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大附中推出了新的排名分班模式,据说效仿尚城一中,如果连续三个月的排名在年级前四十五便可以进入重点班。
在重点班掉出一次前四十五名自动分配到平行班,想再次进入重点班就得考三个月了。
尚城一中能推出这个模式完全是生源以及师资力量雄厚,其制度和学生一个比一个卷。
他们的制度纯属折磨其他普高重高的学生,妄想靠借鉴模式走向成功。
周念就是受害者之一,第一次的月考她在一百名开外,名次越往前追得越紧,一分干掉十人不是吹的。
她带着试卷给季儒卿看,顺带吐槽狗血制度:“这简直不是人想出来的。”
季儒卿点头:“确实,没十年脑血栓想不出来。”
周念的卷面比分班考有进步,该拿的分都拿了,解题思路也比之前清晰许多。
离前四十五名还差个八十来分,季儒卿一周只有一天的时间给她补课,想要突飞猛进是不可能的。
“请个家教吧。”季儒卿自己课余时间还得赶稿。
“周灵让爸爸给她找家教,可能不一定会给我找了。”周念弱弱道。
“找到了吗?”
“暂时还没有。”
“那为什么不试着争取一下呢?”季儒卿提议道:“你的成绩比她好,你父亲更会偏向于你。”
周念眼下没有更快提高成绩的办法,总不能事事都麻烦季儒卿吧。
“我试试。”
她回到家,新来的家教老师坐在沙发上报到。
是个男生,有些拘束,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牛仔裤,背着黑色书包。
周父认为最好是个女生,毕竟家里女孩比较多,男生总归有些不方便。
“带了个人资料吗?名字学历之类的。”
这已经是这一周第五个了,希望能让他满意,之前的不是学历就是其他硬性条件不合适。
“都在这了,我叫薛鸣宴,目前在昌大数学系读大二。”薛鸣宴准备好了个人简历。
周父接过,成绩不错,保送进的昌大,拿过叽里呱啦一堆奖项。
他大致看完,挑不出什么毛病,周父决定先试用一段时间,不行再找借口辞退。
“你有多少时间可以利用,我这个女儿基础较差,花费的时间要比别人多。”
“我这个学期课不多,听说昌大附中的晚自习可以自主选择在家或是在学校,我周一到周五晚自习有空,周末也有空。”
为了工资,薛鸣宴拼了。
周父盘算着,课程增多加点钱就是,大学生比外面老师便宜。
而且以周灵的水平,请个大学生足矣,有效是最好的,学不进去也花不了多少钱。
“我看你是数学系,我女儿她是文科,你有把握吗?”
“我……呃……”
薛鸣宴偏科,他的文科不能说差,但也没到教书育人的水平,还是别误人子弟了。
周念及时开口:“爸,我是理科,而且我这次进步了几十名,我想再补习一下。”
周父思索片刻,若是不给周灵补习又会怪他偏心。
“这倒也可以,要不然周灵你去上补习班,文科那些东西多背就行,又不像理科需要动脑子。”
他这么做无疑是周灵的学习成本太高,从长计议来看并不划算,反而会打水漂。
局势变化太快,意思大概就是薛鸣宴可以留下来了吧。
“多谢,我会尽力的。”
补习从周日开始,周念把好消息告诉季儒卿。
“阿卿姐姐,我算是误打误撞捡到一个家教老师了。”周念把事情来龙去脉和她复述一遍。
——“恭喜,以后有要求可以大胆提,你不提周灵也会提。”
“嗯嗯,我知道了,我会继续努力的。”
周念玩手机的时间并不长,一天最多一个小时,主要都用来和季儒卿交流。
一个月的相处之下,周念比之前有所改进,至少她开始意识觉醒,去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季儒卿看得出她在周父心里的分量渐渐超过了周灵,她也不会引以为傲,仍是戒骄戒躁的心态。
她没有在背地里诋毁过周灵,没有主动挑衅过她。
如果周灵自己不作,她们或许能成为好姐妹。
很庆幸周念深陷泥沼,却保持一颗干净清醒的内心。
正当季儒卿把薛鸣宴都快忘得一干二净时,意外总在拐角处上演。
薛鸣宴打工的地方就在她家对门,没过几天就碰见了。
季儒卿下晚课回去的路上,薛鸣宴跟在她身后。
路上的灯光明亮,薛鸣宴看见前面熟悉的身影和他去往同一个方向。
“季小姐。”薛鸣宴追赶上她。
季儒卿回头,怎么是他?他和自己住同一个小区吗?季儒卿好像从来没见过。
“有事吗?”
“你住在这里吗?”太棒了,薛鸣宴岂不是可以经常来看惊蛰了。
“嗯。”他不会是冲着惊蛰尾随自己吧,季儒卿想。
搬家吗?可附近也没什么合适的房子了,自家的小区住起来安心。
“正好顺路碰见你了,就打个招呼。”薛鸣宴要和她打好关系,以便后来能接触惊蛰。
“呵呵呵。”季儒卿看破不说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薛鸣宴见她转身离开,前进的方向应该不至于这么巧吧……
于是他们进了同一栋楼,上了同一部电梯,按下同一个楼层。
原来他就是周念的家教,季儒卿不禁感叹世界真小,为什么所有事都能让她碰见。
“好巧,哈哈哈。”薛鸣宴缓解尴尬气氛。
“为怨师不赚钱吗?怎么还出来当家教打工?”季儒卿问。
明明协会随便挂的一个任务少说都有四位数,且上不封顶。
“你怎么知道?”
“都是邻居,他们告诉我的。”
薛鸣宴叹了口气:“为怨师工作太耽误上课时间了,我再请假就要挂科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家教这种钱多事少的活,周父开出的价格合理,周念学的也很快。
“你很缺钱么?”季儒卿看他不像缺钱的样子。
“没有啊,我只是想给惊蛰买好多东西。”薛鸣宴一想起惊蛰浑身有了动力。
家里给的生活费够他一个月的开支,他上次买给惊蛰的那几袋子花了他大几千,薛鸣宴的存款不足以再继续支撑他为爱发电。
“哈?你有病吧?”季儒卿看他人算老实才对他态度好点:“这是我的猫,不是野猫。”
薛鸣宴自己也没说明白:“抱歉,我没说清楚。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是来加入你们的。我买给惊蛰的一切东西都是自愿赠予,不必有心理负担。”
神经病,从头到脚都是个神经病,季儒卿和他搭话就是个错误,为怨师没一个正常人。
她飞快闪身回家,将薛鸣宴拒之门外。
没有关系,他相信一定能很快再见到惊蛰的,薛鸣宴不会让这一天迟到太久。