越高。那么我这么一位县令的俸禄,凭什么不能涨一点?”
“啊,这……”朱标顿时有些哑口无言,的确,常老二这话很实在。
官员一般都是五年一转迁,五年之内,做得好还是坏,官员的俸禄不变。
这么看起来,似乎也有点不太讲道理。
朱元璋却颇为不爽,总想好好的跟常老二这小子好好辩论一二,朝廷命官,岂是店小二所能相比的。
“贤弟你的意思,这些问题,把愚兄搅得有些糊涂了。”
“难不成,你问的这些,都与解决那些官吏不作为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酒楼老板都会把职务、工资、奖金作为对员工的激励,为何朝廷就不行?
那些读书人,他们入仕做官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姐夫哥朱标。
觉得所有人都会像陛下还有他这般,一心只是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吗?
可这话,常升敢想,但不敢说,毕竟有点超纲,反正这事只是给这对父子提个醒。
“是小弟我说话有些跑偏了,其实想要解决那些官员不作为的问题并不复杂,那就是官员考核制度。”
“就这?”朱标嘴角下意识一歪,殿外的老朱也差点冒出同样的疑问。
“升弟啊,看来你是入官场不久,所以不知道我大明如今已有了京察制度,所以呵呵……”
朱标一副贤弟你总算是这回没办法骑愚兄脸上的优越感。
“我父皇立国之后,就已然考虑到了那些官员的各个方面的问题,所以特地设立了专门考核官吏的京察制度。”
“而且还规定时三年一考,以’四格‘、’八法’为衡量官吏是否合格以及他们官职的升降标准……”
。。。
朱标详细地向跟前这位见识短浅的二舅子洋洋得意地显摆起了自己亲爹还有无数能人智士们搞出来的这种京察制度。
而且什么是“四格”,什么是“八法”都有其充足的理由。
常升认真地听着,亦不得不承认老朱整出这京察制度,的确是下了心思的。
殿外的老朱,听着亲儿子宣传着自己的丰功伟绩,也是颇为洋洋得意。
毕竟这也是自己呕心沥血搞出来的心血之作,好大儿多夸上几句咋了?
实操下来之后,的确也颇有效果,可问题是,有相当一部份的官员,干脆无为而治。
只要老子不多做,那就一定不犯错。秉承着这样的理念,不作为或者是少作为的官员们就是准备熬资历。
总有一天年轻的能够把年老的上司熬死,自己就有上位的机会。
“姐夫,这京察制度,想必也是陛下与诸位朝廷重臣呕心沥血设计出来的好东西。”
“可是,为何还是会有那么多的官吏不作为,而朝廷束手无策呢?”
“啊,这……”洋洋得意显摆了半天的朱标,感觉就像是被利箭穿心一般。
同样站在外面,已然脸上露出了洋溢笑容的老朱也陡然笑容一僵。
常老二这小子到底会不会说话,怎么就那么的刺耳。
不过好在,常老二也没有让朱标窘迫太久,而是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小弟以为,倒不如,增设一个考成法,或者是将考成法与京察牢固的结合在一起。就能够最大程度的解决官员不作为或者少作为的痼疾。”
“所谓考成法,其实并不复杂,就是让每一个州、部、县的主管官吏,都把所属官员应办的事情,定立一个期限。”
“分别登记在四个帐簿之上,一部由诸部和都察院留底,另外一本送御前,一本送内阁,再有一本送诸科给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